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同的小馆不大,弄得鬼里鬼气的,里面点的是油灯,墙是挂着的是丧妆的妆脸,是董礼画出来的。
他们到了半天,董礼才进来。
厨房的门是关着的,有一个四方的小口,一会儿有菜摆在那儿。
董礼拿过来。
“这儿不用点菜,那个口儿会把菜摆上来,端过来吃就行。”董礼说。
董礼从一边拿出酒倒上。
“你弄这个小馆是什么意思?”唐曼问。
“赚钱呗,现在人都找恐怖,你看这小店,就四张桌子,摆放的位置也没有规矩,其实讲的是方位,坐着不宁,让你不安,要的就是那种恐慌,就这小店,一天能赚上一千多块钱。”董礼说。
有人进来,坐在角上,是四个人,一个一个的看着,似乎都挺害怕的。
他们都很小声的说话。
唐曼他们吃饭,她问董礼。
“你们场子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
“没有呀!”董礼说。
那铁福生让唐曼晚上去火葬场,什么意思?
唐曼没有再多问。
那四个人,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起身就跑,三个人一愣,也跟着跑了。
董礼在一边笑着。
“账没算就跑了,你还笑?”费莹说。
“他们会双倍的把钱送过来的。”董礼要是玩邪门的,比谁都厉害。
在这儿吃饭,确实是让人感觉到不安。
吃过饭,唐曼回宅子休息。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去了火葬场。
铁福生在停尸间等着唐曼。
门卫出来,打招呼,唐曼进去。
停尸间的灯是昏暗的,每一个厅都没有门,只有布帘子,里面的长明灯,忽闪着。
铁福生从一个厅出来,摆了一下手。
唐曼进去,玻璃的冷冻柜子的尸体蒙着黑色的尸布,一般都是白色的,黑色的很少,除非是家属有特别的要求。
蒙着黑布的,家里人是对此人痛恨的,黑布蒙尸,在转间的时候会受更多的磨难。
铁福生说:“这种尸体不能给妆。”
他把黑色的尸布掀开了,看着尸体完全就是正常的。
“看不出来什么。”唐曼说。
铁福生没说话,把尸体翻过来,衣服掀起来,后背上了青色。
“你细看。”铁福生说。
唐曼细看,所上之青,竟然有一张恶相的的脸,时隐时现,唐曼冒出了冷汗。
铁福生把死者翻过来,整理好,说:“上妆的时候,你不可能去翻动死者的,在耳朵后面,你摸一下。”
铁福生把手套递给唐曼。
唐曼摸着,确实是不一样的,有一块骨头是顶出来的。
“这种人是作恶多端的人,如果遇到这样的人,就不能给妆了。”铁福生说。
“如果家属要求上妆呢?”唐曼问。
“这样的人,都盖上了黑布,家属根本就没有其它的要求了。”铁福生说。
“可是人死为大呀!”唐曼说。
“妆师有着自己职业的操守,即使这样,也不能上妆,这也是禁忌,多了我也不说了。”铁福生把尸布蒙上,出来。
回古街,进了一家小酒馆。
“小曼,师父以后就停了这些事情了,过正常人的生活,过去的事情,不问,不说。”铁福生说。
“师父,我记住了。”唐曼说。
铁福生的存在,似乎就是在收集那些异尸出现的情况,让妆师不入坑。
吃过饭,铁福生走了。
唐曼去画室,打开,董礼在里面上妆,把唐曼吓一跳。
唐曼泡上茶,董礼坐过来,喝茶。
“师父,你看看我的妆。”董礼说。
“先说一件事,你们那个蒙着黑布的死者不能给妆。”唐曼说。
“师父,这个你怎么知道的?”董礼一愣。
“记住就成了。”唐曼说。
“师父,我知道了。”董礼说。
唐曼站起来看妆,董礼的六妆,上出来一妆。
唐曼点上烟,站在那儿看了有几分钟说:“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董礼一愣,然后点头,离开了。
唐曼坐在窗户前,坐到了半夜才休息。
唐曼早晨起来,吃过早饭,坐在窗户前,看风景,她的心还是很杂,她要让自己大静下来。
月师师打电话来,唐曼没接。
月师师发短信,说已经在她的这个城市了。
唐曼只是一纸辞职书,也觉得不妥当,见一下月助理,说明的下。
楼下的茶馆。
月师师穿得很漂亮,很会搭配。
月师师是一个很优雅的人,但是那嘴是不饶人,唐曼很不喜欢这样的人,也许自己辞职也和这个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
“唐教授,您这真是,说走就走。”月师师说。
“我都不知道给谁打工,我说走就走,也不是不尊重老板,首先他并没有尊重我,而且和我传妆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不为道,不为谋。”唐曼笑了一下说。
“嗯,理由充足,我不能反驳,那么就妆而言,在学院的发展,肯定是要比的火葬场强,或者说,这个四五线的小城市要强得多。”月师师说。
月师师能抓住要害打击,精确的打击,是一个精明的人。
“月助理,您说得没有错,但是我在学院,基本上是学不到什么了,就国外的妆而言,我最初是有那个心思去,可是后来,汉斯,罗德里格的出现,我就不想去了,见识过他们的妆了,我想,中国的丧文化,在世界上也是第一的,有第一,我何苦再去其它的地方呢?”唐曼说。
“您有点自负了,学院里面的大妆师很多,都有着自己的独特的妆术,只是他们不愿意显露出来,当然,我可以给你介绍。”月师师说。
“谢谢您,我不适合一线的城市,我更愿意在这样的城市呆着。”唐曼说。
唐曼以为月师师还要纠缠在这个点上,但是并没有。
“您带走了六妆,这六妆怎么说,也是在学院完成的,其它的人也有参与的,那么算来,成果也算是学院的,但是学院很人性化,你说算你的也成,学院不追究,但是您得讲一个道义吧?这妆您怎么也得留下。”月师师说。
“学院确实是对我不错,就六妆的问题,让我再考虑一下。”唐曼说。
“今天我来,也是为六妆而来,六妆有多重要,你现在是不清楚,关系到国外分院生存的问题,就算是为了祖国的荣誉,你也不应该犹豫了。”月师师说。
月师师是干得真漂亮。
唐曼犹豫了一下说:“明天你带人来,带六个义头颅过来,六妆我已经完成了,带走,我只能做到这样,你们自己去解妆,没有引术在了,不用担心。”
“谢谢唐教授。”月师师是马到功成,心情也美丽。
月师师走后,丁河水过来坐下了。
“小曼,有什么打算?”丁河水问。
“暂时就是想静静,并没有其它的打算。”唐曼说。
“也好,静一段时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