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把周静给打发走了，秦书凯想起最近计划处负责的市直机关选调工作人员的工作，自己一直没怎么过问，也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于是问牛大茂，关于机关选调工作人员的事情，计划处的选调方案是不是按照要求已经弄妥当了。

牛大茂赶紧应承着说，我现在去把方案拿过来吧。

出去几分钟的功夫，牛大茂像是一阵风一样，手捧一沓材料，估计是秦书凯问起的选调方案，再次进了秦书凯的办公室后，满脸堆笑的汇报说，秦主任，这方案是早弄出来初稿，只是因为不停的讨论，有时候会出现不同的声音，所以对一些细节的修缮是一直在进行的，估计也这两天能最后定稿，我把方案也拿来了，秦主任要是想看的话，随时可以看，总之，最后定稿是一定要秦主任亲自把关的。

秦书凯听完牛大茂的汇报后，瞧了那堆资料一眼说，算了，既然还没有最后定稿，我不看了，不过这件事拖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你要催促一下计划处的同志，速度要抓紧，效率要提高，责任要落实，这项工作很重要，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关注此事呢。

牛大茂赶紧应承说，行，我会把秦主任的意见，及时向负责具体工作的人反馈的，保证尽快拿出很好的方案。

秦书凯见工作谈完，冲着牛大茂挥挥手说，行，那你忙去吧。

牛大茂却不走，他站起身来，往秦书凯的身边走近了几步说，秦主任，有件事，我想要向你汇报一下。

牛大茂四处看了一下，似乎是重新确定一下，这办公室里只有自己和秦书凯两人，这才压低声音说，秦主任，最近一段时间，不停的有人在我耳边提及，单天阳主任跟众多单位同事一块吃饭的时候，几次在公众场合之下，说话相当的难听呢。

秦书凯不由皱眉，这个家伙几个所谓的手下已经这样了，还想干什么，于是问牛大茂，单天阳又想什么心思呢？

牛大茂说，秦主任，我也是听别人跟我说的，而且是不止一个人，估计这事情准确度还很高，大家都说，单天阳在一些公开场合，非常嚣张的表示，他是坚决不会离开公务员管理办公室的，并且暗示有人为了达到私人的险恶目的，早想要把他排挤出公务员管理办公室，不过他单天阳也不是吃素的，谁要是敢惹急了他，他也会咬人。

秦书凯心里明白，牛大茂考察过来，这段时间，公务员管理办公室会有些小波浪，尤其是单天阳如此精明，他不会不明白自己提拔了牛大茂之后，对他目前的位置冲击力还是很大的，只是他没想到，单天阳竟然会在公开场合，跟自己已经撕破了脸。

秦书凯看了牛大茂一眼，不管牛大茂跟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单天阳这棵毒草是一定要清除的，即便是自己对单天阳采取怀柔政策，他也不会对自己归心，毕竟他想要的东西，自己给不了，而自己想要他做的，他也一定不会配合。

想到这里，秦书凯对牛大茂说，牛大茂，有些时候，事情已经出来了，不能只想着向领导汇报，要动动脑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法，不能任何事情等着领导吩咐，那是失职。

牛大茂被秦书凯这么一说，脸有些挂不住，他心里不服气的想，狗日的，我一个科级干部，能有什么办法对付单天阳呢？要是我有办法的话，也不会这几年一直受他的打压，排挤，早去弄他几个耳光，可是，不行，不管是职位还是什么，自己斗不过单天阳。

秦书凯见牛大茂不出声，知道这个牛大茂在这个方面还是太幼稚了，这也是市级机关干部的通病，那是自以为是，其实什么都不是，根本没有基层干部那种应付复杂局面的能力，于是提示说，牛大茂，次，你不是向我汇报说，咱们考试心门外的店铺有两间是单天阳的小秦人租下的吗？

牛大茂赶紧点头说，是啊，秦主任，这件事情考试心的人基本都知道，不过已经被赶走了，现在已经不在考试心那边做生意了。

秦书凯见自己说的这么明白，牛大茂还没有开窍，有些不耐放的说，既然是单天阳的小秦人，几年房租没交的事情，你总该知道吧，另外，这单天阳的小秦人住在哪里？两人有没有婚外生子？小秦人日常的花销都是单天阳供给的吗？要是花销较大的话，单天阳的工资收入根本不够的情况下，钱从哪里来？

秦书凯继续问，还有，李爱好不是还在考试心班吗？和她相好的刘承俊一直是单天阳的心腹，既然刘承俊收受贿赂，那单天阳一点好处都没分到？这些可都是现成的线索，你只是站在我的面前汇报说，单天阳如何，如何，你有没有想过，要想让单天阳不再继续张狂，必须要动脑筋才行，明白吗？

牛大茂被秦书凯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通后，心里却并不恼，反而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被秦书凯这么一提醒，他心里才想到，秦主任说的对啊，要想对付单天阳，的确是有多线索可以抓啊，很多事情，总不能让领导人亲自干，这种时候，是该自己打头阵的时候了。

牛大茂赶紧向秦书凯表态说，秦主任，你放心，你说的话我全明白了，我一定尽力做好这方面的工作。

秦书凯说，如何做，那是你的事情，不过要注意不要事情没有做怎么样，弄的到处流言蜚语。

牛大茂说，自己明白。

牛大茂走后，秦书凯不由冲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牛大茂到底是在市里机关里混了这么多年，没有在乡里的工作经验，尽管头脑还较灵活，跟周德东较起来，少了太多的匪气和霸气。

这种事情要是交给周德东去办，费不了多少工夫，会见成效，只怕到了牛大茂手里，还不知道要拖多长时间，在市级以及市级以机关里呆的时间长了，很多干部往往会不自觉的陷入一种框框条条，不知道变通，只知道落实领导的要求，自己却是很少有主见。

经常看到50多岁的机关干部，职位不是很高，在领导的吩咐下，能够为了完成一件事情到处去奔波，如狗一样的听人指挥，而自己确认为很好，这才是做下属的感觉。

秦书凯经常想，这样人，不管到了那个岗位，都是如此的平庸。

其实，在机关里班看件，跟在菜市场卖菜的小贩，除了分工不同，本质都一样。卖菜的小贩做生意的目的是多赚钱，机关里的干部目的是升官，其实升官也是为了多捞钱，只不过想要多捞钱，必须先升官。

小贩们竞争的时候，遇到矛盾，会吵架，甚至当场打起来，机关干部遇到矛盾的时候，嘴还是很好，会在背后下刀子，斗争方式相对隐蔽些，明些，目的却是一样的，为了赢对方；

菜场有那种财大气粗的菜贩子，他们的手里资金较充足，人员较多，往往能控制住某菜场某天某种菜的菜价；官场也有官阶较高的一些权势人物，仗着自己手里的权力和多年经营起来的人脉，控制住官员的提拔升迁之道，那真是有钱的人请进来，没钱的人请走开，除非是有特殊原因，否则的话，你一个基层的小干部想要青云直，简直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