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德其实是孤陋寡闻,类似的事情可远远不是近几百年才有的,在华夏,早在宋代就有人铸造青铜器,用来去迷惑一些喜欢的达官贵人,在当时,发现了就会被毁掉,可要是没有毁掉呢?流传至今也有千年了,可这样的青铜器在市场上的价格就很低了,尤其是在宋代,铜的产量剧增,后世发掘的铜钱库里出土的铜钱是以若干吨来计算的,民间弄点铜去铸造铜像是很普遍的。
整个夏季,当地的天气可谓是“风调雨顺”,李凡率领的考古队工作进展顺利,仅仅三个月,就将整个地下室清理干净了,出土的文物足足有2000多件,大部分是那个时代的一些贵族使用的器皿、武器等等,所有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造册登记,最后的环节李凡就不去操心了,完成各种手续后,李凡请哈维在完工确定书上签字,至此,他就算是把承包的活干完了,对此,哈维也没有话说。
此时,凯琳娜早就带着孩子陪着老妈回到了法国里尔,在那里度过暑假,实际上也是让李凡可以在周末的时候去看看他们。根据李凡提供的照片,母女俩分别用油画方式和国画技法画了那尊青花大瓶,可以说,玛索是第一次认真的画静物,凯琳娜也是,母女俩在庄园里倒还真是有事干了。
对于画家来说,画静物几乎是入门的必修课,同时,又是最考验画家创作能力的一道坎,这也是为什么当代许多著名画家很少创作出令人震撼的静物画的原因,你画的再好的静物,如果没有思想融汇在其中,能比得过高清的照片吗?可要把一个静物画出动感来,画出思想来,那可真是很难很难的事情。
玛索画的大瓷瓶很是叫人震撼,令人叫绝的是,在瓷瓶的反光影子里依稀看到那个时代军人的身影,非常隐晦的藏在其中,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画家用光的掠影,可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排军人走过,这就暗示了这瓷瓶的辛酸经历,可谓是对当时列强殖民主义的控诉,或者说是对当时的一个写照。
玛索也很有意思,这幅画她就没打算去卖,直接送给了华商在法的商会,同时,希望商会对在法留学的华裔学生进行资助,商会一开始没有弄懂,后来是钟达之看出来了,他被画中的寓意给震撼了,于是,商会内部搞了一场募捐活动,画送回国内,赠送给历史博物馆了,而募集的资金设立了一个基金会,向在法留学的学生提供资助,前提是,必须学成回国,否则将加倍追回资助款项。
凯琳娜画的就是另一个意思了,猛一看,就是一幅简单的工笔画,这也是凯琳娜第一次用工笔的技法作画,时间耗费了整整一个多月,可是懂画的人一看就明白了,那幅静物瓷瓶上的青花故事才是画的主题,瓷瓶上画的是俞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可以看成是高山流水,也可以看成是知音难觅,用工笔画的手法,突出瓷瓶上的画,形成了画中画的技法,再辅以光线和虚实,使凯琳娜的创作又上了一个台阶,李凡是毫不犹豫就把一首老歌的歌词上半阙用行草写了上去……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写完后,李凡仰天长啸,端起傍边一杯白酒一饮而尽,那种气势让凯琳娜感动的热泪盈眶,扑上来抱住自己的老公,把头埋在李凡的怀里轻轻抽泣……
偏偏在这个时候刘道源来了,他来干嘛?当然是从钟达之那里得到了消息,看到玛索的那幅静物画《瓷瓶》后是捶胸顿足,没法子,老太太已经将画送出,于是就跑到李凡这个四合院里想掰扯掰扯,可他看到了凯琳娜画的画后,更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亲眼看到了李凡的挥毫泼墨,看到了两口子的心心相映,那份感动让他觉得眼前这一对不是人,是神仙伴侣,他也被感动的哭了。
“我不管你们如何想,不管你们提出什么条件,这幅画一定要在秋拍上压轴!”不解风情的刘道源是一边擦泪一边说着,“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宁可死在这里!”
“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们没说不出手啊,这样的东西不可自珍,要弘扬国学国粹,得走出去让世人们去看,去品,只有这样才是我们创作的根本啊!”
李凡此时已经用纸巾给凯琳娜擦干了泪水,凯琳娜见刘道源来了,赶紧跑开到里屋去补妆了,女人嘛,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至于那幅画如何处理,凯琳娜从来就没有去想过,这样的事情都得老公做主,她只管创作就行了。
那边的文物清理还没有完全展开,初步定的几件物品已经准备送拍了,可是此时的方丹却是拿起了架子,因为他看到了凯琳娜画的那幅画后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用国画的技法,把静物画得如此传神,方丹还是第一次见,当刘道源把原画拿到他的写字间里,方丹坐在那里足足的看了二个多小时,他对华人的思想境界的理解再次升级,他悔恨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去思考过知音的事情,一味的追求利益,结果,如果不是碰上华人,不是在华人的帮助下,他方丹的公司最后到底如何还真是很难说。连续的经济危机后,在巴黎的其它几家拍卖公司已经不得不转行去拍卖各种资产物业了,只有方丹这一家公司仍然坚持在艺术品拍卖的前沿,而且还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如果自己能更早的了解华人,那会是个什么局面?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的,芈凡的新作要在秋拍上拍,照片就把一些人震杀了。
方丹那边搞出来的动静可是把菲尔德这边弄的有些被动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边出土的东西一件没卖,人家就已经利用上了,光是那个东方的大瓷瓶,就已经搞出了花样,人家不仅不过来与德国方面商议了,反而自己那边先弄了再说,好在人家手下留情,没有拿欧洲出土的文物搞事,要是那样,笑话就更大了。
与凯琳娜作品上牌消息一起引起轰动的还有玛索的那幅油画,虽然不上拍,不出售,可是送给华人商会的影响力更大,暗示的故事更是叫人心痛,这两幅画看似都是用那个出土的大瓷瓶做静物,可是反映出来的哲理却是不一样的。
李凡在弄完了这些后,带着全家迅速的返回了国内,留下各种悬念让钟达之的媒体进行炒作,很明显,这是李凡设计的又一个套路,让德国方面想反悔都很难,可以说,德国方面从一开始就没有去想这些文物后面的故事,而华人所追寻的偏偏又是这些文物后面的故事。钟达之的报社,连续写出了演义性质的报告文学,把那个瓷瓶流落到欧洲的几个可能一一进行剖析,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当年雍正还未登基前叫人去景德镇官窑定做的一对大瓶,最后将其中一尊“高山流水”瓶送给了十三弟胤祥,另一只画着“竹林七贤”的瓶子却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