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科双手扶着黎娇，“傻丫头，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沉住气！再坏的事都有苦尽甘来的时候。你要是这么想放假，一年到头也不会跟我在一线冲锋陷阵了。”

黎娇叹了口气，“南高把老虎，刀娃他们给放了。”

“卧曰特么！”

杨科从床上一下子就弹了起来，一路狂奔，黎娇在后面狂追，“你自己说的要沉住气，还说要等苦尽甘来……怎么转眼就忘了。”

杨科现在处在失心疯的状态，哪里听得到黎娇在喊什么，飞起来就是一脚直接把南高的办公室给踹开了。

“滚出去！”

杨科张口就想质问，没想到南高比他还凶。

杨科不甘心地点点头，退了出去，把门带上，沉住气看了看黎娇，“你在外面等我，放心，我会冷静的。”

黎娇抚着杨科的脸，“你结婚了，有老婆了，一定冷静些。”

赵明点了点头，敲响了南高办公室的门。

“进来！”

杨科推门进去，双手撑在南高的桌子上，质问道：“南副局，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杨科你什么态度？你不要以为跟市长有点关系，就跟我这里吆五喝六的。滚出去。”

杨科冷笑道：“南副局你不用东拉西扯，昨天我抓回来的人呢，你有什么资格放？”

“资格？呵呵，杨科，你现在是了不得啦，我做事还要跟你汇报？”

杨科点了点头道：“南副局，真有你的，不过没关系，你也知道我杨科是个什么性格，你能放，我就能抓，你放几次，我抓几次。”

“你去啊！”

南高一挥手，说道：“就你有本事，就你知道正义，不过你懂不懂法，人家死者的妈已经签了合解同意书，法医鉴定她是自己跳下来的。”

“轮女干特么的不用负刑责的？”杨科几道用咆哮的方式叫道。

南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警服外套脱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作为一个老刑警，我用我的切身经验告诉你，凡事都得凭事实说话，不能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死者关朵，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从事相关的工作，就在去年的时候，你把她亲自抓回来的原因是什么，你忘记了吗？案底都还在，她收了钱，怎么能叫轮叫？那几个可都是交了罚款的，据关朵她妈说，关朵精神不正常已经很长时间了，她做出自杀的决定也很正常，我们是丨警丨察，客观公正，是我们的行为准则。”

话一说完，南高把制服往衣架上一挂，从呆若木鸡的杨科身边走了过去。

杨科笑了，笑得如此的无奈，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被黎娇一下子搂进怀里，黎娇拍着他的头，说道：“不用怕，不用怕，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回去吧，赵明在你睡觉的时候就已经来过电话了。”

杨科埋在黎娇的怀里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如果拿这帮人没办法，不要硬拼，省点力气，回家吃饭！”

杨科点了点头，到晚上时，这两口子和杨皎月脚前脚后地进了家门。

“我一听说家里出事了，就马上赶回来了。”

赵明听到杨皎月的话，直接问，“杨文伟为什么昨天就回来了？”

“他跟上面请假，说他的降压药没了，反正也是工作会闭幕，我们俩留一个就可以了。”

赵明把手里整理的关系网递给杨科，“这是根据李东的话整理出来的，针对南高、南泰的调察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如果可以的话，涪江的人一个也不要用。从省里借人过来，只有把南高给解决了，南泰这一窝就可以连锅端了。”

听到这话时，杨科的眼睛都直了，“这是谁告诉你的？”

“候叔给我打了传呼，我已经跟省里联系过了，过几天人手就到有，科哥，抽丝剥茧，不用着急。”

杨科兴奋地点头道：“好小子，我就知道没有小看你。”

楚炎很平静，甚至连多余一句话都没有说，原本应该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没想到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赵明原本以为自己准备的这些东西都是用不上的，这才发现自己对涪江的期望值还是太高了。

于是赵明问，“什么理由放的人？”

杨科面色一沉，拳头捏得紧紧的，咬牙道：“廖丽圆收了钱，和解了！而且……上次年关时，我和黎娇抓她回去，她有案底。”

话到这个地方，每一个人都在自责，如果不把南高和南泰给连窝端了，他们这辈子只怕胸中都有一道槛吧。

离年关还有最后两天，回涪江人多，离开涪江的人少，这说城市小，劳务输入占大比例。

当然，这样也省去了公共汽车拥挤的麻烦。

张涛一直把小影送上了公共汽车坐在了座位上，这才放心。

张涛把手放在小影的肚子上，满是不舍。

小影看着张涛问，“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张涛摇摇头，“单位上还有这么多事情呢，春节加班。你也知道去年一场大火，把什么东西都差点给烧没了，这种损失再也承受不起，回去跟爸妈说声对不起，今年不能陪他们吃团年饭了！”

“放心吧，我回去好好陪爸妈过年！”

张涛摸着媳妇的脸说，“千万别干活，我爸妈不是刻薄人，他们宠你，受着就是，别抹不开面子觉得不好意思。”

小影重重地点头，眼里全是关心，昨天是外翻身时，张涛不在身边，也不在外面。弄得小影一宿没睡好，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回来。

张涛不是那种寻花问柳的男人，半夜三更出去几个小时，让她想起张涛以前在前线时昼伏夜出的日子，他这么着急地把自己支走，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心已经装不下多余的事，所以小影没有多问，在公共汽车离开的时候，她的脸上都是挂着笑容的。

送走了小影，张涛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来到供应站，见到许久未见的赵明，感情这个东西就是非常奇妙的，即便是太久没见，见面还是像兄弟一样亲热。

“你怎么来了？”

“过年了，你也不约我，我就过来看看你这个站长当得怎么样？”

一听这话，赵明再看张涛的脸，马上感觉就不太对劲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没有！”张涛摇了摇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听说你最近都忙坏了，明天就年三十了，你还在这里坐着，单位上人都没了。”

赵明马上拿起电话来，要打电话，被张涛一下子给摁了回去。

俩人都是聪明人，一个眼神不对劲，基本就猜出点什么别的东西来。

“还不说？”

赵明笑问了一句。

“那个女人跳楼的事我知道了，跟你扯上关系了，那就跟我有关系，有人警告你，还拿你全家的生命威胁你，这事，我忍不了！”

赵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说江康那小子平时从来不说话的，怎么现在嘴这么欠啊？”

张涛笑道：“他那舌头捋都捋不直，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你就别怪他了。说吧，这是要我怎么办呢？”

“不用你帮忙，回去照顾你们家小影去啊，大肚子马上就要生了，你跟这件事瞎掺合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