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后,芝加哥粮食期货市场利用战后欧洲恢复的契机,再加上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建立,美元成为国际贸易的结算货币,这就使芝加哥期货市场基本上掌握了国际粮价的定价权,从而利用粮食价格、石油价格以及其它国际贸易主要商品的价格对世界各个地区进行控制。别以为当今的美国仅仅是用增发美元去薅羊毛,实际上,美国资本利用定价权优势,很早就在全世界薅羊毛了。中东的一些产油国最后与美国离心离德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美国一方面打压原有价格,一方面提高国际粮价,而这两样偏偏都是中东国家的要害,有些国家自己能够生产粮食,于是就不服气了,比如伊拉克,原来因为有两河平原的产量区,对进口粮食的需求量不大,而且又盛产石油,于是,不那么听美国人的摆布,结果,两场海湾战争打下来,粮食产区沙漠化后,粮食已经完全不能自给了。
“你弟弟在澳洲不是有农场主的背景吗?从澳洲那边出面,到芝加哥去申请一个操作的席位,这样应该很容易被通过。有了席位后,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只要在芝加哥期货市场楔进去一根钉子,接下来咱们就可以与一些期货资本集团斗一斗了。”钱博平看着仍然迷惑的魏姐,又爆出了一颗重磅丨炸丨弹。
“让沈生去干这个事情?他能行吗?”魏冬琴惊愕的说道,“那可是一个不靠谱的家伙,而且,在芝加哥那样的地方,想进入怕不是要花点小钱吧?还有啊,这种带有赌博性质的行当,不仅与我集团的业务不搭边,就算是沈生弄成了,与我们集团的发展有什么关系啊?这……钱总,你该不是设计上出了偏差吧?”
“不是你理解的那样。”钱博平微笑着摇头,“资本在期货市场上的目的是赚钱,可我们去期货市场上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法子用最便宜的价格把世界上各地的农产品吃下来,甚至可以在海外对那些农产品进行深加工,然后再弄回来,或者售卖到世界各地去,还可以在世界一些特殊的地区建立大型的储存仓库,而这些事情的落实,不需要有人去干吗?你们魏家本身就有农民的背景,走出去经营农产品,顺理成章啊,至少,你们可以把仓储就近建立在巴铁的卡拉奇,到了那个时候,中东一些急需粮食的国家就可以就近获得粮食了……还有非洲东部的马达加斯加,坦桑尼亚等等地区,这样,你们就成了国际粮商一份子了。”
“可是,要干出这样大的规模得花多少钱啊?你是想叫我们破釜沉舟吗?”
“怎么可能那样干呢!”钱博平笑了,“这里的行棋步骤是这样的,首先,用你弟弟老丈人的名义去芝加哥开立户头,先搞出一个粮食贸易商的架势来,这个铺底的钱大约有个几亿美元就够了,如果你拿不出去,我这里是可以进行融资的,利息都可以暂免,但划款的渠道必须是从你魏家出,不能含糊。”
“如果只要几亿美元,我们魏家还出得起,你继续说后面的步骤。”
“先小打小闹的玩上几把,我们的一些外围公司或者伙伴会帮助你们‘成功’,做出成绩后,将这个公司推向华尔街,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先上市,然后,用募集的资本金开始在芝加哥期货市场上进行操作。”钱博平简单的说着。“而魏氏集团的主体在国内要喊出产业结构调整的口号,必要的时候可以在香港上市,然后,就是在几个要点上建立仓储,与一些小商人交易农产品等等……”
“你的意思是用别人的钱去办自己的事情?”魏姐到了这会多少也是明白了些许了,“问题是,在海外,这些股票有人认购吗?万一发行失败咋办?”
“怎么可能失败呢?大不了就是已经上市的平涛文化和万丹建筑还有王氏集团去认购呗,他们在海外赚了大笔的美元,一时半会都找不到地方消化呢。”
“那,那不还是用了自己的钱?”魏姐有些叫真的问道,“他们辛辛苦路的赚了钱,还不如拿回来呢,再扔进期货市场的无底洞?风险太大了!不行!”
