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摇摇头，“不，边总有权利批评我，不过我当然也有权利解释，如果蝙蝠总这么开通管网公司的利益。首先你得明白管网公司存在的价值，和他将来的定位才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我们国能集团是留不住的，管网公司的业务涉及到了几条管线，沿途各省的利益，它的运营规模将会超过国能集团。也是国能集团无法驾驭的，将来势必会独立出去，自立门户，我不相信边副总没有察觉到这当中的问题，那么边副总竟然知道这件事情是存在的，那你在这个地方对我的批评，要么就是借题发挥，要么就边副总知道自己将来有可能会成为管网公司的主人。”

边文化的脸色一变再变，“赵明，你这是信口开河呀！”

赵明笑了笑，“不是信口开河，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些年类似的情况发生的还少吗？曾经的燃气集团等公司不就是这样出现的吗？如果边总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网管公司不是国能留得住。”

“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管网公司今天的存在是由我赵明一手拉扯出来的，他将来的何去何从，我当然也能够断言。”

赵明哼哼一笑，“既然早晚都不是我们的，那我用他的利益来换取咱们国人集团的利益又有什么问题？”

“至于你刚才说，我们是在养狼！哼，怕什么？国能集团本来就应该是狼，国化也是，海化也同样有着它自己的使命，我们这是群狼，这是来自西方资本的围猎，国能集团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海化跟国化，如果是，那么就是格局太小。”

赵明这话，可以说是没有给边文化留半点的情面。

“格局太小？”

边文化差点没当众大发雷霆，他在国能将近10年时间，还从来没有人敢说他的格局小，这个赵明简直是目中无人。

边文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皮子不住的颤抖着，他朝周建安看了一眼之后，没想到周建安这个时候却把眼睛给闭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看到周先生这样的态度时，边文化的牙关子都已经咬得咕咕作响。

这是要装聋作哑，当看不见吗？

本来只是一场会后的讨论而已，没想到已经是剑拔弩张，火药味如此之重的情况下，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就会演变成人身攻击了，再说照明如今已经开了这个头，恐怕后面很难再刹得住车。

就在这时，周建安突然睁开眼睛来说道：“时间不早了，吃了中午饭再接着聊吧！”

周尧听到这话的时候赶紧说，“爸，现在是下午，中午饭早就已经吃过了。”

赵明两眼顿时眯成一条缝，打量着周尧的神色，才发现他一脸的紧张，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没想到周建安马上说，“吃过中午饭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记得，房间里众人的神色一下子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周董这是怎么回事？中午大家明明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且他还以茶代酒跟大家喝了几杯，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记得了。

周建安她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行了，不早了，我也就不留大家了，希望各位在未来的一年当中立足本职岗位，为国能集团，再立汗马功劳，都散了吧！”

啊？

什么情况，今天晚上不是还有晚宴吗？现在就散了？

周董这是什么情况？

吴建安在站起来那一瞬间，周董第一时间走到他父亲身边，居然是将他搀出了会议室，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面露惊讶之色，如白山、边文化、李福来等人更是各有所思。

他们好像从周建安这个表现上看出了别的问题了。

“老杨，老郑，今天晚上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明天早上直接机场见吧……”

交待了一声过后，赵明匆匆忙忙的跟着周建安他们身后走了出去。

“周董，身体不舒服吗？”

周尧听到赵明这么一问的时候，下意识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既然没有别人跟过来时，这才说，“先别声张，跟着我们上车。”

赵明坐上车的时候，周建安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不断朝后移动的建筑群，过了好长时间，才说道：“最近我觉得我的记性不是特别好，穿着睡衣去上班，中途穿着拖鞋回家去换鞋……赵明，我可能生病了。”

坐在副驾的赵明听到这话的时候，从后视镜当中看了看周尧的脸，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眼神当中还带着些许难过，照明可以肯定周建安没有说谎。

原本赵明还以为刚才周建安借自失忆的事来终止这场会谈，现在看来问题可能没那么简单了。

经常忘事？那不就是……老年痴呆症！

是的，也只有这样的病症，才可以让周尧的神色如此的凝重。

集团公司机关人多眼杂，河边文化以前以后换了一个地方后再次碰面。

“周董今天是怎么回事？”李福来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显然对周建安刚才的身体状况感到疑惑。

边文化神色凝重，手里拿了一支雪茄，李福来顺手给他把雪茄钳递过去，掐了头之后，用防风点火器将烟头给烧着了之后，随手晃了晃，抽了一口后，说道：“老周的身体恐怕出问题了吧？”

李福来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激动，“出问题，到了周董这个年纪，如果身体出了什么状况的话，病来如山倒，恐怕问题会严重吧！”

边文化看到李福来激动的样子，哼了一声，“老李，沉住气。”

李福来哼哼一笑，“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能沉得住气，边总，你别告诉我周董如果生病了你不开心。”

“开心又怎么样，不能证明周董是真的生病了，就算他生病了，那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打一针吃几次药不就好了吗？难不成还能造成什么特别的印象？”

李福来摇摇头，“他这个样子可不像什么感冒发烧啊，中午刚刚吃过饭就已经不记得了，今天晚上的晚宴也不记得了，整个人神情恍惚，开会讨论的时候就不吭声不出气的，我瞧他两眼无神的样子，越看越像老年……”

“好了，老李，凡事不要看外表，我现在告诉你我心里很高兴，可是你从我脸上能看得到一点高兴的样子吗？”

边文化哼了一声，“老周这个人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不然的话，他明明只是一个救火董事长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长时间了，小瞧了他，会吃大亏的！”边文化沉住气地说了一句。

李福来倒不觉得边文化说的是对的，反倒是觉得边文化有些谨慎的过了头，随口问，“你是说今天周董这个样子是装出来的？他装病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知道他生病了之后，对别人恐怕没什么影响，对他自己的影响反而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