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老东西说话其实都是带有机锋和暗示的,米尔顿说自己不甘心,意思是暗指自己遭到了对方暗算,而洛威尔说要纠正的意思就是不同意米尔顿意气用事。在商场上,不存在谁给谁暗算的问题,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你没有把握好,没有察觉就是错,尤其是最后是有止损的机会的,米尔顿不过是贪心太大,所以再次掉进对方设置的陷阱里,而且,那些陷阱边上可都是插着提示的牌子的。
洛威尔以年纪大装糊涂,这也是场面上经常采用的一种手段,实际上,洛威尔是一点都不糊涂,他很精明的想换掉那个话题,他认为自己说出来怕是不太好,可是没想到,米尔顿还认真了,一定要问了清楚明白,可是能有什么说明白的?用个人在商战中的“不服气”来求这几个资本大佬,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别说洛威尔了,就是劳伦斯和洛奇两个也不会答应,他们需要米尔顿有更好的理由。
“嗯,是的,我刚才要纠正你的,你在今年夏粮竞价中至少犯了二个错误,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旁人无关,如果你连这个都还没有认识清楚,那你叫我们如何帮你?你将来要玩的规模数字不会小,我们虽然不差钱,可借用华人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来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说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看着洛威尔的表情,米尔顿还真是得服气,不能不说,自己的心胸的确没有人家大,做事也的确不如人家精明,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拿瞎话去恬哄人肯定就是一个失策,也许,这正是自己始终没有做到真正大型资本代表的原因。
“是的,从整个过程来看,我的确犯了错误,不止两个。”想明白了的米尔顿开始做自我批评了,“第一,我轻敌了,没有把新来的看在眼里,错误的用经验去评估对方。第二,在多空对赌的时候,当感觉继续拉高有难度的时候,应该见好就收,那个时候我还不会发生亏损,可是我没有停止,甚至还想赌下去,就想吃掉对方。第三,当我醒悟了之后,回头做空,那个时候我的损失不大,完全可以反向操作获得补偿,事实上我也是那么做的,可惜,最后的贪念让我掉进去了。我承认,我在做业务的时候夹杂了个人情绪,正是这个情绪使我失败。”
“你要感谢上帝,你碰上的是华商,人家实际在操作的时候是给了你暗示,同时也给了你面子。”洛威尔瘪瘪嘴巴,“换做是我,一准在对赌的时候就把你干趴下了,还能给你留什么情面?那可是数百亿美元的交易!华商还是心软了。”
听到这里,克里尔和琼斯都微笑了,他们实际上对米尔顿这次失败的事情一清二楚,他们也知道自己前来旅游不单纯是看在洛威尔的人情面上,更重要的理由在这几个老家伙的心里都是明镜似的,可他们不会说出来,就看米尔顿有没有这个悟性了,有,几个老家伙会联手干一票,没有,他们也许会另外找人,或者干脆就继续等待,这就是米尔顿所面临的一次职场考试,能不能过,看他自己。
“是的!华商的确是手段平和,最后与我的公司合并后,还给了我荣誉董事长的职位,可我不认为这是宽容和荣誉,这是羞辱,是对我们价值观的羞辱!”
米尔顿的话里透着白人至上的骄傲,他继续说道,“作为现代文明的优秀人种,我觉得输给了黄种人是一个耻辱,同时,作为美利坚控制的期货市场,怎么可以开这个头呢?是的,我的观点有些种族歧视的味道,我不否认,但是,我们比其它人种更为优秀的情形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是我们创造了现代文明,同时,我们也必须要看到一个危机,那就是华商崛起对我们的威胁,这也是一个事实,我觉得我们有责任有义务要对来自华商的资本进行反击,他们的崛起严重的影响了我们在世界各地的利益,罗威尔,这个理由如何?成立吗?”
洛威尔吧嗒了一下嘴巴,泯了一口葡萄酒说道,“对你刚才的话我必须要修正,关于人种的问题就不要再提了,那是会遭到大多数人攻击的,也不符合当今的国际价值观,所以,用人种差异作为理由,你太危险了、种族歧视要不得。”
米尔顿一下子被洛威尔的话说的脸红了,他只能讪讪的说道,“我收回刚才的言论,的确,作为我们这个级别的金融家企业家是不可以那样信口开河的。”
“你也不能全部收回啊!”克里尔�6�1劳伦斯翻着眼皮说道,“关于美利坚利益的那一块是需要保留的。没错,自从我们建立了芝加哥期货市场后,在国际上的各种物资的定价权就是我们美利坚的,现在有人要与我们分庭抗礼,这不行,这触及到了我们的底线,虽然我们对外讲的是自由经济,可在具体的作为上,我们从来不允许除了美利坚以外的人可以自由,这就是我们的底线,必须反击。”
亚当斯�6�1洛威尔在那边也在点头,可是琼斯�6�1洛奇却表情复杂的说了一句,“反击?说起来容易,真正干起来怕是就不简单了吧?请问,我们的对手到底是谁?我不认为那个挂着澳洲戴魏旗号的小子就是我们的对手,他的身后到底有多少资本?如果我们的资本对付不了,怎么办?这是个要仔细想想的问题。”
洛威尔在那边又点头了,这似乎是他的习惯,对大多数人的话他习惯于点头,可是这不代表他真的就认可对方的意见,只要他一开口,多半又是修正的辞藻。
“目前我调查得到的资料显示,那个魏的身后是其在神州国的家族企业,总资产大约超过了千亿美元,所以,这次我失败了,我的资本没有他们大。”米尔顿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情况,“不排除在他们家族的周围也有一些关联的大企业,可是目前没有证据证明这种关联加入了这次期货竞价博弈,按照我的估计,我们不妨把他们的资产再高估一倍,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底线了。”
“你估计的太少了,不过那不重要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资本可以与我们美利坚的资本对抗,自从建立了布雷顿森林体系后,是我们在控制着世界上绝大部分商品的定价权,这是不会改变的。现在,米尔顿在芝加哥遇到问题的核心其实就是有人在向我们的定价权威挑衅,这个是不可以接受的。”克里尔�6�1劳伦斯说着话掏出了一根雪茄点上,“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必须要好好的策划一次行动,我觉得就在农产品市场上进行,那里不显眼,也不是期货市场的重视地带,最主要的是,我们美国有大量的剩余农产品,这才是我们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