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掀掉义头颅上蒙着的布,拿起妆笔,开始打底色。
“这底色妆笔勾勒出轮廓,要轻,妆刷刷底不要出轮廓,最后这轮廓线的处理,一般都是妆刷,过度很不自然,那么就是手掌金星丘,就是这个位置,来从线正位,往外揉拖,我们的手不能直接接触尸体,一是病毒,二会让尸体出现尸斑,那戴手套,又会发涩,无法拖揉,那么解决的办法,就是上尸粉,化石粉,力量中等,我们的力量是不一样的,这个自己感受,化石粉重了会揉进去,最后清理化石粉的时候,会十分的麻烦,如果恰到好处的,妆刷一刷,即可……”唐曼给讲着。
董礼站在一角,看着。
这个义妆两个小时结束,效果出来,那完全就是不一样的,和官妆,外妆又不一样,这些化妆师都懵了,妆还可以这样上吗?
上过妆,唐曼回办公室休息,扬小丽给泡上茶。
“刚才的妆法看明白没有?”唐曼问。
扬小丽点头。
“你不用总在我这儿呆着,有空就去义妆室。”唐曼说。
“知道了,师父。”扬小丽出去了。
唐曼想着春夏秋冬妆,意行妆。
冬妆如冰之进,江曼的那幅画儿《哭娘》正是那一妆。
中午的时候,唐曼告诉邓刚,下午让大家练习妆法,她有事儿。
唐曼去了唐色。
中午和唐人吃过饭,唐曼进画室,画妆,就是《哭娘》中的妆。
唐人坐在另一边画画,他这一生,大部分的时候在画画。
唐曼画冬妆,那画中的冬妆。
这寒如冰的妆,让唐曼感觉到了一种不安。
画妆一直到天黑,那妆完成后,唐曼看着,如寒入体一样,让人感觉到发冷,这并没有行意妆进去,只是一个画儿,就这样了。
唐人过来站着看了半天说:“这画是出了意境了,看着让人心生寒,画功大长。”
唐人用布把画儿蒙上,出了画儿。
坐在沙发上休息。
“一会儿去董礼那儿吃饭,青婆的咸菜不多了。”唐人说。
青婆咸菜的做法,董礼竟然没有学会,这个就挺奇怪了,她对菜是相当的有领悟力了,看一眼就明白,看来这咸菜比大菜要复杂呀!
去董礼那儿,菜都准备好了,扬小丽也来了。
进房间,唐人说,再等一会儿。
看来这是在等人。
一会儿,恩革进来了,精神头是十足。
“哥。”唐曼叫了一声,恩革笑了一下,摸了唐曼的头一下说:“还真就想你了。”
聊天,恩革不讲鬼市的事情,问了也巧妙的避开。
恩革出来,肯定是有事情的。
说的都是闲话,聊的都是闲嗑,晚上快十点的时候,恩革说有事先走了。
恩革走的时候,看了唐曼一眼。
恩革走了十分钟后,也就散了。
唐曼让扬小丽先回去,自己走走。
五月的东北,天黑后,还是有些一凉意。
唐曼去了河边,恩革坐在那儿。
唐曼过去,坐下,点上烟。
恩革走的时候,看了唐曼一眼,那一眼唐曼不明白了,河边,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或者是感觉到的,不清楚,反正就是恩革在河边等着她。
“你果然是聪明,春夏秋冬是意妆,你已经是把意弄懂了,我以意而传,你竟然能感受到,并能理解,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恩革说。
“哥,我不知道这种意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唐曼说。
“意不可言传,说不明白,只能是领会,有的人一生也是搞不明白的,你不必去非得弄明白,这意的东西,你永远也弄不明白的。”恩革说。
“哥,鬼市消亡,我那阵子非常的难过……”唐曼说着,眼泪下来了。
其实,心里有一种孤单,那是致命的,孤单杀人。
恩革沉默了良久说:“生离死别是痛苦的,但是又是避免不了的,得承受,这次我出来,也是说妆的事情……”
唐曼听完,惊愕的看着恩革。
恩革提到了春夏秋冬妆,告诉唐曼,那就是意妆。
“你在排冬妆,根本不行,意不到,妆不成,体寒若冰,寒至心,必亡,所以你现在不要动了,等着,一个星期后,会有一个死者在火葬场出现,董礼自然会找你的,因为那是异尸。”恩革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唐曼问。
“有人要保护你,让你成为大妆师,唐妆盛行。”恩革说。
“这人是谁?”唐曼问。
“我已经说得太多了,好了,回去吧。”恩革站起来走了。
唐曼看着恩革走了,回宅子。
春夏秋冬妆是解明晚如秋,梦幻天堂咒妆的,没有想到,这四季之妆竟然这么邪恶。
大意成妆,唐曼自己根本就达不到这大意。
七天后会出现一个死者,恩革不明说,说他已经透露得太多了。
唐曼很晚才睡。
第二天起来,去研究中心,唐曼看妆师们的义妆,那妆法学得确实是不太好。
“慢慢的练习吧,等成妆后,再实妆。”唐曼说。
唐曼也清楚,学院那边要的是大妆至简。
恩革所说的,唐妆盛行,自己能达到吗?
唐曼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此刻,似乎有生出来了,她自己又马上否定了,大妆难成,自己要放松心态。
冯天打电话,说有资料发给了唐曼,让唐曼看看。
唐曼看资料,是系列妆,一共是六妆,唐曼没有看到过,这妆只是资料,像是从一本老书上拍照下来的,字是繁体的,楷书……
唐曼把这些资料照片传到手机上,发了两页给丁河水。
“哥,你找人给我看看,这是一本书,是哪一年的。”唐曼说。
“我知道了。”丁河水说。
这些资料有图,有文字,她要判断是什么时候的妆。
给冯天打电话问了,冯天说:“这书在国外的个妆师的手里,并不是学院的妆师,人家只是拍了这些照片,书是不肯拿出来的。”
这是中国的东西。
晚上,丁河水来电话了,让她去茶楼。
唐曼过去,费莹在,在房间里,菜摆着,等着唐曼。
“姐姐,对不起。”费莹说。
“什么事?”唐曼问。
“就是前段时间我对你那样。”费莹说。
“噢,我都不记得了。”唐曼笑了一下。
她是真不敢得罪这个小巫师了。
“小曼,那书的事情,还是费莹给找人看了,一千八百年左右。”丁河水说。
“一千八百年?楷书到现在有一千八百多年了,这个没问题,纸的出现,也有两千多年了,也没有问题,但是这纸的寿命可是很短的,能保存到现在吗?”唐曼是质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