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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辚辚,马萧萧,李宝金父子离家十几天后,又赶着马车回来了。

因为刚刚下了一场阵雨,阳光很毒辣,大地蒸腾着水汽,到处都是植物生长的声音。

碧绿的庄稼和野草见缝插针、争分夺秒地生长。马儿颠颠地跑着,不时地把嘴巴伸到路边的野草里。

李维生不停挥打马儿,生怕在路上有一丝耽搁,被村人拦住询问,让他们无颜回答。

李宝金在马车里一面咳嗽一面吐痰,脸色苍白,神情疲乏。他俩这趟进城,失败了。因为之前有这心里准备,倒也无妨。

但,万万没有想到,被骗了,骗得好惨,一文钱没有剩下,害得两人饿着肚子回家。

两人的心里真是如吃了苦瓜一般,苦得出了汁,却又无处可倒。

父子俩在英雄楼大吃大喝时,被城里一跛子秦福山盯上。

旧时密山有种风气非常不好,很多人好逸恶劳,讲究一个混字。自己混日子不说,还看不起老实巴交卖力气干活的人,视投机取巧为能耐,秦福山就是这样的混混。

此人原是林口县麻山村人,因小儿麻痹落下残疾,干不了重活,轻活不屑干,便来到东北最繁华的重镇—蜂蜜山府里游手好闲、坑蒙拐骗偷。

他在监狱附近瞎溜达,看到父子俩东张西望,见他们望了半个时辰,也不敢上前。最后小子硬着头皮上前,却给轰出来,便知他们是乡下来救犯人的。

就在刹那之间,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串灵光,产生了骗钱的念头。

这秦福山双腿一腐一瘸尾随二人到英雄楼饭馆。因为行为猥琐,被店小二挡住,他掏出一个铜钱,赏给店小二,方得进去。

上得楼来,他背负双手,一瘸一拐逛来逛去,寻找机会。见李宝金站起来,他立即假装摔倒,撞了一下,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桌酒菜俺请了,算是赔礼!”

有人请你“吃饭”,通常不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其中也包括了相聚、叙议、交际、应酬,甚至还会有笼络、施恩、示好、谈判、炫耀、试探…诸如比类、千奇百怪的“意图”。

连你请人“吃”一顿“饭”,有时候也隐含了不少你自己都不一定“吃”得出来的“意图”。

—这时候,“吃饭”就不再是“吃饭”了。

—吃这种“饭”,要比“办事”还得要打起精神、如履薄冰。

所以,有些饭,吃的不是“饭”,而是人情;有些饭,十分“不好吃”;有些饭,是不得不吃;更有些饭,宁可自己吃糠,也不可以去吃。

每个男人吃了顿好饭后,心情总是特别好的,何况还带着六七分酒意,就算最讨厌的人,在他眼中看来都会变得可爱多了。

此时李宝金的心情,正是这样。他见秦福山如此礼貌、客气、大方,忙搬个凳子请他坐下。

这秦福山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抄起筷子,在菜盘里挑挑拣拣,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分明是在批评菜肴的粗鄙。

“不行,一个人可以对不起朋友,但却万万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肠胃,因为朋友在你倒霉时,都会跑的,但肠胃却跟你一辈子。”秦福山说完,最后夹了一粒花生米,用两只门牙,吱吱咯咯地嚼着,饱食后无聊地磨牙的老鼠就是这样子。

拉拉呱儿一顿饭功夫,李家父子见他穿得滴溜蒜挂,满脸油光,说话贫嘴滑舌,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腿儿还一瘸一拐的,看来正是个标准的流氓地痞,都不相信他能救人。

这秦福山是个老江湖,淡淡一笑,探出两人带的钱,让他们拿出一百块银元,自己先去官府疏通,父子俩均摇头拒绝。

秦福山眼珠一转,哈哈大笑,笑得像只发现了母鸡把小鸡藏在哪里的老狐狸:“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俺知道你们信不过,这样吧,明天早上俺带小子一起去。”

父子俩对视一下,觉得可行,一起去还怕他跑了,再说他腿有残疾,能跑起来吗?

次日早上,秦福山带着李保诚来到县衙,让他在远处等待,自己进去送钱沟通一下。

不想这秦福山还真有两把刷子,一张嘴极是来得,也不知说了啥,守卫就放他进去了。

等人最难耐,一个更次真比一年还长。李保诚等了半天,直等得心神不宁,焦躁不安,这秦福山终于出来了。

秦福山深悉讨价还价之妙,说钱已经给县府大老爷了,但是不够,还需更多钱。他鼓其如簧之舌再三说道:“你们就白(别)担心了,这事办得绝对牢绷(万无一失)。”

犹如满天乌云之中,骤然间见到电光闪了几闪,虽然电光过后,四下里仍是一团漆黑。但这几下电闪,已让李保诚看到了出路,大喜过望,忙拉着秦福山回客栈取钱。

李宝金听完李保诚所见,看着秦福山,惨白的脸上忽然发出了光,就像是一棵枯萎的树木忽然又有了生机。他高声道:只要能把人救出来,花多少钱都不怕!

秦福山笑了,笑得像一头修炼了三千年的狐狸。

李保诚不知道,这秦福山进门时,对守卫说老钱头身体不舒服,请他过来帮忙干活。

这老钱头是清理整个县府茅楼(厕所)的老头,与秦福山是邻居,秦福山经常以他为名做样子,倒也骗过不少人。

可是人在局里,就算是绝顶聪明的人,也未必看得清楚。

—有时候,反而是越聪明的人越是看不清楚。

其实,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局,每个人都在局里—谁又能把局里局外,看得一清二楚?

见秦福山进出县衙如此容易,父子俩只当他有神通,一来二去,竟被骗光了所有钱财。

秦福山拿了最后一笔钱再不露面,父子俩慌了神,到处寻找,三百块银元并不是小数目。

李维生壮胆去县衙门口询问,才知秦福山进去是掏大粪,被糊弄局儿了。

两人赶着马车东打听西打听,费尽周折终于找到秦福山家。这秦福山凭空得来一大笔钱,早就弃家逃往外地。

就像一条本已曲折的羊肠小径,渐行渐为开朗平坦,哪知至此却又奇峰突起,把前面的路都挡住了。

父子俩心里那个气呀,怒不可遏,大肆咆哮,将空房打砸一番,这才垂头丧气回家。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们离开不远,被人拦住了,房屋主人带着大批帮手赶来,原来房子不是秦福山的,是租的。

父子俩身无分文,拉车的两匹马被扣下一匹,作为打砸房屋的赔偿。

亲人们在大院列队迎接父子俩,发现一前一后拉车的两匹马,只剩一匹,很奇怪。

下马车时,只见李宝金步履蹒跚,脸上的气色,难看到了极点,又似一下子老了十来岁。

再看李保诚,亦是脸色阴沉,好像生下来,就没有笑过,这是为什么呢?家人更纳闷。

看着自家人七手八脚地接着马车,七口八舌地问着平安。父子俩沉默半天,考虑到各种不同的回答,斟酌着各种语句,都觉无法隐瞒,只好如实禀告。

什么?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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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河传奇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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