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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水对王强生来说,不值一提,在城里他给家里挑了五六年的水,满满两大桶水,一根扁担在肩上左右轮换,一口气走五十米不歇。可今天他站在潭前不知所措,这水怎么打?水面距地面少说也有一米五,手臂再长拎着桶探下身,桶底刚贴住水面。他曾看见别人用扁担往上打水,具体怎么打,他不清楚。他试着用扁担的铁钩钩住桶,放进潭里,长度是够了,试了几次,桶里一滴水也没有。

“我帮你。”王强生一回头,面前站着一位姑娘,正偷偷地看他笑。王强生以为是小凤,但眼前的这位姑娘虽和小凤有点像却明显比小凤大一号。高挑的身材,两条长辩子随意搭在胸前,依稀可见小小的胸脯,那双眼睛比小凤的大,而且更显“温柔”。

只见姑娘扁担钩住桶提手,轻舒猿臂,铁桶滑落水中,左手轻轻一压扁担,瞬间抬起,右手稍一用劲,带着哗哗的水声,一桶水打上来了,那出神入化的动作,令王强生叹服。

“大凤,挑水?来我帮你。”“老九”人没到声先到。

“大凤?她就是大凤?”王强生不禁又看了大凤一眼。

大凤执意不让“老九”帮忙,小声对“老九”说“你帮他。”“老九”二话不说,两手拎着满满两桶水,健步如飞,王强生拦都拦不住。

王强生一路跟着“老九”上了坡,可他忍不住,总想回头看看,站在坡顶,视线正好看见缓缓上坡的大凤。王强生想起了前几天在大队部黑板上看见的那首诗,不禁暗自发笑。

7.

就要过年了,乔天嶂已经在小凤家住了一个多月了。

乔天嶂多次问周滢,什么时候将实情告诉书记,可周滢总说再等等,再等等,乔天嶂憋得实在难受。周滢姐一开始给他交代过,既然是来玩,当然不能像她们一样参加劳动了,可在小凤家白吃白住已一月有余,虽然周滢姐给小凤妈送过二十块钱,算是天嶂的生活费,可人家执意不收,总不能这样长期下去吧,他要挣工分养活自己。再说眼看就要过年了,乔天嶂早就想好了不回家,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周滢当然不同意“跟姐回去过年,住我家。”可天嶂主意已定,坚决不回,不回家就得把实情说出,不然周滢姐都回去了自己留在这儿算什么。

周滢此刻更犯愁,因为通过她的观察,书记完全相信了乔天嶂“来玩”的说法。小凤妈又特别喜欢天嶂,尽其所有,整天像招待客人一样招待天嶂。天嶂问过她好几次,看着天嶂稚气未脱的脸上那淡淡的忧愁,她直想掉眼泪。在城里,这么大的孩子还得母亲三番五次地叫吃饭呢。可要一说出实情,书记当然不会直接拒绝,但人家只要有丝毫勉强,天嶂在这儿也没法待下去,那可怎么办?

还有,别看天嶂这孩子年龄小,主意可拿的正,说过多少次让一块回家过年,就是不答应。把天嶂一个人扔在农村,母亲这一关就过不了。离开家不过一个多月,母亲来过三封信,每次都喋喋不休地问天嶂,老人已将天嶂看成了小弟。哎,怎么办呢?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实情”告诉书记,周滢下了决心。

周滢和书记家关系处的很好,小凤妈经常做点好吃的把周滢叫来,坐在热呼呼的炕头,一边吃,一边唠。正巧,这天刚下工,小凤便来叫,说是山里给拿的野鸽子肉叫周滢过去。

今天的炕烧的特别暖和,郑丰年心情不错,还自斟自饮小酌一番。周滢推托不过,呡了几口酒。天嶂知道周滢姐今晚要摊牌,他不愿意当着小凤爸妈的面听周滢姐说这事,也不愿意让小凤听,一吃完饭就让小凤跟他出去到“大黄”的窑洞。

当周滢吞吞吐吐将实情说完后,没想到郑丰年满口答应,拍着小饭桌“行,没问题,毛主席发指示了,城里人谁愿意到咱农村来,都来!”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人民日报》刊出《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报道了甘肃会宁县部分城镇居民主动到农村安家落户的消息,毛主席对此发表最新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高中、初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但是毛主席并没说“城里人谁愿意来,都来。”周滢怀疑书记是喝多了,可怎么看都不象。更出乎意料的是小凤妈出奇地高兴“好,好,让娃就住我家里。”翻身下炕,冲着外面喊“小凤,小凤。”