“不是你这样理解的,对国际金融你了解的不够啊!”钱博平此时变得严肃了,“我们这里是外汇管制的,海外的大笔资金是不可以轻易调进国内的,你想想看,大笔的海外资金涌进来,我们国内的物价怎么办?所以,国家是严格要求各个海外企业在境外循环的,如果能够换成有用的物资,你只管拉回来,可如果你换不到物资或者是无用甚至有害的物资,那是绝对无法进入的,那些钱在海外转来转去的会越滚越大,可你能让平涛文化、万丹建筑这样的企业去做农产品贸易吗?那不等于是让美国的那些资本大鳄过来盯着吗?所以,得先有铺垫,得有你们这样的一个企业慢慢的进入,你们经营农产品是顺理成章的,等到那些资本大鳄发现的时候,咱们再与他们斗法就是了,别忘记,咱们的身后站着的可是华商的大多数,而把控农产品价格走向的事情,从我们在期货市场站起来后,就不可以再让美国资本一家独大了,这是一个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啊,魏姐,你不动心?”
尽管魏冬琴还是没有彻底搞明白,可她知道,钱博平和小老大他们是在下一步大旗,是在为华人华商做一个大动作,她立即就表态了,无不犹豫的表态。
“好,我同意参加这个计划,我只是希望派人去监管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不能让他在期间乱来,我会在家族内对其制约,但是,现场必须要有监控!”
钱博平微笑了,很是羞赧的对魏冬琴说道,“针对你弟弟魏沈生,我们已经做过调查了,他这人毛病是不少,可是,还是有优点的,至少,他在澳洲那边成家后,对家庭是负责的,从某种角度上说,能够对家庭负责的人,就是坏也是有分寸,有程度的,你说是不是?至少,他现在给魏家生了孙子吧?我不相信你们不高兴,而且,最近几年,他也没找你要钱,甚至还询问你们需要不需要他帮忙,所以啊,看人要用发展眼光去看。对他的监控是没有必要的,今后的路怎么走全靠他自己,靠他的悟性,他但凡还是个华人,就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
魏冬琴听到后面心里已经明白了。魏沈生的进入要比其它人进入方便很多,如果魏沈生积习不改,还是胡乱搞,那么就是进入了,怕也维持不了多久,甚至都撑不过一年,到哪个时候,作为姐姐就有可能去接手,或者是集团内重新调配,用重组的方式将魏沈生淘汰出局,一了百了。从这个角度看,魏沈生就是一个过河的小卒子,随时是可以牺牲的,至于说消耗的皮费,对于辰全集团这种航母级的大企业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不用魏沈生,寻找当地代理人的花费也不会是个小数,还无法保证代理人的忠诚和服从,最后闹出来的幺蛾子怕是更多。
魏沈生就能保证忠诚了吗?也不能。可是魏沈生是为自己干,他不可能拆自己的台,更不可能出卖利益去换取仨瓜俩枣的贿赂,这一点他在澳洲打拼的这几年里就得到了证明。他在澳洲倒腾房地产,遇上的各种幺蛾子更多,他能够从小做大,做到当地机构要查他,说明这小子在博弈上还是有些小灵光的。更重要的一点,现在他正面临着转型和解决丈母娘家问题的关键时刻,魏冬琴这个时候找他商量,在表面上是帮他,是雪里送炭,从家族的关系上说,魏沈生也得认账。
后面的事情还真是按照李凡和钱博平设想的一步步的走了下去,魏沈生都没有等到姐姐去找他,自己就跑回来求姐姐帮忙了,哭着喊着让姐姐看在俩侄子的面上,“拉兄弟一把”,要不,魏沈生就要“死”给姐姐看了,他自己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