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向荣最想不通的是,当媒婆又没有什么好处,就连红包也不会多发一个,为什么这帮女人就这么积极主动呢?何况他才二十岁,就连法律允许的婚育年龄都没到,就更别说晚婚晚育了。
“项龙,能不能帮我把这双工鞋换成三十七码的?”
项龙在集采办工作,管的就是劳保的采买,加上他刚刚顶他爸班的时候,就是在供应站的仓库工作,所以,跟看仓库里的人关系特别的好,找他换一换工衣工鞋的最为方便,不过却有一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项龙看了看这个脸皮子有点红红的姑娘,笑着说,“杨丽萍,你是不是喜欢我?三天两头的往我这儿跑,我不是才把这双鞋子给你换成了41码的吗?怎么又要换37的,前前后后都换三次了。”
第1次杨丽萍来找下楼的时候,是把女式的换成男式的41码,现在又要把四十一的换成三十七的,如果不是逗着他项龙玩的话,那就说明这个杨丽萍对他有意思。
项龙早就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油腔滑调的样子比同龄人看的要更为老练。
杨丽萍以前上学的时候没有早恋,高中读了一半找关系,当兵去了,今年七月刚安排的工作,以前娇柔造作了一些,现在看起来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听到项龙这么一说,杨丽萍笑着回答,“以前上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的脸皮这么厚!”
“那不叫脸皮厚,那叫自卑,吃不饱穿不暖的,拿什么谈自信啊?”
项龙一把从杨丽萍手里拿过工鞋,说道:“最后一次,以后别来找我了,到时仓库那帮是非精又该说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无所谓,就怕对你影响不好。”
“我不怕!”
杨丽萍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项龙顿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杨丽萍觉得自己见惯世面了,对付一个项龙应该不在话下,可是项龙才说了三两句,就已经把她弄得满脸滚烫,羞涩了起来,任何人在面对男女感情的时候,都不可能做到收放自如。除非他是个老油条。
项龙从什么时候变成老油条的呢?就是仓库那帮不知廉耻的东西,三天两头都调嬉他,不分男女,流氓话一句接着一句的来,毫不考虑他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
不过幸亏林策三天两头地把他弄回家去教育。
林策和他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而是赵明不管去什么地方之前都会特地的跟林策嘱咐一句,要把项龙照看好。
想当初,项龙他爸得了绝症,他妈本来就没工作,两口先后自杀,留下了这么一个独苗,赵明可是拍着胸口向人家夫妻两口子担保过,要将这小子给照顾好。
照顾好可不只是生活上,还有精神上。
项龙是感恩的,他知道赵明从来都没有把他丢在一边,所以把赵明的话都牢牢地记住,就算他觉得外面的花花世界比学习来得更有意思,可是从来都没有把学习的事给丢掉。
三年时间,他也把夜大给读完了。
有了在基层仓库的工作经验,他对劳保的分类、使用、质量及价格都有着充分的认识。
有了基层工作经验,又有了文凭,顺理成章地会被提上来,他现在已经是以工代干了,虽然没挂职,做的可是办公室。那帮给他讲黄色笑话的人,现在还敢给他讲黄色笑话吗?不,轮到他给那帮子人讲黄色笑话了。
年纪轻轻地的混成了老油子,偏偏对很多刚长成的姑娘家来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杨丽萍就是其中之一。
要知道杨丽萍以前,可是项龙的同学,只不过项龙家是炼油厂的,杨丽萍家就是供应站的。再见面的时候,杨丽萍居然被当初那个裤腿总是短一截的男生给吸引住了。
这场让他三天两头的变着方地来找项龙。
老油条项龙知道她的来意,点破了过后,只为让这个姑娘变得更加大胆和疯狂,然后他充当一个被动的角色,这种被人倒追的感觉很爽。
于是项龙说,“我还年轻,都没到法定婚龄,你就别打我主意了。鞋子放我这儿了,到时候我找人给你爸拿过去!”
“不是要谈恋爱再结婚吗?谈着谈着年龄不就到了?”
杨丽萍壮着胆子地说道。
项龙笑了笑,“哎,你不应该说破的,至少还可以当朋友,对不起,丽萍,我对你没感觉!”
杨丽萍的脸都红了,一把抢过那工鞋,扭头就跑。差点一头撞进贺伟的怀里。
“臭小子又伤人家女孩子的心了!”
贺伟看着项龙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之后,马上提醒道:“今天晚上约了劳保厂的头头们吃饭,别忘了!”
项龙摇摇头,“一早就定下的事,怎么会忘呢?”
贺伟激动得有些尿急,劳保的费用已经下账了,如果今天晚上谈妥的话,手里的钱应该就能周转得过来了。
之所以说项龙是老油条,主要还是因为他和外面厂家的熟悉程度很高。
今天晚上约的这个绵江被服厂的销售科科长,也算是项龙的老熟人。
她叫薛晶,成熟,美丽,以前她在一家国营的劳保厂里当销售主任,每次都跟他们厂长一起出席,项龙这家伙的眼睛贼,随时都盯着她丰曼的凶脯上看个没完。
最初的时候就是偷偷地看,后来在人家领导的示意下,薛晶主动过来给他敬酒,两人靠得很近,她身上的味道就让项龙有些着迷了。
于是项龙开始期待每一次的见面。
今天也一样,项龙很自然地坐到了薛晶的身边,薛晶也很大方地将手放在了他的腿上。
就连贺伟都看起来都十分的羡慕项龙。
因为薛晶确实生得迷人,那两个深深的酒窝让人忍不住地想陷进去,还有那外套脱下来的紧身高领毛衣,为什么会这么好看?
项龙看的眼直的时候,薛晶的手肘在他的腰上狠狠地顶了一下,酥声软语的说,“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这么多人看着呢,小色鬼!”
被骂了一句之后,项龙反而笑得更高兴了,让他有点冲动。
薛晶就是这么风情万种的女人,让身边的姑娘给大家掺满了酒之后,马上就端起杯子来,冲大家说道:“来吧,新的一年又来了,妹妹祝在座的哥哥们越活越年轻,腰杆子越来越有力。”
听到这话的时候,众人顿时大笑了起来,一口喝了杯中酒,然后吃喝闲聊。
贺伟抓紧时间的看了项龙一眼,项龙这才想起正事来,马上说道:“薛科长,一季度的劳保准备一下,春节前我们要先发放下去。”
薛晶摇了摇头道:“我已经不在原来那个厂里干了,现在在这个厂子,以前拼死拼活一个月就只有那么一点工资,没什么意思,我现在这个老板看中我手上的人脉,工资比以前涨了五六倍,而且还有销售提成,现在外面经济发展的那么快,以前那点工资够养活谁呀?一个月就够买几包卫生巾的钱!”
“你的卫生巾怕是绸子做的!”项龙不假思索地说起了流氓话。
薛晶瞪了项龙一眼,哼道:“绸子做的那是月经带,不是卫生巾。”
一群人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项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习惯了成年人的社交场合,各种荤段子和流氓话,动不动还要接受别人的乱点鸳鸯谱,比如现在就有人提议,“来,我们欢迎薛科长和小项喝一个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