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马上见到李凡,可李凡给凯琳娜安排的真是不错,在那个小小的杂货铺里,凯琳娜坐在棚子里,喝着店老板用开水冲泡的咖啡,然后用医院的公用wifi在那里上网浏览,还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一点都没有觉得等的烦心。
“真是不好意思,要过节了,许多人休假了,我这小字辈就得替他们顶班。”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李凡一屁股坐在凯琳娜对面,对着老板喊了一声,“也是咖啡!”
“你该不会是就在这里招待我吧?我买咖啡是混时间,你买咖啡是为了啥?”
“嘻嘻!咖啡也可以拿走嘛,我买咖啡是为了跟你同甘共苦!”
简单的一句话,让凯琳娜心里美滋滋的,随即她又问道,“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你看看你妈妈给我买的礼物,还有你姑姑给我买的……”
李凡顿时郁闷的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反正他们不差钱,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也看到我也在赚钱,。至少我们今后的生活不需要找他们要钱,那很没意思,太俗气了,我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我父亲从来没有要求我要与别人不一样,可我知道我跟大多数人不一样,我得装着跟他们一样。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别摇头啊,你慢慢的去品味……不着急,今天不明白,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哦,对了,你千万别跟我姑姑叫真?那是个外表上极其俗气,可骨子里绝对有主意的女人,你想啊,就连我爸那样的高手,都要给她三分薄面,我妈妈又跟我姑姑是大学里的死党闺蜜,你明白了吧……”
凯琳娜更不明白了,她都不知道小屁孩在说些什么?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以她那个单纯的脑袋瓜子当然无法理解?不过今天收到的见面礼还是把凯琳娜雷到了。不是说她没见过世面,而正因为她见过同等的珠宝在安特卫普那可是价值不菲?为什么在香港却便宜了那么多?她不明白,香港是一个完全没有关税的地方,是一个对任何商品不征收关税的地方,所以,香港的东西便宜。
“那,那算个什么啊,我妈妈还想把传家宝给你哪,那东西的价值至少是四千多万港币,如果送到苏富比去拍卖,那个价格估计还要翻上一番。那可是跟当年蒋夫人手上的镯子是一块料子,是我的曾祖父在抗战期间留下来的,不管是政治意义还是人文意义,都无法估量,所以啊,你也不要大惊小怪,我姑父是个大老板,经营的项目和门类很多,到底有多少钱他自己都未必算的清楚……”
李凡的碎嘴子现在越来越不挑场合了,都没注意凯琳娜已经吃惊的张大嘴巴。
两个严格说起来还是少男少女的小家伙就在那个棚子下没心没肺的聊开了。而到最后,凯琳娜询问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加速加快对汉语的学习。李凡想了想后摇摇头,做出一个很无奈和抱歉的表情。
“严格讲还真没有。汉语不同于其他的语言,对基础的要求非常高,如果基础没有打好,想走捷径,那么最后到了一定程度,你还是要回过头来去重新回炉。你知道汉语里有多少个成语吗?根据不完全的统计,常用的有四千多个,已经有文字记载的超过二万个,而且还在不断的发展和增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凯琳娜无所谓的摇摇头,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那又怎样?不管是法文还是德文,都差不多有十几万个单词,我们也未必都能用上,平常大家交流的不是很好吗?我主要是对汉语的发音实在是弄不明白,那么多的同音字,一个字还有好几个读音,还有那么多长的差不多的字,有时候我真的是很难区分……”
凯琳娜说的这个事实,甚至还没有说说音调不同意思不同的问题。小学时,李凡就对自己的“己”和已经的“已”分不太清楚,到后来又出现了“巳”,就是那个竖弯钩上些许差别,整个字和意思全变了。还有许多常用字的多种读音,别说老外了,就是许多国人有时不也犯糊涂吗?白字先生可是不少。还有那些约定俗成的用,绝对可以让一些学汉语的外国人疯掉。农村老大妈们去卖豆腐,一准能让学了差不多十年的老外晕菜。菜市场里经常听到“豆腐多少钱一块?”“二块一块。”到底是多少钱?外国人听不懂,大妈大婶们绝对门清。
有段时间,一些所谓的文艺青年把美国的“饶舌”唱法引了进来,还直译叫“日哇波”,其实那就是无聊的美国黑人的“饶舌”,说来说去能听懂没几个,无非是把一些押韵的单词反过来倒过去的在嘴里打“嘟噜”。结果,一些国人歌手更是牛叉,很快就本土化了,那个调调可就不是外国人能比的了,有的干脆没有单词和字了,就剩下“啊、咦,啊哟”这样的语气词了,不信?去听听忐忑吧,据说连原创歌手都没有一次唱出同样的味道来。那有意思吗?嘿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认真听,还真能悟出啥来。抽象派加印象派,到底是哪个派?天知!
听了凯琳娜的话,李凡直接黑线,“拿你们的单词跟汉语的成语比?开玩笑呢!你以为成语是怎么来的?那都是有历史典故的,我随便跟你说一个,我用汉字写下来,就四个字,然后我用法语给你解释,你看看容易不容易。”
于是,李凡拿过一张餐巾纸,在上面写下了“入木三分”这四个简单的字,其中至少有二个字凯琳娜是认识的,还有一个“入”字吃不准,在她看来,那应该是“人”字,会不会是李凡写成了“花体”?亦或是写错了?
“这个字不是人,是入,意思是进去,参加,符合的意思,这后面的‘木’字你认识,对吧?还有个‘三’你也认识,最后这个字是‘分’,分在这里是个长度单位,三分大约相当于一厘米左右,这个成语的念法是……”
李凡又耐心的把拼音写了出来,解释了后面几个字的字面意思,然后问凯琳娜能不能明白意思,凯琳娜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她能从字面是明白,某些东西进入到了木头里,大约有一厘米左右,可是她很困惑,这四个字能表达什么?
按照拼音的拼法,凯琳娜很快就能顺利的读出这成语了,可她不明白意思,也不会使用。觉得这没什么啊。一对兰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凡。
“如果你们形容对某件事情的了解很深刻,你们是不是就只能说,太了解了,太清楚了,是不是这样?”凯琳娜点点头,李凡接着说,“你们还会从另外的侧面去解释,强调自己对那件事情的了解和认识,是这样吧?”
凯琳娜继续的点头,并且觉得李凡说的并没有解决她对那四个字的问题。
“很好,我们在香港找到了你母亲曾祖父的日记,为你母系家族做了一件好事,你如何来评价这次的行为,用你最简洁的法文词汇来描述,还要带有情感色彩,不能是直白,不能是敷衍,不能用一句‘很好’来形容你的成果。来吧!”
凯琳娜想了一会,用法语组成了一大段对白,描述了重要意义,描述了当时对日记的理解和认识,虽然已经很简练了,可是也说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她在那边说,李凡就在纸上记录,差不多写满了一页纸,然后把那张纸递给了凯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