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功平一生当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慌乱过，老脸血红，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干瘪瘪的说，“曹局，你看这当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南方局上来把安全工作都是放在首位的，所以你刚才说的情况肯定是当中出现了什么传达上的错误，回去之后我马上确定，至于说那个引进先进的安全管理流程，这一块我们一直都是在积极推进的，曹局，还希望你给我们一次机会。”

曹卫祥笑了笑，“老郑，话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经过这一天你在会客室当中的等待，难道就没有反省一下你自己为什么会等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不受待见吗？”

这还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郑功平死活都没想到曹卫祥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让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了糗。

曹卫祥笑了笑，“国能南方局工程公司的安全生产工作归你们的副局长赵明管，我和他从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接洽，这么多年来照明一直把安全工作看成重中之重，所以我相信，我提出的意见他会接纳的，事实上他也接纳了，将这个提案放在你们南方局的会议桌子上来讨论，我只是没想到到最后，老郑你对我居然有这么大的意见。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呢？”

曹卫祥再次打开车门的时候，郑功平再也没有阻拦，眼睁睁的看着曹文祥坐上了车绝尘而去。

罗秘书摇了摇头，也回行政大楼去了。

郑功平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被赵明给阴了，被他给阴了……”

听到郑功平反反复复念叨这句话的时候，宫磊赶紧出主意，“郑局，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把情况通报给控股公司那边，由控股公司出面的话，这个时候应该还能挽回局面，毕竟南方局在这一行当中还有着很重的话语权，也不是哪一个部门想要抹杀就能抹杀的。”

“对，你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郑功平马上给周尧打电话，关机！

再给周建安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没办法，郑功公只得给白山打电话，为什么要最后给白山打电话呢？这当中也暗含着等级的概念在当中。

周尧虽然只是一个正处级的主任，不过实际权力却很大，又是上面直接派下来的，有监管南方局控股公司和工程公司的职责在当中，第1个电话打给他，符合情理。

那么他的电话关机，第2个人打给国能董事长，就更加说明曹卫祥想借上面施压，来让控股公司挽回败局。

而最后打给白山说明，白山在郑功平心中的地位是最低的，首先南方局一分为二，两边的地位应该就是平等的，一直都有说甲方由于乙方的传言，事实也的确如此，可是大家行政级别都一样，郑功平可不愿意在白山的面前低头。

只不过现在已经轮不到他说不低头就不低头的时刻，因为只有白山的电话能打通。

将这边的具体情况跟白山说了之后，白山也的确联系了一下子，然后给郑功平回了个电话。

“老郑你糊涂呀！”

郑功平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情况不太妙，马上问，“老白，你就别吓唬我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赶紧告诉我。”

白山在电话当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曹局那边已经把话说死了，这一次南方局的损失很大呀，这件事情搞不好你对象，集团公司亲自汇报了。”

郑功平一听这话的时候毛都立起来了，“不是……那个……什么……老白，你得替我作证啊，这么多天以来，我可是一直站在男方的立场上，积极主动的为咱们南方局争取业务，拓展市场，怎么这件事情出了问题，就变成了我的责任？”

白山说，“赵明这个同志的确年轻，不过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是摆在那个地方的，有条不紊，一丝不苟，处理每一件事情都是尽职尽责，你对他个人有意见这个没问题，可以保留，但是他在工作上的表现，你还是应该肯定的，可是昨天开会的情况现在已经传遍了，因为一己之私，你就否定掉照明所有的提案，工信这一块对南方局的内部问题感到焦虑，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你的头上，说你这个当总经理的没有大局观，不重视安全工作，所以华南省里对你没有信心。”

卧曰，郑功平的心态顿时爆炸了，这已经上升到省层面，完蛋了。

郑功平战战兢兢的问，“老白，这件事情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白山叹了一口气，“确实没有，我想你应该准备准备，到这个项目花落谁家的时候，你就可以跟集团公司汇报情况了。”

郑功平知道，一旦这个项目落到了别人的口袋，那么他这个总经理也就干到头了。郑功平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掉了，不过郑功平马上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白总，这件事情如果让赵明出面的话，还有没有挽回的可能？”

“赵明？这就不清楚了，不过照明在你们工程公司那边分管的是安全工作，项目投资这一块是我们股控股公司的业务范畴，他出面恐怕不太合适。”

白山打着马虎眼。

郑功平马上说，“不不不，我刚才跟曹局碰过面，他亲口说的，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跟赵明接触，并且谈论到安全管理规范流程的梳理，赵副局一定能挽回这个局面，白总，这件事情先压一压，看看结果再说吧。”

白山马上说，“没什么问题，这是你们公司的内部问题，我就当不知道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老郑，你这次的手伸得有点太长了，工程公司可不能跨职权范围来干涉我们控股公司这边的业务。”

白山的话里透着一丝严肃的味道，这让郑功平很不好受。

白山的语气，再加上话的内容就有点敲打的意思在当中了。

郑功平就像挨了一巴掌一样，却不敢还嘴，“是是是，白总，给你们添麻烦，让你们的工作变得被动，是我的问题，我检讨。不过我知错就改，你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嘛！”

“行了，那就随时保持联系吧！”

白山挂了电话之后，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气，这个正宫平常要扬威的，动不动就要跟控股公司搞平起平坐，这点心胸跟手腕还差得远呢！

赵明？白山一想到赵明不自觉就露出一丝笑容来，现在想去找赵明，不死你也得脱一层皮了。

“马上联系赵副局长，看他在什么地方。”

“不，这个电话我亲自来打！”

郑功平驳回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拿起电话来，却发现自己连照明的手机号码都没有存，还是从宫磊那个地方要到了赵明的电话。

赵明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涪江了，春节的时候还是在医院当中度过的。

悄悄地回到涪江，在相关的单位转了一圈之后，许多部门的主管领导居然都没有发现赵明回来了，赵明也没有非得跟他们打招呼什么的，大致的看一圈，看一看他们的生产当中有没有什么违规的操作，大致将一些问题给记在笔记本上，就换到下一家单位。

袁宏在赵明的身边忍不住抱怨，“如果检查都按照你这种方法来的话，不知道得查出多少问题。”

赵明瞪了袁宏一眼，袁宏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他是南方局安监处一把手，基层当中发现问题，就是他这个安监处的处长当的不合格，他居然这个时候还敢质疑赵明的检查方式。

赵明把笔记本拍在袁宏的身上，“自己记，你还真当我带你出来旅游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