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送康儿上学,唐曼去画室,接着用那扶余人的颜料画画儿。
确实是不一样,有着不同的质感,但是有一种诡异。
唐曼越画是越紧张,放松不下来,似乎有什么在里面。
画到三分之二,唐曼停下来,盖上布。
坐在窗户那儿看外面的河,树,车流,行人……
有人敲门,唐曼看了一眼墙上的屏幕,这个人不认识。
“找谁?”唐曼问。
“找唐小姐。”
唐曼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这个人进来了,并没有往里走。
“唐小姐,有一件事,找您谈。”
“请坐。”
唐曼说。
这个人走到沙发那儿,坐下了。
“我是副团长派过来的,让你到鬼市,有一个妆要上。”这个人说。
唐曼一愣,不对,如果是这样的事情,哈达打一个电话就完事了。
“你在鬼市是干什么的?”唐曼问。
“就是跑腿的。”这个人说。
“什么妆?”唐曼问。
“具体的,明天在河边有一个人和你说谈,这个妆不在鬼市上。”
“好。”唐曼说。
这个人点头,起身走了。
门锁上,唐曼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人绝对不是鬼市的人,应该是对鬼市有所了解的。
唐曼马上给哈达打电话,竟然关机了。
看来这里面是有事儿了。
唐曼晚上进的鬼市,哈达的助手说,副团长离开了鬼市,去办事儿了,需要三天才能回来。
唐曼问妆的事情,助手说,没有交待。
看来这个人对鬼市上了解的,知道哈达离开了鬼市,而且有三天的时间。
唐曼出了鬼市后,休息。
第二天早晨就给第五竹孙打电话。
和他说了这件事。
“那个人找你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在后面看看是什么人。”第五竹孙说。
去画室,九点多,手机上竟然发来了信息,说到河边。
唐曼给第五竹孙打电话。
唐曼就去河边。
一个男人站在那儿。
唐曼走过去,那个男人转过身说:“唐小姐是吧?”
唐曼点头。
“那个妆是鬼市的外妆,需要花脸妆,就是扶余族人的妆。”这个男人说。
唐曼一愣。
“你知道我是谁吗?”唐曼问。
“妆师。”这个男人这样说。
唐曼更质疑了。
“扶余人才上花妆的。”唐曼说。
“这是副团长的命令。”这个人说。
“地点?时间?”唐曼问。
“就现在,跟我走。”
唐曼想了半天,转过身,往后走了几步,她看到了第五竹孙的车。
“嗯,好吧,你开车,我开车在后面跟着。”唐曼说。
这个男人犹豫了一下,往那边走,一台吉普车停在了隐蔽的地方。
唐曼感觉不是好事儿。
唐曼上车,开车跟着,第五竹孙跟在后面。
车上了202国道,往东开,那是新宾县的方向,一座历史上的古城。
一个多小时后,下了道,往一个村子里开。
唐曼停住了,前面的车往前开了一段,发现唐曼停下来了,也停下来。
第五竹孙在车里没动。
这个人走过来,唐曼把车窗摇下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唐曼问。
“我是鬼市的人,副团长命令这样做的。”这个人还这样说。
“还有多远?”唐曼问。
“穿过这个村子,下一个村子就是,还有五公里左右。”这个人说。
“走。”
前面的车动了,第五竹孙打来电话说:“是截妆人,不用害怕,他们截妆赚钱,这是一个大妆,所以他们冒了这样的风险。”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唐曼问。
“原来这些人就是拉线的,给纳棺师找活的人,后来纳棺师把这路通了,他们就赚不到钱了,所以就截妆,有妆自己联系人上,今天这个花脸妆也是很奇怪的,扶余人才上花脸妆,我们过去看看,我在后面,放心。”第五竹孙说。
唐曼并没有完全相信第五竹孙,一个纳棺师,确实是让唐曼不好相信。
过了这个村子,果然,五公里左右,就进了村子。
村子一家门前是灵棚。
唐曼停车过去,那个人说:“你不要多说话,这儿的禁忌很多,人也没有什么文化,容易出问题,你就干活。”
唐曼点头,拎着化妆箱进了院子,第五竹孙并没有下车。
唐曼看了活儿,典型的扶余族人,这是被扶余族长赶出来的扶余族人,犯了大的错误,离开了村子,但是他们依然保持着扶余族人的习俗,也想到有一天能回到村子里去。
家属进来,把颜料放到桌子上。
“就这么,尽量吧!”家属说。
唐曼看了一眼,确实是不多,颜色也不多,六种颜色,不过也能上这妆。
第五竹孙突然进来了,说了一句话,唐曼一愣……
唐曼没有想到,第五竹孙推门进来,说:“这妆不能上,是妆套。”
第五竹孙和唐曼出来。
那个男人站在外面,过来了。
“唐小姐,怎么出来了?”这个男人问。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呀!”唐曼说完,看了一眼第五竹孙。
“不认识,他说是你哥。”这个男人说。
“噢。”
第五竹孙小声说:“这些人不认识我,我是大的纳棺师,都是妆找我,我不找妆的。”
“嗯,不过这活我做不了,妆套。”唐曼说。
妆套就是危险的妆,上不好,就会出大事儿,对死者,对妆者。
“什么妆套?”这个人竟然不明白。
“他们只是截妆人,对于这些术语是不懂的。”第五竹孙说。
“就是这个活儿相当的危险。”唐曼说。
“这可是鬼团副团长派的活儿,你怎么敢不干?没有人干不干的。”这个人说。
第五竹孙小声说:“这截妆人是够黑的了,拿副鬼团来说事,看来是一分钱不想给你呀!”
“你知道我是谁吗?”唐曼问。
“妆师,唐曼,原来是官妆,现在是私妆。”这个人说。
“还有呢?”唐曼问。
“场妆,教授级化妆师,副局长。”这个人到是把自己了解的清楚。
“还有呢?”唐曼问。
这个人有点懵了。
第五竹孙绕着这个人转了两圈,说:“我来告诉你,唐主的亲妹妹,哈达的鬼市之妻,清金牌。”
这个人听完,脸一下就白了,汗一下就下来了,腿也哆嗦了。
“我,我……对不起金主。”
这个人是傻了。
“你们截妆人多少人?有认是鬼市的人?”唐曼问。
“六个人,我是鬼市的人,金主,求你不要和副团长说。”这个人竟然跪下了。
“好了去吧。”唐曼让这个人走了。
第五竹孙说:“你真是好心眼。”
唐曼小声说:“这个妆你来上,我走了。”
“妆套,是危险,但是我可以做。”
“那你小心。”唐曼走了。
唐曼回宅子,吃过中午饭,就休息了。
下午两点多起来,坐在窗户那儿喝茶,现在外面还很凉,是四月初的东北。
唐曼回去,知道,自己是离不开妆了,这辈子就定数。
唐人说过,这个第五竹孙竟然叫唐人唐主,这必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唐曼不想问,是自己的哥哥,可是也要有自己的秘密。
唐曼去画室,画那个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