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群在车上把东矿吹得天花乱坠,吃的,玩的,还有漂亮的姑娘。
前一刻王大林还闭着眼养神,可是听到马德群那些不正经的段子时,顿时一睁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马德群开始还在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说,“我这两天嗓子不舒服,这渝州的火锅这么辣,我怎么吃哟?”
王大林叹了一口气,说道:“马处,我们是下去帮助东矿工作的,手上这么多的正事要做,不要总想着吃喝玩乐,组织上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们,我们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做得踏实,这才不算辜负了组织上对我们的信任啊……”
这下轮到马德群闭眼了,暗骂,装尼玛卖批,啥时候轮到你给老子做思想工作了,瓜娃子(傻b)。
心里骂了一声后,马德群是死活都不打算睁开眼了,王大林的说教成了催眠药,让他一路呼噜地到了东矿。
下车时,马德群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
此时的赵明已经把手伸了过来,紧紧地跟马德群握在了一起。
“马处长,一路辛苦了,这回轮到我做东了,感谢你长时间对我们东矿的关照啊。”
“哼哼……”
看到赵明一直拉着马德群的手不放,王大林背着手站在一边,假装东张西望。
马德群回过神来,拉着赵明介绍,“思政部王大林,王部长,我们南方局的老同志了,赵明,我们南方局最年轻的矿长。”
赵明双手握着王大林的手,以示尊重,“欢迎王部长下来指导检查工作,本来应该抽时间上去特地拜访的,不过刚接手东矿的工作,一时手忙脚乱,不知轻重,只顾着眼前这点事,不懂事,也没礼貌,请王部长原谅。”
孙世国没来,赵明在失望的同时,也开始担心起詹伟的处境来。
电话是李光明亲自打的,话说得不算重,只是让赵明一定要好好招呼王大林。
可是赵明却从这话当中听出了危机与紧迫。这说明什么?詹伟的处境开始遇到麻烦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一帆风顺了。
为了不让詹伟难做,赵明是一定要让王大林满意的。
可是……龟儿子也没那么容易当啊!
王大林搭着眼皮地瞅了赵明一眼,声音就像从鼻孔里发出来的一样,哼哼道:“年轻人嘛,浮躁,搞不清问题的主次,可以理解,局长让我下来,本意也就是协助赵代矿长搞好工作的。”
马德群一听,马上说,“是队伍入库的工作,别搞混了!”
一听这话,王大林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红,眼角抽搐了一下子,不满地把手抽了回来。
赵明都快气死了,这个马德群真是喜欢帮倒忙。
这么紧要的关头,王大林就算要当皇帝,赵明也只能俯首称臣,瞎说什么大实话?看看王大林的那张臭脸,赵明知道接下来,要哄他就不容易了。
果然,王大林的目光一扫,冷冷地问,“你们陆书记呢?怎么没看到人?”
“书记在办公室,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
“哼!陆志高是东矿的老人了,大事当前,他不担当,让赵代矿长这么在前面顶着,总归不太合适吧?”
在机关坐久了的人,手里就算握有一定的权力,有时候也无法满足他们大有所为的雄心壮志。
所以,企业的工作组检查的时候习惯性拿捏和敲打下面的人,以张显自己的物殊性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王大林手里拿的是鸡毛还是令箭,这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的这几天时间日子并不好过。
被人拿年纪说事,这是赵明最窝火的地方,不过,该忍的时候,一定得忍,要不然会吃亏的。
所以,赵明只得厚着脸皮说,“王部长见谅,书记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年轻,跑腿和抛头露脸这种事,当然得由我来,总不好让书记跑上跑下。”
王大林冷哼一声,“抛头露脸?我看是喜欢出风头吧,赵矿长,你要搞清楚,陆书记延迟退休,那可是上面开会通过的,既然上面有这样的决定,那就有存在的道理,你不能不把他当回事嘛。”
丢下这么一句话,王大林率先朝机关办公楼走去。
马德群吊在后面,冲赵明直眨眼,时不时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赵矿长,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通知你们矿区的主要领导,我们开个会,传达一下上面的指示精神。”
王大林扭头朝赵明喊了一句,就听到马德群小声地说,“指示什么?下来的时候,书记强调的就是让我协助东矿的工作,这个王大林是不是疯了?”
赵明扭头瞅了马德群一眼,说道:“我求求你别跟着添乱,这位可是大爷,要伺候好,不然的话,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你也不想想,为什么说好的孙部长,现在不来了?难道真的是家里有事吗?”
马德群听得心里一紧,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心想,詹书记不是罩着赵明吗?把王大林这个狗曰的弄下来干什么?
这一天下午,东矿的主要领导都在会议室当中度过。
如果不是有海清原这个圆滑的老干部上下打理着,期间好些话题直接就聊死了,赵明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陆志高看着赵明那吃憋的表情,几次都差点笑出声,生生被他吞了回去。
见怪了赵明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猖狂,看他装龟儿子的样子,陆志高那是说不出的高兴。
“陆书记,入库这可是东矿当下最重要的事了,你得亲手把责任抓起来,不能冒一点的风险,更不能辜负上级对你的信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