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马上也跳了出来,有些口齿不清的说,“这个杨书记当初对我们安监科的管理,那也是时常关注呀,比如说检查的时候对哪个单位松一点,对哪个单位紧一点,还有什么,能过就过,只要表面看得过去就可以了之类的,我在想,当初炼油厂这个火灾的事情,***都和杨文伟这个思想懈怠,对安全工作不够重视,有很大的关系。”
杨皎月微微一笑,目光再一扫的时候,下面就像开锅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积极主动发言,根本就不用点,也不用问。
鞭尸这种事情,他们向来是擅长的,如果让他们整理文件的话,一两万字不重样的,就凭他们的材料感觉阳痿,不枪毙个一百次,都对不起法律法规。
一个多小时以后,揭发检举的流程终于告一段落了。
杨皎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行吧,各科级单位的一把手,回到你们自己的单位后,马上进行排查你们单位上有没有参与非法放贷活动的职工或干部,如果查实,一旦有谁干了这种生意,马上给我上报,西山矿区,容不下这种为非作歹,违法乱纪的人员。”
话到这里,杨皎月看着洪中问,“我的话说的够不够清楚?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洪中脸色惨白地摇头,“没有,矿长,我没有什么问题了!”
会议结束,一个个的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呈现出的状态全是痛心疾首,而洪中和盛夏两口子则是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因为他们还是不敢相信,南高这棵大树倒了,更不相信杨伟这个书记会被抓,而西川矿区完全没有出面保全的意思。
赵明原以为盛夏和洪中这个时候急着去打听消息,没工夫理他。
可是没想到自己刚刚走出去的时候,这两口子早早的就在门外已经守着了。
洪钟指着赵明的脸问,“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盛夏也是着急,一把抓住赵明的衣领,吼道:“你快说,这事是不是你干的?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们的钱拿回来吗?”
赵明一把将剩下的手给拎开,直接给他退回了洪中的怀里,脸色一沉,说道:“回旋的余地?凭什么?你们违法乱纪,还有理由了是吗?你知不知道,你们放出去的这些高利贷害死了多少人?让多少人妻离子散,让多少人无家可归,你们挣这样的钱,良心上过得去吗?”
“我不管什么良心,这钱是我的,我必须拿回来!”
红中几乎是用咆哮的方式,朝赵明吼道:“你特么别得意,人家南局,在涪江经营了这么多年,其实你们几个人说扳倒就能扳得倒的。我告诉你,得罪了南局,他弟弟能要你的命,你全家的命都保不住!他弟弟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盛夏冷笑,“赵明,你嚣张不了太久的,指不定哪天就横尸街头了。南泰可是涪江市的扛把子。”
“我知道呀!”赵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不过昨天晚上,他被人一枪崩了头,血浆溅的到处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到阎王爷面前去当扛把子吧,可能还不够格!”
“不可能有胡说八道,他哥哥是南局长,谁敢用枪崩了他的头?”
就在红中自我催眠的时候,赵明指了指他们两口子的身后说,“来了,就是他,一枪就把南泰给解决了。”
两口子一回头,看见杨科一身制服朝他们走来的时候,魂都不见了!
杨科带了几个手下过来,瞪了洪中和盛夏一眼,严肃地问,“你们就是洪中和盛夏是吗。现在怀疑你们俩参与放贷违法活动,请和我们一起回刑警队协助调查。”
听到杨科这话的时候,盛夏一下子,朝赵明跪了下去,“赵明,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能做牢,我不能进去啊。”
说着盛夏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哭喊道:“都是我不好,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
看到这一幕,赵明并不觉得解气,只是有些可怜的看着盛夏,他这一辈子也就算是毁了吧。
洪中跟盛夏就这样被带走了。没有人保他们,是在西川矿局机关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了。就算是以后再回来,怕是也少不了许多话题。
不过赵明觉得他们倒是应该想想怎么偿还自己亲朋好友凑齐的那些钱。
洪中和盛夏被直接带上了车。不过杨科却没有急着走,而是留了下来,看着张明道:“昨天晚上你刚走了不久。李东就把老虎刀娃从华名的楼上给扔了下来。”
“他人呢?”
赵明才不关心老虎和刀娃的时候呢,他只想知道李东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当扬科告诉赵明李东的下场时,顺便还滴了一根烟给赵明,他知道赵明肯定会有些郁闷。
赵明抽了口烟,心想,再怎么着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不该有这样的下场,顶多判个十几年,出来之后,也是一条好汉。
就在赵明心里琢磨的时候,杨科说,“我们在天台上,找到了关朵的妈妈,廖丽圆好像神志不太清楚了。”
赵明摇头叹道:“他这么选择一点也不奇怪,廖丽圆才是害死他女儿的始作俑者,但是那终归是母亲。李东肯定是觉得这种人让她死太便宜了,活下来对她的打击更大,这一辈子应该让她受尽折磨!”
赵明和杨科在心里想,这是真的狠啊!
替关朵报了仇,不过报名的心情,始终没有想象中那么愉悦,更多的是无奈与空虚。
杨文伟的老婆试过很多方法,想要取保候审,可是由于案情严重,都被禁止了。
杨文伟毕竟年纪大了。
身上有病,需要家里人的关心,看护,当然也需要带一些生活用品。所以申请个探视,还是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老婆子坐在杨伟的面前,“你说说你这辈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儿子出国留学,这辈子是不打算回来了。你再这么进去的话,让我一个老太婆在家里怎么活呀?”
杨文伟,听到老婆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酸酸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人不总说夜路走多了总会见到鬼吗?”
老婆子啊,眼泪汪汪,摇了摇头,“有没有什么老领导可以帮帮忙的?”
杨文伟在心里搜刮了一遍,暗想,县官不如现管,人走茶凉的道理谁都明白,离开了那个位子,许多事情想管也管不了。
不过杨文伟倒也不是没有杀手锏,心中一琢磨,说道:“去找杨皎月谈谈吧,他心里有在乎的人,又要保护的东西。如果矿区能出面保全我一下。顶多也就是个内部处分,不至于交给地方上,一旦开除公职,开除组织,这件事情,判下来的话,我恐怕这辈子出不来了。”
老婆子心中一想,“可是你跟杨皎月对头了这么多年,他现在好不容易一脚把你踩下去,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肯拉你一把吗?”
杨文伟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就算我从这儿出去了,对他以后也没有什么威胁,看在他爸的份上,他应该不会跟我为难吧?不过世事无绝对,如果他一定要让我永无翻身之地的话。你就得给另外一个人打个电话了。大不了把事情闹大一点嘛!”
老婆子来了精神,问道:“谁?”
“洪庆元!”杨文伟说道:“他要保全他儿子啊,就必须得保我,他如果保不了我,他儿子也得跟着一起倒霉,我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可怕的,可是他儿子还年轻啊,如果困在这里面的话,一辈子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