小凤听见妈叫,答应着进窑“啥事?”“天嶂不走了!”小凤妈急忙告诉女儿。小凤显然对“不走了”不明其意,后听爸一说,才完全明白过来,高兴地叫着“天嶂哥,你不走了?”跑向“大黄”的窑洞。

周滢终于还是没有劝动天嶂,天嶂一个人留在了农村过年。周滢走的那天,书记带周滢到公社开了证明,据此可以将天嶂的户口转来,困扰姐弟旷日的难题终于尘埃落定。

马寡妇这两天忙的跑前跑后,赶在年前要给“老九”把媳妇娶回家。媳妇的娘家在青木山深处,媳妇娘一连生了六个闺女,家里穷的大冬天睡光席。“老九”媳妇排行老大,长的人高马大,丰乳肥臀。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马寡妇忙昏了头,忘记了洪大贵的“指示”,兴冲冲地让大贵“御批”大青骡。弄的洪大贵左右为难,批吧,自己说的话不等于放屁了,开了头,后边怎么办。不批吧,自己跟马寡妇不仅仅有一腿,两腿、三腿都有了。

马寡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老九”爸死的早,马寡妇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儿子就是她的命。如今有人不嫌弃愿意给儿子作媳妇,马寡妇暗自思忖,一定要把儿子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让石门村的人都看看她马寡妇远非等闲之辈。没想到头一道坎就卡在了洪大贵身上。偏偏这时候石锁媳妇不知深浅,成心看洪大贵的笑话“大鬼,可得想好了,骡子借给你妈马,明年我儿娶媳妇你可不能缩回去!”洪大贵正在气头上,冲着石锁媳妇大骂“缩你个球,你脱裤子试试!”

马寡妇决不认输,大屁股一拧,直奔饲养室,牵着大青骡子就往外走,洪大贵一转身进了窑洞,权当自己放了一个屁!

也难怪马寡妇,她实在是被逼无奈。

虽说石门村娶媳妇不难,山里妹子想嫁石门的多得是,可“老九”的情况不一样,前边说了好几个,可人家一打听,就没了音讯。这次说的这个媳妇也是家里穷的实在没办法,才答应嫁给“老九”。“老九”家在石门虽算不上“首富”,但也衣食无忧。“老九”和马寡妇在队都属壮劳力,一年工分不少挣,加上“老九”爸早年有木匠手艺,留了点家底,“老九”一家日子也算殷实。洪大贵能网开一面,也算他知趣。

按风俗,接媳妇的人中一定要有一对“金童玉女”。婆家人本事大不大,就要看“金童玉女”长的漂亮不漂亮。玉女当然非小凤莫属,可金童找谁呢。“老九”一下就想到了天嶂。可天嶂死活不干,急的小凤直跺脚“天嶂哥,你就答应吧!”

别看“老九”平时差一成,可这时灵机一动,去找小凤妈,来了个迂回。小凤妈一开口,天嶂没办法,只好答应。

小凤妈一大早就开始给女儿精心打扮,穿上过年的新衣服,用马寡妇送过来的大红布扎了两朵大红花,小凤一朵,天嶂一朵。小凤的两条大辩子扎在一起,用红头绳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小脸蛋被新衣映衬的白里透红,非常漂亮。天嶂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和小凤站在一起还真是“金童玉女”。

大青骡也是披红戴花,驮着小凤和天嶂一路奔山里而去,走到半山腰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大青骡子无法前行。好在媳妇家已抬眼可见,娘家人早站在山头翘首以待。

“老九”媳妇一身大红土布衣,乌黑的辩子在脑后盘成一个髻,人虽高大,但丰腴中不失干练,长的虽谈不上漂亮,但也中规中矩,配“老九”绰绰有余。“老九”见了媳妇一脸憨笑,忙不迭将备好的三样礼大肉、豆腐、粉条一一献上。丈母娘满脸堆笑拉着小凤、天嶂进了窑,每人两个合包蛋,算是将“金童玉女”接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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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不流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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