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里的特点直接反应到生活里也是大相径庭的,比如,广播学系的毕业生,他们可以去播报新闻,可以去进行诗歌朗诵,可以把散文读的很优美,很传神,可你让他去读上一篇《三国演义》,再来上一段《水浒传》的武松打虎,你试试看,一准砸锅,搞成个四不像。反过来,那些说书艺人,让他去正式的读一段《荷塘月色》也是不伦不类,有人说这是学院派和民俗派的区别,实际上也不完全是,语言这东西本身就是千变万化的,刻意的强调某一个侧面,那一准就得闹笑话,无论哪一行,都必须遵循术业有专攻这个定律,要不,何必还分行当呢?
“什么叫着相?”哈维又听出了不同的感觉,“难道是近些年出现的新词?”
“不不不,这个可不是新词,这个词可是有年头了,严格说是从佛教里传出来的,具体的解释我也说不清楚,你可以去翻翻汉语词典,应该找得到。”
刘道源再次认怂了,这个词他会用,可还是解释不清楚,其实,许多国人都是如此,话在口边,张口就说,可真要是细究起来,没几个能说出一二三来。
“我大概理解你说的意思,你是叫我们不要着急,按照庄子的无为而治。”
“哎哟!老学究就是老学究,实话说,你说的那个庄子我也不熟悉,那可是二千多年前的人物,我可不是研究这些的,如果真要说起我们的古代先贤,那实在是太多了,我压根就搞不清楚,不过你理解的意思差不多,用我们的话说,尽人事听天命,也就是说,我们努力了,剩下的要看机缘和运气了。”刘道源说。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没法子不着急啊?就算是薛来了,那后面的事情怎么办?要是薛也不认识专业的考古人士怎么办?”听了哈维解释后,菲尔德还是急。
“其实,你们大可不必那样,走上层的外交是一个手续,因为这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事情,上面说好了,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大不了发包嘛!那边有多少大学具有这种能力还不好查吗?哈维,你打上几个电话就能搞清楚吧?到时候把招标说明书寄给他们……哦,是传给他们,你们还担心没有人来投标吗?”
“招标?我们是搞文化事业啊!把这样的活动商业化?”哈维吃惊的说道。
“不招标成立公司干嘛?就为到市场上圈钱哪?一旦被股民知道了,你们还有好日子过吗?”刘道源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饿了,要东西吃!我要喝酒!”
刘道源简单几句话,哈维反应不过来正常,霍夫曼却是眉飞色舞了,“上酒,上好酒!今晚我陪你好好的喝点。刘,你这个家伙的确是有不少鬼门道,你说的对,既然是公司嘛,那就等于是要进行商业运作,既然是商业运作,那就有章可循有法可依了,呵呵,这一招很厉害啊!刘,你要是干证券,我肯定搞不过你!”
“我要是干证券怕是输的连裤子都保不住,我没有你们那样对所有行业的敏感性,只不过是对艺术品这些略知皮毛,招标的点子也是我从我在经营艺术品上转移过来的,要知道,我现在想要在老家搞点啥活动,到哪里去一个个的考察目标啊?干脆,我也发标,让他们自己来,通过竞标达到选优的目的。”
“可是要是那些人私下里商议好,组团前来围标呢?”霍夫曼又问道。
“这个嘛要看是什么项目的招标了,如果是常态性的,经常能碰到的,你说的这个情况不仅是可能的,实际上是常态的,那些同类型的企业,相互之间早就在内部进行了平衡,这次给你,下次给他,最后论到谁,都是预先暗箱谈好的,可要是对像你们这样的特殊项目,你叫那些前来投标的企业怎么围标?难道要他们私底下进行抓阄?呵呵,考古队出来投标在我的老家也是新鲜事,你的那个担心纯属多余,如果你想要特别指定也不是不行,还记得在a国的那次活动吗?”
三个人都摇摇头,他们不知道刘道源说的是什么,哈维似乎有印象,可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最后也是放弃了思索,正眼看着刘道源,等他继续。
“在a国,联合国援助修建一条高等级公路,结果施工企业发现了一处古迹,哦,就是薛万锦的企业,他们发现了一处古代有人生活过的洞穴,上报后,是教科文组织组织了考古队前去,结果,弄得一塌糊涂,加上当地的地质不稳定,又受到某邻国的人为爆炸试验的影响,考古中出了事故,死了几个,伤了若干,最后还是某大学考古队前去,用特殊的手段和设备将被困人员全部救出,这个事情当时很轰动的,你们居然不知道……”刘道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大家。
“我想起来了,那次承担考古项目的主要是英国和法国的学者,领头的好像是叫伦福塞……嗯,对了,那件事后还引起了一些法律纠纷,好像最后还是你们华人的考古队最后获得了成功,对,是的!我们这次就给y大学发出邀请函!”
哈维是越想越觉得靠谱,而且,他也理解了为什么刘建议他们去找薛,毕竟薛的公司在那次考古行动中是全程都伴随着的,薛肯定知道最后是谁解决难题的。
“这么说我们现在是看到曙光了?”听了哈维的解释,菲尔德的心情似乎也好起来,“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喝一杯?我喜欢拉菲,那个味道德国酒是达不到的。”
好嘛,从一开始的紧张兮兮,毫无食欲,到后来的觥筹交错也就是那么几句话,喝了酒的菲尔德就开始学美国人讲起了笑话和展现说话的幽默,哈维本来是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想查资料,可是这德国的铁路上信号着实不够稳定,往往是刚刚查到,页面就开始定格了,等待的小轮子转个没完,最后哈维也放弃了,加入到大家喝酒聊天的队伍里,比起菲尔德的笑话,刘道源说的春拍故事就精彩多了,当他们听刘道源说,东方古代画作最久远的有一千多年后,一个个都惊呆了。
“我知道造纸术是你们发明的,可是这个世界上到哪里去找可以保持千年不朽的纸张啊?我们欧洲能够看到最早的文字记录不过是几百年,还是写在羊皮上的,你说的这些是不是有些吹牛啊?”哈维有些不大相信刘道源说的话,“我知道你们许多文献都是用雕刻的法子传下来的,比如竹简、木简、石碑等等,说是画作可以保留如此之久,我还是不大相信的,是不是后世人仿制的?”
作为汉学家的哈维,研究的是东方的文学和文字,至于包罗万象的古代历史,哈维的水平其实也就是这边中学生的水平,他听说过造纸术,也听说过活字印刷,可他多少有些不相信那些纸张也好丝绸也好能够保存千年不腐朽,这不合常理。
“世间有许多事情都是机缘巧合,在我们那里出土过许多奇迹,比如马王堆的湿尸,那与埃及的木乃伊是完全不同的,是在一种纯粹巧合的情况下出现的。可是,保存纸张和丝绸上的画作,却是人为有意识的防范。以现代科技是可以将许多东西永久保存,或者说是长期保存,而那个时候,我们的祖先就基本上解决了长期保存画作的办法,在当时主要是防止虫蛀,涂抹的各种涂料是具有防腐功能的,毕竟隔绝了空气,现在这些东西都我们的博物馆了,有空你们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