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废话，梁新意自己带过来厚厚一摞文件，放到赵明的面前说道：“测绘勘察工作已经完全结束了，这是所有的数据，我找人帮你帮你算过了，一条管道从你们渝州出发到江东东汉，管线长度，一千六百八十千米，施工难度巨大，不计算人工，预计得投入三十亿。”

赵明从梁新意铁青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这笔投资的好大，是让人无法接受的。至少在梁心意的理解当中，这笔资金数目特别巨大，要批下来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赵明笑了笑说道：“梁叔叔，我们只管做我们该做的事情，项目的雏形竟然已经出来了，往里面砸钱，那就轮不到我们决定，这是一条将近两千公里的燃气管道，不是我们家自己装的烤火管线，几块钱就完事了，轮不到我们操心。”

梁心意又快不认识赵明了，这就是赵明这小子油滑的地方，你说他不在乎自己的位置，他又深谙官场的道理，国企的效益好不好，从来不是看挣了多少钱，而是看自己谈下来的项目有多大，30多亿的项目，那就是三十亿的效益，带动了地方发展，推动了社会的发展，所带来的经济效益远远不止三十亿那么多，所以挣了多少钱并不重要。

南方局乃至国能这么些年不是一直按照这种逻辑在发展吗？

“奸诈！”

梁心意骂了赵明一句，“你别拿这套狗屁，不是的东西来骗我，你就跟我教过你，这东西一旦投进去了，回报在哪里？怎么能把成本收回来呢？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是在当帮凶，害企业亏钱，害国家亏钱。”

“人！”

赵明淡淡地说道：“我们国家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人人安居乐业，需要便利，越是便利就越得花钱，三十亿对一个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可是对于一个亿的人来说呢？一人也就30块。去年东汉市人均消费有煤气罐子上的钱是36块，这还只是东汉是，你得想想江东有多少个城市？这个工程看起来好大，动辄几年甚至10年可能才完成，但是一旦完成之后，两三年内就可以完成盈利。当然，站在我们这里，可以算得这么简单。别人要怎么算那是他们的事，梁叔现在心里有底了吧？”

江东没有一亿人，可是人口在逐年递增，而且递增得很快。

上次看新闻，国家总人口突破十二亿在即，而且在未来十年之内必定会突破十三亿。

有人，就有消耗，有消耗就是利润。

这样理解是没有错的。

赵明说得没错，他们从来都决定不了这个社会该如何发展，但是却可以成为这台巨型机械上的一个零件。

赵明桌上放的那几本书让梁心意觉得赵明是有希望的，这个年轻人有想法，又知道拿知识武装自己，胜不骄，败不馁，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遭遇而放弃自己。

这样的人只要不死，就会往死里折腾。

梁心意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两步之后，回头凶恶的对赵明说，“赶紧找理由滚出去，这个地方是你该待的吗？”

赵明往床上一躺，他才不着急呢！功名利禄的事交给上头，平平安安的事交给下头。

不上不下的日子过来最为舒坦，要抓紧最后的时间，好好享受一下。

于公于私，王大林在回到南方局的第一时间，都应该去局长的办公室。

高云看着他们带回来的调查材料，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照明有没有参与、组织对东莞住房项目的贪腐，有没有从中获取好处……

可是看完这些材料之后，高云并没有得到他自己想要的。

“嗯，赵明同志还是承受住了我们对他的考验啊！”

高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硬生生地把王大林的火气给逼了出来。

“他经受住个屁，他分明就是把东方造成了铁板一块，让我们抓不到他任何的把柄，修房子这是个大工程，需要长时间地参与协作，报名之前虽然没拿好处，以后呢？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

王大林低吼着，恨不得把赵明给撕了。

没有抓住赵明的把柄，让他非常的窝火。

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干净呢？都说干指头沾盐是没搞头的，他照明搞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出来，居然从中间没有获得半点的利益，说出来谁信？

这当中一定有猫腻，只不过他王大林没查出来而已。

高云动了动嘴皮子，淡淡的说道：“王部长啊，我们这些当领导的，应该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惩前毖后，既然已经有个项东，违纪事实清，那么就把它处理掉，威慑力也就够了。至于赵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王大林惊叫，“局长，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把赵明给放回去吗？你这可是放虎归山啊！这次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调查他的问题，什么都没查出来，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再把它放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不是变相给她助威吗？反倒是让他将东矿的大权抓得更加牢实。以后我们再想动他，可就不容易了。”

高云摇了摇头，“王部长，这种话说出来是要不得的，我们跟赵明也是同志关系，你怎么搞得跟敌人一样，有事实，摆事实。有道理讲道理。赵明的确只应该负领导责任，东矿的大小项目要么在筹备，要么已经上了成绩，做的是非常亮眼，这个时候你让我动赵明，那不是卸磨杀驴吗？”

“局长，我们不叫卸磨杀驴，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这个单位好，怎么能让赵明这种害群之马继续坐在这么关键的位置上，这对企业。对我们这个集体来说，就是一个毒瘤啊！不管局长同意不同意，这次的会议上，我都要提出来，必须将赵明道调离，设立一个观察期，在这个观察期当中，如果它符合干部各方面的素质条件，在做任用。”

高云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一个短短的调查期，确实也说明不了太多的问题。观察期嘛，我个人是同意的，到时在会上再问问书记的意见嘛！”

直接拿掉赵明，难度太大了，不过设立一个观察期，让他继续在南方局呆着，东矿那边找一个合适的人接手。这样看起来挺划算。

高云犯不着去惹詹伟，让王大林这个急功近利的人去吧，他现在的作用充其量是个炮灰。

工作小组回来了，对赵明的调查也有了结果，消息很快就在南方局当中传开了。

谭宗耀和何理俩坐在食堂当中吃饭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赵明还回得去吗？”

“你觉得呢？”

谭宗耀瘪了瘪嘴，说，“我的任期马上要到了，有的事情根本就掌握不了上面真正的意图。”

“打太极呗，这不是你的强项吗？决定权交给李光明吧！”

“交给李光明就等于是把赵明放回去！”

何理瞅了谭宗耀一眼，“放回去有什么不好的？”

说着，何理从兜里一张小卡片，放在了谭宗耀的面前，“有一说一，单位上混归混，实打实的干部还是要培养的，你看看这小子的能力！”

“这个不是你们处苏衡搞出来的东西吗，跟赵敏有什么关系？你别说，这六条总结的非常精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