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妆对于唐曼来说,也是提心吊胆的,学院的实尸都是经过了处理,但是也不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民间的丧华妆,唐曼用了半个小时上完。
唐曼到外面休息,这些人就看妆。
刘景出来,陪着。
唐曼抽烟。
“刘景,看得怎么样?”唐曼问。
“有感觉了。”刘景说。
妆感是十分重要的,没有妆感,上出来的妆,别说神,魂了,就是一个大板妆。
唐曼抽完烟进去,开了老三教的华妆。
这次妆点还能出现吗?
唐曼不知道。
唐曼上妆,看着很轻松,随意,但是唐曼感觉很累。
妆过半的时候,左下侧,下巴的位置有红点出现,很淡,妆三分之二的时候,就重了,有人看到了,说妆点出现了。
唐曼停了一下,看说话的那个人。
老三说过,大妆的时候,在静妆,不能说话,心性一乱,妆则乱。
唐曼低头上妆,妆完,妆点红得如血滴一样,唐曼用手按压了一下,妆点就润化开来,一直到消失,整个妆神入魂驻,唐曼自己都看得发呆,这妆点怎么成的?
依然是没明白。
但是,唐曼是不会说自己不明白的。
唐曼说:“我出去休息一会儿,回来讲妆,希望大家尽量的安静,不要动妆。”
唐曼出来,刘景就从包里拿出吃的。
唐曼接过来,吃了点,确实是饿了,晚上六点多了。
刘景把水递过来,唐曼喝了两口,进去。
“各位老师好,我讲一下妆。”唐曼说。
唐曼讲两妆相比,相同之处,小同不于妆,这民丧妆和官丧妆相同的是神,看两眼之间,额上,有神出来,活人的神是从眼睛,死者的魂是从额出,这神韵自己体味,那么更深的就是魂驻,魂是死者的精神面貌最重要的体现,也如同妆眼一样,无眼盲妆……
唐曼尽量的给讲明白。
一直到七点,刘景提醒唐曼。
“唐教授,时间太久了。”刘景说。
唐曼看了一眼手表,说:“今天就到这儿了,也就这么多了。”
唐曼出来,刘景拎着化妆箱。
邰正和龚歌出来了,叫住了唐曼。
“唐教授,去吃饭吧,听说您喜欢吃鱼,就到学院后面的鱼村。”邰正说。
如果邰正在会议室不那样说话,唐曼就拒绝了,正是因为有那样的话,说不去,觉得自己是太小心眼儿了。
“那邰教授就破费了。”唐曼笑了一下。
唐曼回去,在路上跟刘景说:“不要和那些人走得太近了,习气不好,回去多练习妆。”
刘景回去,唐曼回别墅,冲了澡后,换了衣服,去学院后面的鱼村。
唐曼知道这个鱼村,但是没有来过。
唐曼进去,有人就把唐曼带到了楼上,靠着窗户的位置。
邰正和龚歌在,还有一名专家。
这鱼村做是相当的好,你想要的鱼都有,能活着的,绝对不会让它死。
唐曼点了两种鱼,邰正又点,十几种鱼,和鱼的配菜也是精致讲究。
喝酒,邰正说:“唐教授,您现在得到了钱东升院长的肯定,也得到了大家的赏识,您的妆术在学院,除了一人,恐怕您是最大了。”
“邰教授,您开玩笑了,这话可不敢乱讲,不然我死无葬身之地。”唐曼笑着说。
跟这些人说话,不能不小心。
“真没有开玩笑,您刚来的时候,我是不太服气,您进了老院区,我更是不服气,不过我现在是服了。”邰正说。
学院的老院区,有十六个人,除去钱东升,就是十五人,这十五个人,见过的没两个。
“邰教授,您说的,除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什么人?”唐曼问。
“年舍,进院二十一年,我们没有人看到过。”邰正说。
唐曼一愣,她看到了年舍了,上次要让唐曼看妆,唐曼当时的感觉十分的不好,说不好听的,是跑了。
年舍,唐曼看来还得去看看。
“年舍就在老院子,你们过去拜访不就行了吗?”唐曼说。
“年老的院子,我们进不去的,除了门禁之外,还有就是报警设备,靠近了,我们就会被提醒的,老院区有一个专门的控制室,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有专门的人员二十四小时的管理。”邰正说。
“噢,那年老研究的妆呢?”唐曼问。
“这个我们完全不知道。”邰正说。
闲聊,那名专家说:“唐教授,我也是听人说,你的妆不正,学的外妆,以外妆起家的。”
这专家的话让邰正和龚歌都愣住了。
唐曼笑了一下问:“怎么不正法?”
“妆以官为正,以外妆为邪,您当上教授,当年也是因为外妆,牢蕊,也就是你的师父,教你外妆,外妆为纳棺师所用,但是为官妆所用也没有问题,需要除其糟粕,留其精华,而您不是,拿来主义,全盘端来,为所用。”这名专家说。
唐曼沉默了。
这名专家说的没问题,外妆为纳棺师所用,为民间所有,现在融妆,是需要把一些东西剔除,但是剔除什么呢?
什么是糟粕?什么是精华?现在唐曼不明白。
这个观点,自己的师父牢蕊也跟唐曼说过。
师父牢蕊说过,自己的妆没在达到那个水平,所以无法分辨,以后唐曼要是行了,就让唐曼来做。
唐曼现在也分不清楚。
这名专家,让唐曼不痛快的是,直呼自己师父的大名,但是提出的观点是没有问题的。
这专家叫石磊,有一个外号,茅坑,掉进茅坑的石头。
可见这个人不太招人喜欢。
但是观点是没有问题的。
“石老师,就您提出来的观点,确实是正确的,我也是在研究中,如果石老师的所见解,望不吝赐教。”唐曼说。
“嗯,我有点小小的心得罢了,过后再说吧。”石磊看了一眼邰正。
看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但是把石磊叫来了,恐怕邰正和龚歌的意思,要他开炮。
那么这一炮开的,是荷刀实弹的,把邰正和龚歌也给轰得发晕。
又闲聊了一些其它的,就散了。
唐曼走街,省城的街,是陌生的,唐曼在找着自己喜欢的街,一个多小时,走到了河边,在别墅就能看到这条河。
这条河和自己城市的那条河是一条河,顺流而下,那水经过了自己的城市,源头也在自己的城市。
唐曼坐在河边,抱膝看着河水。
一个人坐在身边,唐曼不用看,就知道是丁河水,那脚步声,那身上的味儿,给唐曼一种安全感,一下就都放松下来了。
唐曼装着不知道,丁河水也不说话。
突然,唐曼大叫一声,把丁河水吓得一哆嗦。
唐曼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是你。”唐曼说。
“你这丫头,也调皮起来了,没个教授的样子。”丁河水说。
“走,去酒吧。”唐曼说。
“哟,你最不喜欢闹的地方,今天是怎么了?”丁河水说。
“是静吧。”唐曼说。
到酒吧,喝啤酒。
唐曼小声说:“师哥,给讲一首歌呗。”
丁河水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台上,这个酒吧很安静,唱歌都是那种安静的歌。
《城南花开》,三亩地的歌。
“城南的花都开了,三月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