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恒和史瑞被调查的前一天还在疯狂的给编文化打电话，而变化却在这个时间，去国外考察了，据说国能集团下一步对海外的能源投资将加大力度。

于是拨通电话的时候，电话当中总会有一阵提示音，“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高恒和史瑞两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乱窜却也无计可施，结果第二天，审计小组开始对高恒和石睿两人进行单独约谈，再之后就被控制了起来。

人事命令并没有当众宣布。

国能集团的处事风格向来是这样对干部的免职从来不公示，这个人突然有一天消失了，也不会有多少人议论，顶多就是高层几个人相互探讨而已，至于下面的工人，也许从他们上班的第1天起到他们退休的时候都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些干部叫什么名字？现实是如此的真实，让人无奈。

随着燃气管道项目在各省当中开始上马，管网公司成立之后，在都城即将召开了一次各省战略合作伙伴的会议。

这对华南省来说，算是一次非常重大的活动，瞬间引起了各方的重视。

白山即将调任，已经在高层当中传遍了。这一天，白山拿着一份资料走进赵明的办公室，将手里的资料放到赵明的面前说道：“到今天为止延长局的合并工作，进入尾声，我也算是对你有个交代了。”

“这怎么叫对我有个交代呢？你这是对延长局的职工干部有个交代，对国能集团的领导有个交代，和我又没关系。”赵明一副推卸责任的样子，让白山很是无奈，大班这一年多的时间，他早已经习惯了赵明这样的态度。

白山笑的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多少人，我以后的路啊，可不好走哟。”

赵明笑道：“你是担心周尧不会再像原来那样，和你把酒谈心了？”

白山苦笑，“算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不过这一次对延长局的第三方审计确实挺解气的，高恒的家中，一共搜出来16块名表，最贵的据说达到了200万，全球限量不超过五十支，而他钟爱于他手上那只百达翡丽出任何场合的时候都带它……至于史瑞，他更喜欢钱一些，他们家有一面墙，居然是用钱给砌成的，延长区走到今天这一步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至于之后，再想查，收到的阻力太大，也查不下去了，周董亲自宣布的这件事情就此打住。”

赵明叹了一口气，“能将这两个人拉下来，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了，难不成还真要把国能集团从上到下都插一遍？到时候人人自危，谁特么来干工作？”

白山听到赵铭爆了一句粗口之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看来赵明心中还是有怨气的，对这个战略成果表面上看起来满意，其实心中有极大的不满。

于是白山说，“你这么说也可以理解，水至清则无鱼，如果你了解历史的话，应该知道从古至今能办事的名臣，往往都会有一些癖好的，那些正直清廉的，到最后往往会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赵明听到白山这话的时候，心中猛的一震，面部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过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丝警觉。

做人有的时候主观意识太强的话，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如果当江中的一叶浮萍，随着江水摆动，看上去很危险，却依旧浮在水面之上，穿过万重山之境。

所以，表面的情况和暗地里是有着本质区别的。白山的话让赵明第一次有了警觉性。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像没什么人能靠得住了。

赵明终于知道为什么周建安身居高位，到现在还活的这么小心翼翼的，一直是别人口中的中间派。

因为在确定陈营的一瞬间，不但要经受住来自对立面的打压，还很有可能面对自己人在背后放黑枪。

赵明心中苦笑，原本自比天高，要成为她们母女的救世主，然而此时，却让她们母女成为了自己最后的保命底牌，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白山无意当中透露出自己做人的方式与底线来，水至清则无鱼，是很多名人都曾说过的，然而那些人说过这句话之后就将那些完成大事，但是在道德上有瑕疵的人，给收拾得一干二净，然后再培养一批把水搅浑的人，周而复始，从来都没有变过。

“周总今天下午到都城，先去管网公司机关报到，晚上到时有个饭局一起来吧，你这为控股公司的一把手，将来还跟我们管网公司有着密集的生意往来呢！”

白山现在已经站在管网公司的立场上，对赵明说话了，刚才那一刻就是工作的交接。

赵明听到这话的时候，马上就说，“正好今天晚上我也有事情要跟周总谈一谈。”

“那我先安排一下到机场去接周总，晚上咱们边喝边聊。”

说着，周尧就离开了赵明的办公室。

这时，赵明点了一支烟，站在窗前默默的抽了起来，连张涛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其实张涛刚才已经敲过门，只不过赵明把这些年的事情在脑海当中都过了一遍，一时之间想的太入神，忘记了自己的门开着。

“哎哟……”

赵明的手夹着烟，被燃到尽头的火星给烫得叫了起来，手一抖，长长的一条烟灰，就那么掉在了地板砖上，这个时候张涛出门去拿扫把跟撮箕，进而准备亲手打扫的时候，赵明从他手中抢过来，“我自己来就行了。”

等到把地面清洁干净了之后，张涛又把扫把和撮箕一起提着放了出去。回来时，问，“我来这个单位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跟在你的身边，还从来没看到你这副表情，有心事？”

赵明许多心事都不敢跟身边包括亲爹亲妈的亲人吐露，但是却从来不会瞒张涛任何事，眼前的这个男人，当初可以单枪匹马为了他拼命，两人有着过命的交情，所以赵明可以将一切坦白。

“当初你在林子当中犯了事，被处分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赵明突然提到了当年张涛在战场上发生的那些事情。

张涛说，“有什么办法呢？你明明知道那些人就混在人群当中，但是他们始终不肯交代，又不像现在丨警丨察查案子，可以将什么证据线索全都理清楚，然后把人给揪出来，那个时候时间就这么短，要么就把他们全放了，然后晚上再来一次突然袭击，前一刻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兄弟，后一刻就倒在血泊当中，手脚都找不到在什么地方，有的肠子还留一地，所以……”

身处和平的时间太长，张涛现在终于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不过他还是觉得你做的没有任何问题，“我觉得我并没有错，所以对处理结果我是非常不满的。不过我只能接受！”

赵明点了点头，“我现在开始有点理解你的心情了。”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诸葛亮摆空城计的时候，司马懿他真的不知道村里没人吗？如果他当时就那么攻进去的话，会不会奠定他三国时期第一谋士的地位呢？”

张涛那赵明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不过他隐约感觉到赵明在此时的心态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赵明苦笑了一声，“今天晚上的饭局，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可能要喝酒。”

“饭局我就不参加了，我在车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