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的，为了让我安心，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这种鬼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文雯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她明白，赵明这是在对她表忠心，男人这张嘴只要存了心地想哄女人高兴的话，就没有不成功的。

其实赵明就是让文雯去舞蹈学校打一头，然后当个引子，顺便去看看张涛家的情况，再看看张涛他妈是个什么反应。

开解小影才是赵明要做的。

小影姐要比赵明想象当中更加的成熟，等她把心里这口气出了，让她知道所有人都是站在她这边，目的也就达到了。

文雯往赵明的怀里钻了钻，笑道：“听说你和我们新来的书记一起回来的，一路上有说有笑，就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这不是废话吗，以后都是一个坑里的战友，这不是家人又是什么？”

赵明低头看了看文雯，没好气地说，“咦，这个黄达现在习惯不好啊，嘴跟没把门似的，干脆调他扫厕所去算了。”

“你要是舍得，我也没问题！”

文雯笑了起来，一点都不怕赵明的责怪，继续说道：“以前可从来没见你对谁这么客气，一个刚刚调来的书记，连路数都没摸清楚，就跟人掏心掏肺地交家底，你不怕别人把我当傻子？”

赵明嘿嘿笑道：“就是因为不知道他是什么路数，所以一上出来，就把自己这点家底给抖出来，这叫以诚相待，至于以前，人家都把我当外人，我一个青勾子娃娃（小屁孩），也没谁把我真的当回事了。”

文雯一听，还真是像赵明自己说的这样，马上笑道：“你对人家掏心掏肺，人家就能对你掏心掏肺了？”

“怎么可能，跟他交底是告诉他，我没什么花花肠子，完全是个值得信任与合作的对象，以后同舟共济才是出路。”

“不然呢……”

不然？赵明嘿嘿地笑了起来。

文雯在他怀里掐了他一把，“你啊，交根交底的就是最大的花花肠子，感觉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待清楚了，实际上也就是给人家指了一条明路，只有合作才是人家的出路是吧？要是不合作，就把人往死里整！”

赵明脸皮子一红，想大叫冤枉，不过再想想自己入单位这么多年来做的事情还真像文雯说的这样。

“我都这么坏了，你还愿意跟着我，不成了人家嘴里的助纣为虐了吗？”

文雯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是说你坏，而是你做的事到最后总有利于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这说明你选择是对的。我跟着一个只做对的事的男人，虽然手段不怎么光彩，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吧？”

赵明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赵明经常都觉得自己不算个好人。

所以就以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来判断一件事的好坏，心安理德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这么理解也太狭隘了一点。想想欧阳建雄，他现在做的事，不就符合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吗？他能算是个好人吗？

赵明心中暗叹，现在连文雯都开始变着方法地敲打自己了，一把挠在她的腰上大叫道：“死丫头，连你说话都给我绕弯子，就不能直说吗？”

文雯开始疯狂地挣扎，笑得死去活来的，两腿疯狂地踢蹬了起来，大叫道：“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知错也不行，还要挠五分钟。”

文雯都快崩溃了，大叫道：“我妈说，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不要……不要……不要太直白……呜……”

文雯的眼泪都被挠了出来，赵明这才放过她，哼了一声道：“我丈母娘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们两口子不用猜来猜去，什么话都可以直说有，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变成欧阳建雄那样的人的。”

文雯看到赵明一脸气闷的样子，顿时小声地问，“生气了？对不起嘛，我以后跟你说话再也不绕弯子了！”

文雯拉着赵明的手使劲地晃了起来，撒了好半天的娇，赵明这才沉声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难过，是不是一个人年轻就代表不稳重，是不是一个年轻人做出了成绩，就一定是不择手段？是不是一个年轻人有了成绩，就一定在功劳薄上加上一些资格老的人的名字呢？”

文雯顿时笑了起来，“看来你对万书记的到来还是有很大的意见啊，我妈让我转告你，想做什么就放开手脚做，这个万书记跟你表面看到的肯定是有出入的，你得多留一个心眼。”

丈母娘都亲自打招呼了，看来这个万福是真的有点难缠啊！

赵明现在不喜欢把人分出个好坏来，就看他们做的事最终获利者是谁来进行判断敌友，是对头也不一定是坏人，是自己这一方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毕竟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不会是一致的，与好坏无关。

管道队今天在搞建国五十周年知识答题竞赛。

说是竞赛，不过在宣传办的人拍了照片过后，答案马上就发到所有人的手里，大家闷着头把答案照着抄在了卷子上。

工会的人拿着现金，交一张卷子领五十块，就是动动笔的事，这钱挣起来很容易。

然而这个时候突然就嗨了起来。

“凭什么不给老子发钱，我曰尼先人！”

工会的人马上叫道：“季阳，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给谁当老子？”

“你，老子就给你当老子，干什么？想打我？你来啊，屎给你狗曰的捏出来。”

季阳三十岁，二十五岁顶了他爸的班，现在工作五年，结了婚，成了家，有一个不到半岁大的孩子。

他应该算是西川矿区最具代表性的人，他爷爷就是第一批从部队整体划归国能的老工人，他老子就子承父业，到他这里也有着同样的宿命。

一家三代都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在他看来，这个单位就得养着他，无条件的。

季阳一脸冷笑地朝工会的人面前蹭，大叫，“你打我啊，来打我啊，我看看你们工会有多凶？”

工会是什么人待的？官太太，或者老油条！哪可能是季阳这种人的对手？

季阳如今的贴脸挑衅，让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里闹成一团的时候，管道队的队长王培闻声赶了过来。

“季阳，你在这里闹什么闹，要翻天？”

季阳看到王培来的时候，冷冷地笑了笑，说道：“王队，这事不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做得不漂亮。”

王培黑着脸大叫，“季阳，我看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我做得不漂亮，你做得漂亮，要不要这个队长让你来当？”

季阳哼了哼说道：“你要是愿意让我来当队长，我可以免为其难地当了。”

“免为其难？哼，我看你是不要批脸！”

王培也不什么好性格，当场就吼道：“你给我老子滚远一点，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还想在这个单位上干下去，就把尾巴给我夹紧一点，要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我？嘿，看哪个收拾哪个，你们走过场，搞形式主主义，说是爱国主义竞赛，还发答案，什么意思？这次工会活动上面发了多少钱？一人五十块有就打发了，你们吞了多少？老子要去矿区告你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