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抽泣着,父亲:“其实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你还拥有很多,至少你还有房子,至少你让我们搬进了新家,有吃有穿的,你怎么就不能重来呢?”东方抹了一把泪,不说话,转身进了屋里,这一晚他突然觉得这一切多么可笑,他只想证明自己,但是结果他证明了自己不是股神。第二天一早,父亲家一个亲戚来了,带了不少特产,亲戚一进门,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东方,他正在看着电影片一动不动地,亲戚马上凑上来,说:“东方娃儿,最近怎么样啊?”东方说:“就那样。”亲戚陪着笑,说:“哈,我大哥呢?”父亲出来了,亲戚忙站起身,说:“大哥,我来看你了。”寒暄过后,终于进入了说话的主题,“大哥,我家小娃儿要结婚了,这房子还没着落,想问你借点钱,你看能借20万不,我五年,三年内还你。”还没等父亲说话,东方说话了“我没钱了,都赔光了。”亲戚牙根不信,说:“东方娃儿真是老板做得越大,越爱开玩笑,几个月前还去村里转了一圈,给每个娃儿给了一千,怎么就赔光了呢?!说笑哦。呵呵”东方:“没骗你,赔光了。”亲戚:“哎呀,那我借15万嘛。都是亲戚帮一把嘛。”父亲说:“你改日来吧。我想办法给你借借。”东方似乎受了莫大的耻辱,他猛地站起身,瞪着亲戚,说:“改日什么,我赔光了,没钱,说了没钱,就是没钱,怎么还想要我出去抢什么的?!”亲戚也猛地站起身,说:“你真够意思,自己发达了,把亲戚都忘了,你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你几百万的大老板,十几万这么抠门,自家亲戚又不是不还,我呸!”看着亲戚怒气冲冲地走出去,父亲并没有跟出去,反而很担心地看着东方,母亲追了出去,东方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父亲说:“东方,别理他们,这几个亲戚我本就没有打算借钱的。”东方笑了笑,没再说话,而他心里却厌烦无比,突然他发觉他不喜欢身边的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他出门逛逛,开着好车,却第一次心痛加油的钱原来这么贵,他找了个小馆子随便吃点,却发觉环境那么令人失望,总之周围的一切还是以前的一切,而如今的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股票里的十几万,割肉出来了,不到十万,他照样丢进了车里,这是他所有的积蓄了。这时候他想起黄一,
一通电话,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东方身边若隐若现,但是东方却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但是这一瞬间他似乎了然了,他决定了去旅游,拿剩下的钱去见识一下,做一个不归之人,他相信留给父母的房子足够让父母在下半身衣食无忧了。做儿子做到这个份上对他而言或许....也足够了。这世间或许他本就是个多余的人,不重要,不重要了。打定主意,他回去后,跟父母吃了一顿饭,这顿饭,他和父亲喝了个多,父亲难得陪着儿子喝,他打定主意把父亲灌醉,不知不觉两人喝了一瓶半了,父亲不胜酒力,脸庞红得如同关公,母亲也在一旁劝着,说:“行了,别喝了,你爸身体不好。”父亲突然搂着儿子,说:“儿子,别想太多,不行出去玩去,这小地方呆着你不烦吗?对了c0f9你那别墅有人要120万买,你卖不?”东方看着年迈的父亲,笑了笑,说:“你做主吧,我不管这个了,呵呵,既然老爸你都说了,我就出去玩玩吧,你可要把老妈照顾好。”母亲:“孩子,你还是别去了,这外面不太平。”父亲忙打断到:“孩子都多大了,让他去。见识一下也好,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东方也不劝阻,这老两口子一辈子了都吵个没完。夜深了,头晕,站在窗边,看着熟悉的地方,夜里也能分辨清楚这熟悉的一草一木。到底还是留恋,但是东方却没了一丝感悟。第二天,天蒙蒙亮,他给父母留了一张条子,很简单:爸妈,我去旅行了,保重。接着把别墅的房产证和给父母买的房子的房产证全部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这个熟悉的家,他轻轻地关上了门。
沿着大半个中国跑着,没有目的,没有结果,但是行者在旅途。钱包一点点地变薄,在西藏的日子,看着美丽的大草原,进入布达拉宫,他想朝圣,看着虔诚的人们,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解脱,甚至也想象他们一样拿自己的命去祭献神明。可是他却是以一个旁人去看,总觉得很傻,可是却很佩服他们,高原反应一度让他以为这就是他生命终结的地方,可又命不该绝,晕厥之后,他头痛欲裂地在车里起来了,生命的本能让他爬到了医院,车门也没关,就栽倒在医院门口,等他醒来,一个藏族护士看着他说:“你是来旅游的吧,怎么一个人进藏了?”东方没有回答,而是只是呼吸着氧气瓶,他挣扎着出了医院,却还想着继续活下去,他不断地反思自己,不是那么想死么,如果就这么死了多好啊。甚至有些懊恼。令东方想不到的是,那个藏族护士追了出来,递给他一个氧气袋,说:“你这样很危险的,带着吧,赶快离藏,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想的。”看着她进去,东方呆呆地站在原地,离藏,离葬,或许这还不是收留我的地方。东方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开着车离开了西藏。一路上,无数种死法在东方的脑海里不停地出现,比如车坏了,鸟不拉屎的地方,死了算求,比如被人打劫,被人一刀抹脖子,死了算求,比如得了一种传染病,无需人医治,死在车里,算求。可是老天似乎却对他前所未有的好,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车在高速开到了180马,却依然连个错大车的机会都没有,他忍不住冲窗外大喊:“这个运气早干嘛去了?!”
甘肃的热,让东方莫名地难受,每天都难受,空调吹了难受,开窗户热得难受,车开快了耳朵难受,开慢了心里难受,反正一直难受。甘肃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一直开着,只是他心里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去新疆看看,那里一直也很向往,听父母说起过,那里很穷,一直没想过到底有多穷,却也想见识一下,一辈子没见过沙漠,沙漠到底什么样儿,隐约中,沙漠或许是个归宿,搞不好把自己弄成干尸,临死前一定会写个:这是个失败的男人,为了让自己解脱,在此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