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轻轻一叹,“他们说得还真对,知道你不会去,通都不想通知你。”
赵明一听,马上就说,“这个盛夏现在把激将法已经用到这个地步了吗?”
“盛夏?这跟盛夏有什么关系?”
赵明哼了一声,“老魏,你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些同学当中,就盛夏对我是真的很了解,她以为我会躲着她,所以就到处放风说我肯定不会去。那么现在我会去吗?”
魏延摆摆头,“那还是别去了吧,省得到时候见了面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我改主意了,一定得去。”
魏延想了想说道:“赵明,你知道盛夏故意激你,为什么还要去?”
为什么?她绿老子,她都不怕丢脸,我还怕?
赵明笑了笑,并不解释,“在哪个地方?”
“朝东江外面走,涪江河堤外浸出了一个很大的鱼塘,当地有一户农民把它圈了起来,搞了个喝茶打牌的园子,还可以搞烧烤,叫什么,对,叫菜园子。”
菜园子?赵明记下了这个名字,约定之后,魏延也没敢再打扰赵明。
等魏延前脚一走,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来一听,居然是李光明来打来的。
“李科长,有什么指示?”
“臭小子,你还知道指示?上次你自己说要陪我钓鱼,夏天过完了,冬天过半了,鱼呢?在哪里钓?”
赵明一拍脑袋,哈哈笑道:“李叔,这事你还记着呢?”
“什么?你小子耍我呢是吧,亏了我还一直在等你电话呢。”
赵明赶紧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李叔,改天,改天我一定约你,我们好好去钓上一天。”
“别改天了,就明天吧,元旦节,我找地方。”
“明天?明天不行!”
赵明拒绝道:“李科长,你这个电话早来十分钟,我都答应你了,刚才我同学来找我,明天在那个什么菜园子搞了个校友会,我答应了要去,现在又推掉不太好。李科长要不就改天吧。”
“菜园子?是不是东江外边那个?那里不错,江水浸过来的塘子,水质好,鱼肉味道鲜美,就那儿吧。”
“啊?我们搞校友会,你来干什么?”
赵明有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光明叫道:“你搞你的校友会,我钓我的鱼,你跟他们还能有什么说的?你要打麻将?还是能尿到一个壶里去?你一个被开除的匪头子也没谁搭理你,老老实实跟我一块钓鱼吧。”
赵明一听这话,脸都黑了,这个李叔,真是一点都不会聊天。
赵明推不掉,也只能就这么答应下来。
那一头,李光明一下子就把电话给挂了,朝身边的男人说道:“你瞧瞧,我说这小子傲得很吧?我一个组织人事科的科长给他打电话,约他出去玩,他还给我推三阻四的,真是能把人给气死!”
詹伟哈哈一笑,“你嘴上说着气死,话里话外都透着欣赏,我是真的对这个小伙子很感兴趣啊!”
李光明这才想起来,“老詹,你也是南方局一品大员了,这次来这么基层的地方逛已经很奇怪了,怎么还会突然想见这个赵明?他再怎么优秀,那也不过是个安监办的主任,还不值得你亲自过问。”
詹伟一瞅李光明那紧张的样子,“光明,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了,平常你除了对钓鱼上点心之外,我还从来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怕我毁了他?”
李光明心里一紧,这个老家伙,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我在想什么了?
赵明还是太年轻,太过锋芒毕露。
李光明是真的欣赏这个小伙子,因为在这个马屁精遍布的单位上,像赵明这种敢想敢干又精得像只猴子的宝贝实在是太稀有了。
面对詹伟目光的直视,李光明苦笑道:“终归是年轻,初生的牛犊子,原本我想把他留在手边好好打磨一下子,再介绍给你见一见的。”
詹伟看着李光明,有点生气,又有些感动。
如果李光明愿意,他不可能藏在西川矿区当一个小小的科长。詹伟怒其不争。
但是当詹伟听到他这番话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平时对任何事都莫不关心的男人其实心思一直都在单位上,着眼于替这个单位培养一些实干的人才。
这个赵明,的确有过人的地方。
不过詹伟又有了不同的看法,“光明,你想没想过,如果你着手打磨这小子的棱角,那么他就是你镜子,他身上那些值得你欣赏的优点还在吗?”
李光明听得心中一震,被詹伟说了个正着。李光明这才发现,他欣赏赵明这个年轻人,是因为他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放开手脚地干,这股子狠劲正是李光明所欠缺的。
“放心吧,光明,我只是想见见他,因为欠了他一点不东西!”
欠东西?
怎么可能呢?
李光明越听越糊涂了,詹伟和赵明这两个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人,怎么就会欠了他的东西?
詹伟卖了个关子,硬是没有满足李光明的好奇心,弄得李光明都有些期待明天的见面了。
明天过节,赵明下班不算早,买好了菜回家准备了一桌,文雯就像闻着味道一样,开门就进来了。
看到桌子上的菜,伸手就在盘子里捻一片肉往嘴里放。
“手也不洗,偷吃啊?”
“啊……”
文雯吓得一叫,把嘴巴闭得死死的,又忍不住,最后笑咪咪地大口嚼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回来了,也不跟我打电话。”
文雯羞羞地低了头。
赵明马上说,“过节了,回家看你妈这种事还要我提醒你吗?”
文雯的感觉好奇怪,赵明的口气怎么这么像一个……像一个爸爸?
啊……
一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吓叫起来,脸红扑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些,讨厌,我一天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他要是当我爸,那不是得跟我妈……好烦啊,怎么还在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