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直在震动，秦书凯一直没接。
直到进了办公室，他用手势让秘书关上门，这才坐在老板椅上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里传出蒋耀东无奈的声音，“秦书计，你到底想怎样？”
秦书凯：“你离开湖州市，我可以保证你儿子和孙子孙女的平安。”
蒋耀东：“那我女儿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蒋耀东，你在湖州市作恶多端那么多年总不会以为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就完事吧？”
蒋耀东语噎。
“秦书计，拿我这条命来换我女儿的命可以吗？”
“.…..”秦书凯没说话，像是在思考。
“秦书计，当初是我鬼迷心窍听了朱城主的蛊惑没帮您的忙，现在我在湖州的老窝也被您捣了，家人也被您抓了，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你错了，以你在湖州市的所作所为早晚有一天落到今日的下场，只不过我正好到湖州市当领导而已。”
“我知道，秦书计我真的知道错了，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作恶，求你放我家人一条生路。”
“.…..”
电话那头的秦书凯半晌没说话，正当蒋耀东忍不住要开口询问，突然听见电话挂断声音。
蒋耀东气的浑身发抖。
秦书凯竟然一声不吭挂他电话？他到底什么意思？自己已经答应他带着家人离开湖州市，难道这样的诚意还不够？
蒋耀东真心后悔当初听了城主朱海云的话，现如今得罪了秦书凯被他报复的毫无还手之力，偏偏他扛着法律的大旗名正言顺让自己倾家荡产，自己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想到朱海云，蒋耀东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他再次拨通秦书凯的电话，不等对方说话便急切声音说：“秦书计，我可以给你关于朱城主在湖州市涉嫌违纪违规的一些证据，只要你能保证我和我家人安全。”
这一回，秦书凯总算对他说了一个字，“好。”
当天晚上，蒋耀东亲手把所谓的证据送到了秦书凯那里，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向秦书凯，“秦书计，我儿子的事全拜托你了。”
秦书凯点头应允。
很多时候计划往往不如变化快。
第二天晚上，蒋耀东还在做着一家团圆的美梦却突然接到市捕快局看守所负责人打来电话，“蒋耀东，你儿子和两名同伙在越狱逃跑的时候被当场枪毙了，家属明天上班时间过来领尸体。”
蒋耀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冲着电话扯着嗓子吼：
“你说什么？你说我儿子死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儿子明明好好的很快就要出来他怎么会死呢？”
看守所负责人早料到死者家属接到消息会反应激烈。
反正公事公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遂在电话里冷冷道“逃犯的尸体请家属四十八小时内领走，过时不候”，说完挂断电话。
握着电话的蒋耀东却像是瞬间被人夺去了五魂六魄整个人呆呆坐在那，直到时间足足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渐渐意识回笼第一反应立马打电话给秦书凯。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答应保我家人安全为什么我儿子会死？为什么？秦书凯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电话里蒋耀东声嘶力竭，一听就是悲痛欲绝情绪几近崩溃。
“你为什么言而无信？你昨天明明答应我，只要离开湖州市你就会放了我儿子，为什么我儿子会死？为什么？”
耳边听着蒋耀东一声声质问，秦书凯冷笑：
“蒋耀东！你莫着良心说到底谁他么言而无信？你给我那份关于朱海云违纪违规的证据是什么狗屁东西？你真以为我秦书凯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这话让蒋耀东心里一凉。
他当初拿出那份所谓的“证据”不过是想糊弄秦书凯先把家人从里面捞出来再说，没想到他竟然在一夜之间查清了那些“证据”的事。
“你先不仁就不能怪我对你不义！”秦书凯说，“蒋耀东我给过你一次悔改的机会，但是你自己不珍惜，这样的机会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
事到如今，蒋耀东无话可说。
他苦苦哀求：“秦书计，我真没想故意糊弄你，我只是……”
“你只是觉的朱海云毕竟是城主，说不定她能帮你救出你的儿女是吗？你蒋耀东倒是想的美，想脚踩两只船？”
“秦书计，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糊弄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凭什么再给你机会？你想想这些年你在湖州市害了多少人命？你手下那些人打着你的旗号在湖州市又干了多少违法的事？摆在你面前现在只有一条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听到秦书凯掷地有声的话语蒋耀东满心绝望，“秦书计，难道真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秦书凯：“是！”
“如果我真的坦白了，你还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吗？”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蒋耀东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秦书凯是市为书计，自己若跟他翻脸他绝不会放过自己，如果在他上任之前自己带着家人逃走还来得及，但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蒋耀东知道自己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没有跟秦书凯石更碰石更的资格，以秦书凯的个性除非自己真心诚意低头或许还能引发他心里一丝怜悯。
蒋耀东心里已然有了决定，“秦书计，我今晚回亲自把朱城主相关材料整理好给您送过去。”
“不用了，你明天让人送到我办公室吧。”
秦书凯说完就要挂电话，像是压根没把蒋耀东的话放在心上，蒋耀东明白，他是不相信自己。
他赶紧对着电话说一句，“秦书计请放心，这一次是真的，请您务必记住自己对我的承诺，一定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蒋耀东最后一句话让秦书凯眼眸一紧，他脑子里忽的想到什么，换上郑重声音回答道，“放心，我秦书凯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那我就先谢谢秦书计了。”
说完，蒋耀东先挂断电话。
秦书凯听着电话里传出急促“滴滴滴”声，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他起初以为蒋耀东提出用他自己的命换女儿的自由是用认罪伏法的方式把所有的罪名扛下来，没想到……
第二天一早，湖州市爆出特大新闻，“湖州市嘿老大蒋耀东跳楼自杀了！”
听闻消息，秦书凯虽然心里早有预感却还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蒋耀东关键时刻倒是像一条汉子，为了家人宁可豁出去一条命。
或许他心里也清楚，他这一生罪行累累又有那么多命案必定难逃一死，倒不如用一条贱命换家人余生平安。
这样算起来，他不亏。
蒋耀东出事的同时，他让人交给秦书凯的材料也摆在了秦书凯的办公桌上。
秦书凯两眼盯着那份材料亲自给省捕快厅的领导打电话：“蒋耀东已经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这一家子已经家破人亡只剩下一个小姑娘把她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