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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有财像给人照胸囗打了一拳般,脸色煞白,好一会才道:“你说啥?”眼见张神医已经走远,他仍是反应不过来。

自家老婆虽然身体瘦弱,但一直硬朗,家务活一点不少干,咋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甄有财想到孩子和家务,头痛得不行,赶紧蹲在房檐下。脸色蜡黄,眼睛痴呆,胡须颤抖。

次日,弱弱突然一口气没有上来,睁着眼睛死了。嘴角淌出血滴,暗红颜色和自家窗户上贴的已变色的红福字一样,窗外朝霞把东方映得红彤彤的,想必她把吐出的鲜血也带了去。

人命就是这样——死之前很贱,死后才珍贵。甄有财再次成了光棍,忍不住嚎哭起来,哭声哀绝之极,令人扼腕叹息。

院里的看家狗不忍心听看这凄惨的一幕,耷拉脑袋躲进窝里。院中的树木,都像通人性一般微微垂着头,在风中簌簌摇摆。

村人得知大惊,弱弱虽然骨瘦如柴,但身体健康,怎能一夜之间就没有啦?村里再次死了人,人人心下凄然,家家都送东西并帮忙发丧。

头天祭灵,二天入殓盖棺,三天下土埋葬,这是滴答河村里贫富皆宜的丧葬仪程。

在甄有财悲咽的哭声中,众人安置起灵堂,用半生半熟的小米做成的“倒头饭”献上了,意在死者吃饱之后,有劲走向阴世漫长的道路;彩纸扎成的童男童女已经侍立在灵堂两侧,准备给刚刚踏入冥国地界的弱弱引路;招之即至的阴阳先生掐毕时辰,写过“亡期”纸牌(相当于讣告),又把一幅白纸对联贴到门框上……

屋院里外,紫香缭绕,蜡烛明灭,焚燃阴纸的黑色纸灰在院里飘落,弥漫起悲怆的丧葬气氛来。

在村民的劝说下,甄有财压抑着死别的痛楚,身上披一条白巾,防止鬼魂附体。保持着一家之主的理智,和同村的几个老年女人忙着安置工作。

第二天午时入殓盖棺,板钉钉死,就永不复见了。甄有财使劲睁开泪水模糊的老眼,最后一次瞅一眼弱弱僵硬灰黄的脸孔,就被人从棺材旁边拖走了,随之听见“咣当”一声压上棺盖,斧头铆击板钉的声音………

生命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存在的本身,就是潜在的死亡。

为何几天前她仍是一个活着能说能动的人,这一刻却变成了一具没有半点生机的冰冷尸体?

自古道同病相怜,又说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第三天送葬路上,幸雪一路走一路哭。

她和弱弱一向感情好,情同姐妹,这一死,对她打击很大,心下黯然,精神萎靡。

她在想,生有生离,死有死别,为何人生总有这么多不如意的事?

幸雪依礼给甄有财两块银元,还帮忙办了流水席。办流水席是村里的规矩,主家发丧时,村人都会去帮忙,直至下葬。

这期间,主家要办吃食招待客人,规格跟婚礼差不多,只是一白一红,感觉自不一样,吃食的氛围也截然不同。

丧席上,村人个个脸上严肃,没有笑容,只有孩子在一旁争吃抢喝,他们的笑闹让人听着心烦。酒席上不时听到大人严厉呵斥孩子的声音,平添了不少庄严肃杀的气氛,小村再一次被罩上了阴霾。

死者已矣,每个仍生存着的人都须坚强地活下去,应付生命中层出不穷的挑战。

最近王仙伶的生意更好了,很多村人找她抽签占卜,盼能指点一条明路。因为大家都被村里的不太平吓怕了,惟恐自家有什么劫难?

或许自入秋以来,小村接连出事,先是胡子来村绑票,接着李俊孙子惨死,李俊疯了,辛宝宝被拷打致残。现在,连弱弱也莫名其妙死了,让人撕心裂肺、痛断肝肠,大家被死亡的阴影所深深地笼罩了。

这个冬季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有更大的灾难等待着滴答河村民,或许……或许……这简直是太多了,没有人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下一秒的牺牲者也许就是自己。

人们心里空了,总觉得失去了什么依靠。到了晚上,到处是拼命和老婆交媾行房事的人,搞得情动魂飞,体酸骨麻,他们拿不准明天会不会死,只有男欢女爱才能麻丨醉丨自己。

反正,一切都失常了。

幸雪一直悉心照料着自家男人,在她心里,不管丈夫变成啥样,永远是自己男人、孩子爸爸。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幸福!

辛宝宝自从鬼门关里捡了条命后,一直郁郁寡欢的。他不能像以前那样出去干活了,只能留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俩孩子懂事了,很少淘气,尤其二狗,天天盯着狗剩,不准乱跑,还时常在家帮着干活,这让幸雪很欣慰:孩子大了真懂事!

这一日,幸雪早早安排俩孩子在小屋睡下,便坐在大屋炕上就着油灯纳鞋底。

冬日黑天早,外面格外冷,寒风夹起房檐树上的积雪,尖叫着四处扑打。这是东北冬日最冷的时候——干冷!

在东北,下雪天反而不冷,最怕雪后刮风,那风极硬,挟着雪出击,生生能将棉袄打透,一直冷到骨头里。即使是极耐寒的当地人,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出门。

滴答河屯家家都将院门早早关好,不是睡下,就是云雨欢乐,自不必说。小村道上空无一人。

四周万籁俱寂,突然传来一阵踏雪声音,幸雪一惊,停下手里活计,竖起耳朵靠窗口听动静。

自家平日都会将雪清干净,只是前日雪下的大,二狗和狗剩在院里堆起雪人,玩得不亦乐乎。幸雪见了便没有清扫积雪,只待过几天再清出去。

此刻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幸雪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一个人影走到窗前,“梆、梆”轻敲:“黄毛家人,请出来!”

这声音耳熟,幸雪马上意识到胡子窝人来了,立即穿鞋下地,看了眼睡在炕头的丈夫,此时他睡得正沉,外面的声音浑然不觉。

幸雪轻轻开门出屋,刺骨寒风迎面扑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40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来送信的胡子,穿裹得严严实实,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幸雪暗暗纳罕,又是栗栗危惧。

来人两手从棉袍怀里抽出一包东西,张口吐出一团白气,同时抱拳为礼,态度客气:“大当家已经知道你家的事情,派俺带包东西,好好养伤,这仇一定要报。黄毛在山上很好,你们尽管放心。”言罢转身,他来时翻墙入院,走时也是如此。未等幸雪打开院门,便已消失,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幸雪还想开口说句话,口中的热气立时化成一股股白雾散在寒夜里。她迅速返身进屋,将鼓鼓囊囊的包裹布打开,竟是一根金条、两轴银元和四包大烟,价值不菲。

幸雪脸上涌出一丝欢喜,随即又阴晦了。因为如此一来,自家跟这伙胡子再也撇不清了,外人议论自家通匪可一点不冤枉了。哪怕儿子只有八岁,终究是匪徒。

千金万金、万万金,在幸雪眼中看来又如何?也只不过是一片尘土。她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万万金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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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河传奇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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