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朵朵有些不解:“晓婉姐,难道你不介意吗?”
方晓婉表现一副肃然:“我如果在这个时候去嫉恨魏姐姐,那简直是太不懂事了。我希望你爸爸能好好守护着她,让她品尝爱情甜蜜的同时,能够接受医院的治疗方案。”
秦朵朵简直无语了,居然想不到同时喜欢自己爸爸的两个女人会在这个时候能够惺惺相惜。
方晓婉因为之前所受到的侮辱和惊吓,已经忘乎所以了,直到现在情绪平复了,才记起一些事情来:“莉莉怎么样了?”
秦朵朵连忙相告:“莉莉今晚很开心。因为她自幼意念中的亲生父亲终于出现了,也算了却一桩心愿。不过,她在今晚的晚宴上,还是显得跟陈叔叔亲。”
方晓婉不禁感慨:“我们周围每个人都很注重血缘亲情,但左右我们感情的,往往是能够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人。这个时候,血缘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秦朵朵眨了眨好奇的眼神:“晓婉姐,除了爱情之外,你有这样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而又感觉对方是你现实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亲人吗?”
“当然有了,并且有很多这样的人。”
“哦,是吗?”
“是的。比如我负责的这些患者就都是我的亲人,尤其是冯伯伯···他今晚为了救我···差不一点没···”方晓婉因为动情,语音也不禁哽咽起来了。
秦朵朵这时对她充满了钦佩,不禁表示:“晓婉姐,我毕业时也考医学院,做一名像你一样的医生。”
方晓婉深知自己的苦楚,不由提醒:“你可以选择做医生,但最好不要像我这样多愁善感,还是做像你妈妈那样的医生好。”
秦朵朵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我才不学她呢。做一名像我爸爸那样的医生也行。但我还是希望做你这样能把所有的患者视作亲人一样的医生。”
方晓婉听了,不禁黯然神伤:“可你想过没有,当你认为的亲人一个个从你的身边离开,那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秦朵朵眉头一蹙,茫然摇摇头。
“那我告诉你吧,当你对亲人投入的感情越深,那等送走对方时,在心情上就会更难过。”
秦朵朵听了,半晌无语。
方晓婉这时起身要去倒洗脚水。
秦朵朵赶紧抢步过去:“我帮你去倒吧。”
“你知道要倒在哪里吗?”
“当然是卫生间了。”
“可去卫生间要通过一段黑暗的走廊。难道你不害怕吗?”
秦朵朵不解:“那我们为什么不开灯?”
方晓婉解释道:“目前宿舍里还没有其他人入住,我就没有浪费太多的能源。能这里入住的人多了,那走廊会像病区里一样,每晚都是长明灯。”
秦朵朵则显得不以为然:“我却不这样认为。正因为目前人少,才更应该开灯壮胆呢。如果入住的人多了,那就无所谓了。”
“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出去把走廊的灯打开。”
秦朵朵嘻嘻一笑:“这就对了嘛。我们要把这个宿舍照的灯火辉煌,就不怕有鬼了,因为鬼是怕光的。”
方晓婉在与秦朵朵一起去卫生间的过程中不禁又问起小莉莉:“莉莉知道咱俩住宿舍了,难道没想上来住吗?”
秦朵朵摇摇头:“莉莉来不了了,因为她今晚不住病房。”
方晓婉脸色一变:“莉莉不住病房能住哪?”
“她的亲爸把她和一家人安排住进了五星级宾馆了。她的亲爸说病房里的霉气太重,入住久了不好,今晚要给她换换环境。”
“这简直是胡闹!”方晓婉有些愤然道,“莉莉是高危患者,万一出现病情恶化怎么办?”
秦朵朵感觉她过于谨慎了,于是解释道:“莉莉目前身体状态不差,在外面住几天不会有问题吧?她的亲爸特别想跟她住一起,来弥补这几年没有照顾的缺憾。”
方晓婉冷然道:“他知道有今天,那以前干嘛去了?他这样的‘弥补’会给莉莉带来危险的。”
“可莉莉身体挺好的呀。她也喜欢在外面多玩几天。”
方晓婉的秀眉一蹙:“你根本不了解莉莉的实际情况。她的病情已经发展到很严重的程度了,之所以显得精神好一点,那是因为她靠‘希纳伦’的作用来维持,再加上她的心理作用。可对于她来说,病情随时可能发生不测。”
秦朵朵听她这样一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当即表示:“那咱们明晚一定要敦促她回病房住。”
方晓婉瞥了她一眼:“为什么会是明晚?明天白天不能回病房吗?”
秦朵朵为难地摇摇头:“明天白天恐怕不行。莉莉的亲爸答应她去动物园去看大熊猫呢。”
方晓婉一听,有些没脾气了,只好表示:“那等明天听一听杨大夫的态度了。”
等她们从卫生间一起回来,就分别睡下了。
虽然到了深夜,但秦朵朵因为换了陌生的环境,有些失眠了,于是询问方晓婉:“你睡了吗?”
方晓婉有些不满:“我刚要迷糊着,就被你给吵醒了。”
秦朵朵一种歉意的语气:“不好意思,我之前在魏妈妈的病房里打个盹,现在一点都不困了。”
“哦,既然如此,那你就心里数羊吧。”
秦朵朵好奇道:“这个管用吗?”
“对于有的人管用,而对另外一些人就不管用。你自己试一试吧。”
“可是····晓婉姐,我想跟你说会话?”
方晓婉显得·很无奈:“那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秦朵朵迟疑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询问:“你能跟我讲一讲今晚的经历吗?”
方晓婉心头一震,刚刚要平息的内心伤疤,又被秦朵朵无情地掀起来了,可却对秦朵朵恨不起来,因为她毕竟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女孩子,一定很想了解自己今晚到底遭遇了什么。之前不方便问,那是担心自己的感受才隐言不发。可是,这件事情装在心里,实在让对方无法入眠,在认为自己心理阴霾散尽后,才壮着胆子提起这件事。
秦朵朵一看方晓婉没有反应,便知道她难以接受,便赶紧道歉:“对不起呀,都怪我太多嘴了。”
方晓婉叹了一口气:“唉,如果换位思考,我也会感到好奇,并在在当事人跟前睡不着觉。为了你能安枕,我就把自己刚经历过的一场噩向你讲述一遍。”
秦朵朵有些过意不去了:“晓婉姐···真的不好意思。我不该好奇你的不堪回首的记忆···”
“你别再说啥了。我现在要一吐为快。”
方晓婉随即把自己听闻李老头遭受胡工的虐待以及自己被劫持的经过简明地讲述了一遍。
秦朵朵听得有些触目惊心,不由后怕道:“那个家伙真是个变态狂,居然在患者的病房里要侵犯你,比魔鬼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