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病死的,僵硬。”唐曼说。
年舍看了唐曼一眼,非常的不高兴。
“摸脸。”年舍说。
尽管穿着防护服,戴着手套,唐曼还是不愿意摸死者的脸。
唐曼还是摸脸。
死者的脸僵硬。
“摸到骨头,用力一些。”年舍说。
唐曼摸着,不知道年舍何意。
几分钟后,年舍说:“不要停,感觉一下脸部的肌肉。”
唐曼摸着,感觉着,有几分钟。
“好了,说说。”年舍说。
唐曼懵了,说什么?
“说说,死者真实的表情。”年舍说。
人死表情是复杂的,有的人恐惧,有的人平淡,有的人有着无数的牵扯,有的人放下了一切……
死者在死的那一瞬间,表情十分的复杂。
“我说不出来。”唐曼说。
“我讲一下,看皮,人的脸皮,如果死者生前得病,是痛苦的,那脸肌会是往中间聚,脸肌也会突出,如果超过半个月,脸肌的痛苦肌就很发达,那脸部的各部分的骨组织,也同样的有着不机的结构……”年舍给讲着,像一个医生一样。
唐曼说:“我似乎听懂了,这和妆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内部的表情,决定了你妆的走向,顺着达,逆则穷,那妆就是凭着你妆术很高,也突破不了妆的一个极限。”年舍说。
“再摸,再看。”年舍出去了,到外面的花园坐着。
唐曼自己摸,看,反复的十几次,竟然能看出来了,真实的表情,并不是外面的表情,脸肌所表现的是呈现在外面的。
唐曼出来了说自己所看到的。
年舍摇头:“看到骨头,不过也不错了,努力的。”
年舍起身回去。
“别跟着我了,十点了,走吧。”年舍背着手进屋了。
唐曼从老院子里出来,回别墅。
唐曼泡上茶,坐在椅子上喝茶,摸脸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唐曼休息。
早晨起来,吃饭的时候,差点没吐了,摸脸的感觉,让人生出来一种恶心来。
唐曼不吃了,去院区。
刘景在办公室门外等着。
“进来。”唐曼说。
进去,刘景给泡上茶。
“回去练妆没有?”唐曼问。
“每天都在练妆。”刘景说。
“感觉到自己进步没有?”唐曼问。
“听了您的课,进步了。”刘景说。
去上课,唐曼讲还是官妆,高妆平上。
揉进的笔法,是平刷,看着是平刷,实际是,平刷变化十几个变化,唐曼看到的妆师,都看不起平刷,那是最低级化妆师所用的,事实上,并不是。
唐曼看到的那些化妆师,平刷所用最多不会超过五个变化的。
平刷不平,这是基础,变化十几种,种种不同,妆出来也是不同的。
唐曼不急不燥的,上妆,讲解。
一个小时后完妆,一名学生站起来了。
“唐教授,这妆就是平妆,最普通的官妆,我们上学的第一天,学的就是这个妆。”
“噢,那你上到什么程度了呢?”唐曼问。
“闭着眼睛都能上出来。”这名学生说完,所有的同学都笑起来。
“这是平妆,最普通不过的妆,最低级的化妆师都不愿意使用的妆,可是你上到什么程度了?过来,上一下。”唐曼说。
“唐教授,您这妆就是一个普通的讲师都不愿意讲的妆,我没兴趣,我怀疑您的水平。”这名同学说。
其它的同学都在小声议论着。
“各位同学,有看明白的吗?”唐曼问。
竟然没有。
“好,我这妆会传到群里,大家研究一下,看明白的找我。”唐曼转身走了,刘景给收拾工具。
回办公室,刘景把化妆箱拿进来了。
“刘景,你看明白没有?”唐曼问。
唐曼其实是有些生气了。
“唐教授,平刷变化八次,妆看着是一样的,实际是细看一会儿,如同呼之欲出。”刘景说。
唐曼看了刘景半天,笑了,她没有想到,刘景竟然看出来八次平刷的变化,不错了。
“十三次变化,回去自己再研究,视频我稍后传到群里。”唐曼说。
“是,唐教授。”刘景走了。
这些学生太浮了,唐曼没有想到,就是基妆都这么差。
唐曼摇头。
那个坐在角落的人,看出来了吗?
那是什么人?唐曼的课,这个人肯定是会出现的。
唐曼琢磨着,得找这个人聊聊。
唐曼中午吃过饭,回别墅休息。
起来,就琢磨着年舍教的东西。
透过皮,看里面的表情,还有那画皮,唐曼确实是,感觉有太多的不懂。
唐曼买了东西,要去年舍那儿,钱东升打电话来了。
“小曼,我是东升,你见过年舍了?”钱东升问。
“钱院长,见过了,两次,一会儿我准备过去。”唐曼说。
“噢,你见到年舍,和他说,我想见见他。”钱东升说。
“钱院长,您说想见他,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何必让我过话呢?”唐曼问。
“这年舍,我以为死在里面了呢,那地方,年舍不想让你进,根本就进不去,他在里面二十一年,我每年都提出来见他,他从来不答应。”钱东升说。
“噢,这样,我一会儿就过去。”唐曼说。
钱东升挂了电话。
唐曼琢磨着,这钱东升的妆,不简单,第一节课,看懂的人恐怕只有钱东升了,说明钱东升的妆,造诣很深。
唐曼买了好酒,还有很多生活的用品,去了钱东升那儿。
老头非常的高兴。
“你以你空了就过来坐坐,我的时日恐怕也不多了。”年舍说。
“您别这么说,我恐怕都活不过你。”唐曼说。
“这丫头就会说话,也快中午了,你去炒两个菜,这酒是好酒,不错。”年舍说。
唐曼炒菜,喝酒,聊天,唐曼说钱东升要见他。
“等着见我的尸体吧。”年舍说。
“爷爷,您别总这么说,不吉利。”唐曼说。
“世事洞明之后,就没有什么忌讳了,说起这个钱东升呀,原本也是我的学生,但是这个人呀,在后期,就玩上了权术了,当时我非常的生气,说永远不见,就一晃就是二十一年了。”年舍说。
“爷爷,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了。”唐曼说。
“你不用劝我,二十一年都过去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见了。”年舍把酒干了。
唐曼喝酒。
“今天我教你画皮。”年舍说。
“爷爷,我能行吗?”唐曼问。
其实,唐曼对于画皮,还是感觉到不安的,唐曼画画,但是不喜欢画那种诡异的,像江曼的血画,唐人的画儿,任得宝的肤画……
“画吧,对妆有好处。”年舍说。
吃过饭,去那个房间。
“你先看看那些画皮,不要用手去碰,只能看。”年舍说。
那是人皮的画皮,唐曼看着,竟然看出来了,死者的表情是从皮里透出来的,所以说,这些表情是正常死人没有的,穿透力入骨,让人瞬间就有一种悲伤感,悲痛感。
“好了,过来吧。”年舍说。
唐曼过去,坐到椅子上,前面铺着一块皮。
“你先画一个,随意的一张脸。”年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