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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贵的这种态度郑丰年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才叫了一屋人准备给他做工作,郑丰年自己也准备了一套劝说方案,可没想事到临头他却沉不住气,大家一句话还没说,他就“噗”一口把灯吹灭,出了门就后悔。他想到了洪大贵不同意,可他没想到洪大贵那么狂,一口回绝不容商量不说,还指指点点。更让人气愤的是当着那么多人不给自己面子,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大队一把手。他知道洪大贵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是因为洪大贵是他姐夫,二是自己刚当书记时间不长,没什么资历,再说当初被公社任命为书记的时候,不少人就说三道四,尤其是洪大贵说自己“有球本事。”看那样子,他洪大贵如果是党员,这个书记应该他当。也难怪,自从当了三小队队长,办了几件像样的事情,脾气变得越来越大,谁都不放在眼里,他也不掂量掂量,安置知青这么大的事,你洪大贵能左右?哼!要不是看在姐的分上,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但是郑丰年还是准备找洪大贵谈谈,做做工作,毕竟人家是三小队队长,再说这件事也容不的拖延,得赶快定下来。

吃完早饭,郑丰年正准备出门找洪大贵,洪大贵却自己找上门来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同意将大青骡拉回窑洞饲养。郑丰年清楚,这绝不是“胳膊”和“大腿”的较量,以前他俩经常顶撞,哪一次洪大贵也不会主动找上门服软。后来他才知道,是洪大贵的女儿大凤从中做了工作。

不管怎么说,事情解决了就好。郑丰年将姐夫让进窑洞,特意拿出一包《海河》烟抽出一支,给洪大贵点上“姐夫,我看还得叫几个人把房子收拾收拾,那味道可大了。”

“明天娃们就到?这时间也太紧了。”洪大贵两口就将《海河》抽了大半截。

“明天晚上到,满打满算不到两天时间。”

要说洪大贵,有时候你还真得服气,三十七、八岁正当年,别看人瘦,干起活来那个“狠”劲无人可比,有一年在麦场上扛桩子,二百斤的麦子,腰一弯,小腿一蹬,一声“起!”健步如飞。

洪大贵从郑丰年家出来,当时就叫了三个小伙子,加上自己四个人,两个人挖,两个人装车带推车(独轮车)开始起圈。地面足足被挖了一尺,挖出的粪土堆在院里像座小山。又连夜提着小煤油灯从崖头挖新土,用背篓一篓一篓背回垫在屋地面,用砸土坯的青石将地面结结实实地夯了一遍,脚踩上去像踩在铁板上。后半夜又用队上晒粮食的席子给房子棚了顶,用土坯将两间大瓦房一分为三,两边大一点的住人,中间小一点的做灶房。等天亮后再叫几个人开两扇窗户,如果时间来的及再用细黄土粉一遍墙,等娃们家晚上来,绝不耽误住。

鸡叫头遍,老饲养员已将两匹大青骡子喂的饱饱的,拉出窑洞撒欢。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饲料里都加了黑豆,今天大青骡驮知青的行李,来回十几个小时的山路,不加黑豆顶不住。

武生爬在郑丰年的窑顶,扯着嗓子喊“小凤,小凤!”

小凤是郑丰年的女儿,大名叫郑雨,十一岁。武生比小凤大三岁,是武天啸的儿子,昨天俩人商量好,今天要跟着队上一块去接知青。

离小凤家不远的窑洞里,也早早亮起了灯,那是马寡妇在给儿子“老九”烧饭。按理说接知青这种好事全村人都选遍也轮不到“老九”,可偏偏洪大贵坚持要让“老九”去。大伙心知肚明,大贵这样做是为了讨好马寡妇,谁让俩人有一腿呢。可洪大贵说的也有道理“万一行李太多,‘老九’还可以当牲口使,也驮上几件。”

“老九”是马寡妇儿子的绰号,今年十七,长的和他妈一样,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别看年龄不大,力气在石门村数一数二,有时蛮劲一上来,洪大贵都不是对手。可有一样不行,脑子有点问题,差成,差一成,便叫“老九”。小伙心肠好,谁家有重活叫一声准去,管一顿饭,真能当牲口使。对此,马寡妇十分不满。可今天不同,去接知青,这可是有头有脸的人才能干的事。

天已朦艨亮,鸟儿啁啾鸣唱,远处传来的狗叫声把晨雾祆的小山村唤醒,蜿蜒泥泞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人一拨一拨急匆匆地往崖头的大队部赶。郑丰年在自家的崖头上暗自思忖,昨天晚上已将接知青的人定了咋来了这么多人。

是呀,接知青的人是定了,那才几个,而且还有“老九”,他能去,我们为什么不能去。

祖祖辈辈住在这小山村的人出山的机会很少,尤其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石门。如今的年轻人虽说县城经常去,可真正到过临丰市的人不多,何况今天是去接省城的学生娃,谁不愿意去凑个热闹,小小的石门哪辈子出过这热闹事。

郑丰年急急忙忙赶到大队部一看,少说也有二十多人,有拿绳子的,有背背篓的,全是三小队的人。郑丰年根本不跟这些人搭腔,冲着武生一嗓子“叫你贵叔去!”

