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会儿的酒后，牛部长说，秦主任，省里最近要过来考察市政府领导班子的消息，您听说了没有？

秦书凯笑道，牛部长，这种消息，你们组织部心里肯定有数，你要是不透露给咱们，咱们怎么会提前知道呢？难不成刚才顾书记找钱部长是为了研究这事？

牛部长摇头道，这我可不敢胡说，不过，按照惯例，等到省里考察结束后，这市里的领导班子成员有些变动也是正常的，我关心的是，市委领导班子变动过后的事情。

牛部长这么一说，秦书凯心里有些明白了，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般情况下，市委领导班子调整后，底下总会有一批人事调整，说白了，是把失势的老领导原本提拔起来的占据重要领导位置的人，全都给换下来，换新任领导的自己人。

秦书凯说，按照惯例，过后那是人员大调整啊，不知道牛部长这次是不是有机会前进一步啊。

牛部长听到这儿，一副讨教的口气对秦书凯说，秦主任，您是在底下当过几年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的，我这样的市里干部，要是想到下面去镀镀金，过两年还是希望打道回府，到底去哪个县区，较合适呢？

牛部长说的倒是真心话，凡是到底下去镀金的领导干部，大部分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没几个指望在底下退位养老的，怎么下去混个位置固然很重要，能够顺利的打道回府，对他们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问题。

牛大茂坐在一边听牛部长这么一说，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世道真**的黑幕太多了，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牛部长在组织部门班，趁着干部调整的机会，想要挑个合适的位置，的确是一般人要方便些。

想想看，这市里各部委办局里头，多少干部挤破脑袋想要的领导位置，牛部长这话里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他想要到下面县里当领导人还是很方便的，现在考虑的不过是去哪个县区的问题，这不是内定是什么？从出发点开始，已经显示出一种严重的不公平了，自己若不是因为秦书凯的关系，又怎么会了解这些内幕情况呢。

什么公平竞争，什么公推公选，什么公开选拔，都是一块遮羞布罢了，如最近江苏的某个市的一个区，说在全省公开选拔领导干部，自己牛逼的宣传说，来自全省的多少市的170多个人报名参加公选，到最后真正入选的只有一个是外市的人，其他入选者都是本地人。

即使外市进入的一人，也不是那个岗位最优秀最合适岗位的人，为什么，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这个人也不是按照正常的渠道进入的，扯了这块二尺布，底下大部分的干部调整，还是**裸的各种关系在起决定性的作用。

至于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很简单，到最后所谓的考察，谁好谁坏，那不是组织部几个考察的人说了算，如果考察的带队的人拿了别人的东西，那么肯定不公平。

秦书凯听牛部长这么说，问道，牛部长要到底下去当领导，那真是值得祝贺的事情啊。

牛部长赶紧说，秦主任，我也是一想法，还没选好位置呢？心里倒也没最后确定下来。

秦书凯点头笑道，牛部长既然问我，那是对我黄某人的信任，我也只能简单的根据自己的体会发表一点个人粗略看法，以牛部长现在的级别，到了底下当一把手是肯定的，只不过去哪个县区的确至关重要哦。

首先说市直的区里头，跟市委市政府离的太近，想要放开手脚干点事情，并不算是很方便，毕竟客观来说，有很多工作跟市里的工作是相连的，但是到了县里不同了，有道是山高皇帝远，以牛部长这样的级别到了县里，怎么着也是万人之的角色，想要做什么，难得有人能管的着，倒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实施一些事情，相对来说，自由度要大多了。

牛部长笑呵呵的说，我是听明白秦主任的意思了，您是建议我去县里，我会考虑的。

秦书凯也笑道，去县里也不尽然全都是好处，离领导人的距离远了，一些信息的获取难免没有在市里这般方便，最重要的是，一旦去了县里，家里顾不了，老婆孩子这一块，难免会有些意见。

牛部长说，这些都是小事，现在的社会，只要经济富足，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

秦书凯听出了牛部长下去的真实想法，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手头能尽快宽绰些罢了，不由笑道，牛部长，你也别把底下的日子想的太美了，实话告诉你，真到了底下，和尚好做，五更难捱啊。

牛部长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秦主任说的也是实话，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真要是到了底下，十天半月的难得回家一趟，那方面的需求还真是个问题呢。

秦书凯说，所以很多的男人都有秦人什么的，但是以牛部长这样的人，到了下面，那么很多女人那是送门，根本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牛部长说，我在这方面倒也不贪心，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台湾的李敖说过，算是男人全身长满吉吉，也不可能把全世界的美女日完，我这样的，能把认识的都搞定算是不错了。

大家大笑。

毕竟钱部长这个主角走了，底下的酒喝的有些不在状态，秦书凯今天来赴宴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因此随便跟牛部长闲聊了几句后，准备离开。

秦书凯要走，牛大茂自然是要随行服务着，于是牛部长陪着两人一道下楼，各自分道扬镳。

秦书凯走出醉红楼的时候，心里想到这个赵红妹和王倩之间矛盾的事情因为钱部长途离开，还没有提。次和牛部长说过此事情后，牛部长后来对秦书凯说，次和赵红妹谈话自己是按照钱部长的意图谈话，所以不知道原因。

秦书凯想到，这个钱部长到底在省城呆的时间长了，看来不知道基层的阴险，次的事情难道对他的教训还不是很深刻，或者这个钱部长那是要逼不要命的人，秦书凯很想和钱部长谈谈这个事情，现在不管如何，这个赵红妹是自己的女人，别人想欺侮，肯定是不行的，包括钱部长。

当然，秦书凯知道，和钱部长这样的人打交道，一定要讲究方法，否则，书呆子脾气发起来，最后会闹的大家都不开心。

再说，在健康路的另一端，市政府的大楼里，市长唐小平的办公室彻夜亮着灯。

今天下午五点左右，唐小平接到了省里一个电话，是省委里的一个老兄弟打来的，尽管对方并没有明说，唐小平还是从对方闪烁其词的话里听出了几分意思，这次不知道钟天河走了什么途径，竟然把省委书记给攻下了，不仅攻下了，省委书记已经不止一次在一些特殊场合流露出，要提拔钟天河当普安市市委书记的意思。

这个消息对于唐小平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他最近一段时间拼劲全力四处活动，为的是争取市委书记的位置，没想到，斗到最后，自己竟然落得一个失败的下场，他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