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余苹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两句，“校长是还要再走走？我打算回办公室了。”

“你忙你忙，我在外面再走几圈看看！”

余苹一扭头，整张脸一下子就黑了。

赵明看着她的背影，表情如一，点了支烟走到那浇水的工人身边，又给他散了支烟，“你晚上走夜路当心着点！”

张涛扭头朝赵明露出两排大白牙，笑道：“放心吧，等闲三四个人连身都近不了，他们想找我的麻烦，恐怕找错了对象。”

余苹回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出去，不到半个小时，一个平头男子一头扎了进来，赶紧说道：“姐，什么事，找我找得这么急？”

余苹走到男子的面前，甩手就是一耳光抽在他的脸人上，啪的一声后，大骂，“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让你搞搞绿化，你都敢从当中抠，你抠就算了，多少天了，草皮连个绿芽都看不见，还有这批银杏树，那都是什么狗屁东西？”

男子名叫余宏敏，是余苹的表弟，这些年一直都跟着余苹在跑，很接了一些土建绿化的工程，加上本身在汉市也吃得开，生意做大了，包里有了钱当然也膨胀。

不过余宏敏很清楚，没有他姐，他这些年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

挨了一巴掌，有点窝火，但是也只得把这口火气给压下去。

捂着脸，余宏敏哼道：“姐，你今天吃火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干什么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干什么？哼，姓赵的拉我去下边转了一圈，浇水的工人当着我的面就说，搞绿化的心黑，什么钱都敢吃，还当场指出，这种绿化再差也要用台/湾二号草的草皮，一块一块地直接铺上去就可以了，撒混合草种就是单纯地为了黑钱，当初我把你带到艾希的面前，让她把这一块交出来的时候，赵明可是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你真以为他是好欺负吗？”

余宏敏的牙关子咬得咕咕作响，“找死的王八蛋！”

骂了一声过后，余宏敏走到窗户边朝下有看去，“就是那个和赵明正在闲聊的？”

余苹看了一眼，点点头，“就是他……怎么，还想打击报复？我告诉你，做事合适一点，跟南方局做生意，社会气息不要太重。”

“怕什么，这里是汉市，到了汉市，凡事就得听老子的，这草它不发芽就不发芽，树不长叶，就不长叶，他姓赵的能把我怎么着？至于那些舌头长的，老子会把他屎给捏出来。哼！狗杂种！”

余苹沉声道：“宏敏，我拉你来做这些边角料，不是指望你在这上面赚多少钱，而是希望你在赵明的面前露个脸熟。”

“脸熟？我特么需要在他面前混个脸熟，他算什么东西？”

余苹已经把浇水的那个工人记得清清楚楚，再也忘不了他的样子。

“你知道个屁！”

余苹大骂了一声，黑着脸马上说道：“从照明第1天到这个地方来主持工作开始，就已经对所有的教职员工说过不会亏待他的，知道什么叫不亏待吗？不让人家夫妻两地分居，不让人家居无定所，不让人家收入低，这叫不亏的，其中一条不居无定所，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旁敲侧击的问过是不是要收什么教职工宿舍，你知道人家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这下子，连余宏敏也一下来了兴趣。

余苹哼道：“人家摆明了说，教职工宿舍那是公家的，住着心里没底，房子要是自己的才有归属感，从这话当中能听出什么意思来了？”

余宏敏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出来。

余苹气得直咬牙，“人笨，就多听听别人的话，别什么事都自作主张。我告诉你，赵明这是打算给全校的教职员工修房子，集资房！”

余宏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他修集资房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没关系？我看你那脑袋就是被夹了，让你修围墙，让你搞绿化，石头里面你都能给我挤出油来，修房子的工程我分包一块给你，你再想想这当中有多少甜头？”

余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好气地骂道：“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连脸都不要了！”

余宏敏的脸色变了又变，这才明白余苹当初为什么要从学校翻修工程当中死活要给他抢一块边角料下来让他做。

这一小块地方不用干得太出色，只要是表面上能过得去，余苹都能替他遮掩过去。

等到下一次再有这一类工程的活时，余苹轻轻松松就可以从赵云把这些活给要过来。

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余宏敏居然在这种事情上偷工减料，差点没把余苹给气死。

余宏敏心中先是一喜，可接下来再想起自己做的事情，禁不住的冒冷汗。

“姐，我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余苹想了想，说道：“补救什么补救？现在才把草种播下去或者去买草皮，都显得你做贼心虚，法子我已经给你想好了！”

隔日，几辆大货车开进了南方局干校，不一会，好些个工人就拿着木板往货车的车厢上搭出了一道木板桥。

有人推车，有人拿铲子，有人戴着手套，一拥而上……

不时，干校当中变得非常热闹。

赵明听见动静的时候，从窗户那里往下看了看，勾了勾嘴角，马上点了支烟就往外走。

这一出门，就碰上了笑咪咪的余苹。

“校长这是要下去？”

赵明点点头，“是啊，下面闹哄哄的，就下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余苹哈哈一笑，“那就一块下去看看？”

看到余苹自信的样子，赵明心想，这事***是和余苹有关系的。

余苹在前面殷勤地引路，下了楼梯，直接走出大厅，培训办的几名干部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赵明和余苹走出来的时候，马上退到一边。

“校长、书记。”

“校长书记，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

赵明点了点头，领先众人朝那一大片草皮走了过去，“后勤科老李呢？”

“来啦来啦！”

李万山人有点虚，跑了几步后，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吞吞吐吐地说，“这是……这是……”

“走开，让我来说吧！”

余宏敏来了，一把将李万山拉到边山，走到赵明的面前咧着个大嘴，指着这些把推车当中一盆盆现成盆栽摆放整齐的工人，朝赵明咧嘴笑道：“赵校长，你觉得这个盆栽比草皮如何。”

“漂亮！”

赵明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

余宏敏得意地点点头，冷笑道：“校长，这个季节不太适合种草皮，用现成的盆栽不但可以美化环境，还可以拼出想要的图案，你看看，我专门让人设计的国能集团的标志，用盆栽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拼出来，既能鲜明地表达主题，又可以很轻松方便地完成任务。校长，你觉得这样有问题吗？”

赵明摇摇头，“没有问题。”

余宏敏一下子就冲到赵明的面前，只差一步就要杵到赵明的脸上，咬牙说道：“既然没有问题，那你找余书记干什么？你找余书记告什么状？你是不是觉得我把这笔钱吞了？我曰你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