洪大贵已经一天一夜没歇息了,正在和稀泥准备将屋里墙面粉一遍,听武生一说,扔下铁锹就走。

见洪大贵来了,一群人冲着洪大贵乱嚷嚷,洪大贵手一挥“喊球呢!不去的人今天一人加十分工,去的人扣十分工,该干啥干啥去!”快刀斩乱麻,人群一下散了。

3.

西去的列车一声长鸣,钻进了山洞,蓦地,列车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被洞内的山风裹胁的车身摇摇晃晃挣扎着往前冲,那轻柔而有节奏的车轮声突然变的轰轰隆隆,像从每个人的心脏碾过。周滢心里默默的数着,这已经是第五个山洞了。当初在学校报名时,她知道是在西部山区,可没想到离西良市这么远,火车像着了魔似的一个劲的往西开。

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她没让妈妈来送,一是太早,六点的火车,二是她知道妈妈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哭哭啼啼的,跟赴刑场一样。自从小弟去世后妈妈变的犹如惊弓之鸟,时刻盯着她,稍咳嗽一两声,就要让她吃药,回来晚点,站在阳台一等两三个小时,几乎有点神经质了。这次下乡,自从报了名,妈妈就一夜一夜的失眠。那天她将乔天嶂的事告诉妈妈,那一瞬间妈妈的眼睛那么明亮,非要见见乔天嶂。第二天她把乔天嶂领回家,一进门,妈妈一下子扑上来,抱着人家就哭,弄的乔天嶂一头雾水。从那一天起,妈妈不让乔天嶂走,非要人家住在家里,妈妈将小弟的被子拆洗的干干净净给乔天嶂带上。乔天嶂也乖巧,一口一个大妈,如果再待下去,叫妈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火车早已开出了山洞,周滢瞥了一眼坐在身旁打盹的乔天嶂,今天早晨起的太早,她也有点困了。

“周滢,想什么呢?”纪育珺推了一把周滢“别睡,快到了。”

周滢把乔天嶂往自己身旁拉了拉“靠着我睡。”

“我在想,你妈说的那个办法行不行,万一不行,天嶂怎么办?”

周滢说的还是乔天嶂下乡的事。那天答应了乔天嶂后,她倆一直商量该怎么对生产队说,事先不打招呼,突然带来个小孩要插队,人家能接受吗。商量了两天无结果,周滢突然眼前一亮“问问你妈。”

纪育珺的妈妈是医生,在市中心医院,是西良市晓有名气的妇产科专家。纪育珺对妈妈十分佩服,凡遇大事妈妈总有独特见解,那天纪育珺把乔天嶂的事告诉妈妈,以求妙方,妈妈听后沉思良久淡淡一笑“先不说。”

“不说?”纪育珺一脸狐疑。

“先不说,只说是周滢的表弟,跟着到农村玩,时间一长,生米做成熟饭,再把实情告诉他们。”母亲还特别提醒让乔天嶂把户口簿带上,以免人家误会他“来路不明”。

“我妈的主意充其量只能算中上策。可咱们又没有别的办法,我看只好如此了,管他呢,不想了!”纪育珺望着窗外“到了到了,你看!”

火车速度明显降下来,窗外视野一下子变的开阔了,远处依稀可见点点茅屋土房,淡淡的阳光下,偶尔漂过一两栋不太高的楼房,就要进入市区了。

“同学们注意了,把自己的东西拿好,不要落在车上。”负责送同学下乡的张老师边往车门走边说“大伙的行李早就托运到了,不要着急,不要挤!”车厢的人“哗”的一下全站起来。

周滢推了一把睡意正酣的天嶂“别睡了,别睡了,起来拿东西。”乔天嶂翻身而起,拎起大书包紧跟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门口挤。车门刚一打开,大伙就争先恐后地下车,乔天嶂拎着大书包迷迷噔噔,下车时竟一脚踩空,幸亏反映敏捷,双手一下抱住了前面一个人的腰,那人一个急转身扶住了乔天嶂,乔天嶂正要说谢谢却一下子楞住了,这个人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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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不流泪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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