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见面,为了哪一妆呢?唐曼没有再问,既然师父就是为了避开那一妆的交流,就尊重自己师父牢蕊的意思。
“我们以后不交流妆,这两三年你好好养着,会难受一些,没有其它的事情。”唐曼说。
“嗯,谢谢,我得叫您一声师姐。”韩佳宜说。
“我们对外人不讲这件事,我还是叫你小宜姐。”唐曼说。
韩佳宜点头。
唐曼离开病房,钱东升和韩佳宜的家里人也谈完了。
两个人上车,唐曼问:“钱院长,谈得怎么样?”
“养病得三年,工资正常的开,护理费用,营养费用,还有一些费用,给拿了二十万。”钱东升说。
“还有其它吗?”唐曼问。
钱东升看了一眼唐曼:“还要什么?我没追她的责任就不错了,我是害怕追了她的责任后,其它的化妆师也不就敢再发展新妆了。”
“说起这件事儿,我觉得韩佳宜也没有错,研究妆,避眼放青,也是妆存在的问题,我用网妆避眼,这网妆是很难的,普及的话,会十分的麻烦,浪费时间,如果真到火葬场实妆,那时间上就不行,火葬场如果赶上人多的时候,这妆根本就没办法用,放青也是为了妆更好,也是放眼,这是研究妆,算是贡献,应该给一个贡献奖。”唐曼说。
钱东升愣住了,半天问:“后面的人是谁?”
“没有其它的人,韩佳宜确实是在研究妆,一直就是想证这个妆,多少化妆师,为了妆,贡献了自己的青春,健康,甚至是生命,她就是一位。”唐曼说。
“你让韩佳宜灌迷魂汤了?”钱东升锁住了眉头。
唐曼笑了一下说:“您考虑一下,树立一个典型,对化妆师也是鼓舞,精神上的东西,学院是缺少的。”
钱东升不说话了,开车到学院,唐曼回别墅休息。
第二天上班,研究室,唐曼坐在办公室喝茶,看资料,准备融合妆的第一妆,官妆的什么妆和外妆的什么妆相融合。
主任十点多进来的,把资料放到唐曼的桌子上说:“唐副院长,您看看,有需要修改的,就辛苦您,完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来取。”
主任说完走了。
唐曼看着,是关于韩佳宜的表彰资料,树立典型。
唐曼看完,让人把资料给主任送回去了。
看来钱东升还是听了唐曼的话。
帮着韩佳宜,唐曼知道,自己必须得这样做。
一天的工作很累,唐曼下班,开车回去了,明天就是周六,休息。
回去去宅子,天谟真在喝酒,唐曼坐下。
“就这么两个菜?”唐曼问。
“喝的是酒。”天谟笑起来。
唐曼给董礼打电话。
董礼带着菜过来的,一起喝酒。
“天谟老师,你说就妆而言,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呢?”唐曼问。
“大妆至简,就中国的丧妆而言,从古到今,是越弄越复杂了,那不是妆复杂,而是人复杂了,就清妆来说,确实是复杂,宫里的妆,一妆动辄就是一百多人,妆师就是几十人,甚至二三百人,后期传到了民间,都神化了这些妆,弄得更为复杂了,有的妆里加了一些东西,就是不应该有的禁忌的东西,就是为了妆不传到外人手里。”天谟说。
“那现在妆要从简,就是一点一点的剥妆,最后找到最简的妆,是吗?”唐曼问。
“对,但是你要学会这些复杂的妆,学到位了,你才可能知道怎么减妆,剥妆。”天谟说。
唐曼听完,知道,那就复杂了。
晚上九点多,唐曼去画室。
她看妆,老三的妆,十大丧妆,官妆。
最后是华妆和官妆的一个高妆相融合,这个相对来说,要简单,也不容易出问题,最后还是要实妆之后,才能决定,是不是可以。
融合妆,为了就是最后的简妆。
天谟的意思,把妆学到了个极致之后,才可能减妆,剥妆。
唐曼开始融合妆的义妆。
在义头颅上上妆,唐曼很小心,所用的妆法,都用最普通的,让大家都明白,也能上妆。
下半夜两点多了,唐曼上完妆,蒙上白布,休息。
早晨九点多醒来,吃过面,看妆,要修妆,调妆。
董礼打来电话。
“师父,能到场子里来吗?”董礼问。
“什么事儿?”唐曼问。
“有一个妆,有点麻烦。”董礼说。
唐曼开车过去,进董礼的办公室。
“怎么了?”唐曼问。
“师父,坐,先喝茶。”董礼把文件整理了一下,坐到沙发上。
“怎么回事?”唐曼问。
“有一个妆,是老尸,放了九年了,家属也找到了,要上妆,九年为阳数,尸体在放九年的这个年头,都要在尸体下放一块红布的,九是阳数,大阳之数,所以这个时候不宜动尸,那妆更不适合了。”董礼说。
这个唐曼知道。
“和家属谈,过了九年再说。”唐曼说。
“谈过了,家属不同意,如果过九年,所有的费用,那边就不付了。”董礼说。
九年的停尸费用很高,这个可不行。
“我过去看看。”
到地下停尸厅,唐曼看了尸体,出来看资料。
凶杀案,伤口在胸部,一刀致命。
“问过费莹没有?”唐曼问。
“那个小臭巫师,一听九年的尸体,一下就把电话挂了。”董礼说。
“和局里汇报了吗?”唐曼问。
“汇报了,局里让我解决。”董礼看着唐曼。
唐曼站起来,走到窗户那儿抽烟。
就这样的事情,扎手,不好处理。
火葬场给逝者上妆,这是必须的。
董礼也和家属商量,不走妆,只做一个清理,家属不同意。
基本上没有人会同意的,人生最后一站了,都想体面一点的走。
唐曼给年舍打电话,问。
“爷爷,九年老尸……”唐曼说。
年舍说:“减妆,你选择丧妆中的月,月为重阴,月妆里把阳妆的部分减下去,可以重阴压妆,就没事了,对死者也没有什么影响。”
唐曼愣住了,这丧妆竟然还有这样的讲究?
难怪天谟说,妆入深则杂无底,处处是学问。
唐曼挂了电话:“董礼,让人解冻尸体。”
董礼出去准备。
唐曼靠大沙发上,闭上眼睛,把丧妆中的月妆,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减去阳妆的部分,只剩下阴妆,月为阴,阴妆加月妆,形成了重阴,以压九年之阳,是阴阳之气。
董礼回来了,告诉唐曼,还需要一个多小时。
唐曼让董礼把家属叫来了。
唐曼和家属也沟通了,费用是侵害人出,钱都结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