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先和罗璇叫到了我的屋里,我拧开啤酒一人给了一罐,一口冰镇的啤酒下肚,那种冰凉的刺激让微微有些燥热的晚上得到了片刻的舒爽,我一皱眉,说:“现在雪芹。。。。怎么办?”罗璇说:“哎!对了,珉哥,刀女不是和她姐妹么!这也算是江湖救急啊!把这个事儿交给刀女不就完了,咱们和她没交情啊!”小先看看罗璇说:“这。。。不好吧,我家小刀可也有事啊,主要是雪芹太高调了,万一我家小刀纵容一下她,那。。。。”我一口啤酒差点没喷出去,我一抹嘴,说:“哎哟喂!这话听得咋那么酸呢,还我家小刀,嘿嘿!护犊子了哈!说正经的,怎么办?黎叔那边怎么办?雪芹呆的那屋可是咱们逃生的屋,你看我们的装备全部被她闲乱,给收掉了,万一咱们被告了,到时候肯定被人包饺子,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啊!”我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接着说:“这还是其一,其二嘛!这丫头也是没离开过管的人,现在管她的人没了,往后出点什么事儿,咱良心上也过不去!”好半天,小先说话了:“珉哥。。。我。。。这吧!哎!算了!还是不说了!”我一砸吧嘴,说:“你这话不说出来,不难受么?在我这儿咋还墨迹上了,直说!”小先脸上有点微红,说:“那个珉哥,我觉得吧,这时候求别人真的不如求自己家人,咱耗子哥也是咱二叔介绍来的,指不准二叔有办法啊!”我愣了一下,一瞪眼,说:“嗨!你们真是有办法哈,我让你们想办法,就想了个这个?哪怕你们说个给人找个工作我还都觉得靠谱了!还找到我二叔身上了,这老小子能给解决了,我名字倒过来念!”罗璇看看我,从我桌子上拿过烟,一边点一边说:“珉哥,咱们要不问问?万一人家有办法呢?耗子哥当年不也是二叔介绍的么!要没二叔,咱今天也就是天天网吧上网泡妞的主儿,试试呗!”我被他这么一说,安静下来,考虑了一会儿,摸出手机,“二叔,你干嘛呢?”二叔:“恩!别提了!你爷爷这一趟洗手的活儿重了去了!你考完了就早点滚回来帮忙,咱家这一趟布置老屋,这你爷爷最后一次斗宝,恩!你这么晚咋还不睡?”我一听,一下站了起来,忙说:“啊?斗宝?这么快?”
二叔说:“废话!你爷爷要洗手了,这就算是个念想,你胖爷当年也一样,那年刚比完,第二年他要跑步离开去澳门,也搞了一次!”我哦了一声,二叔跟连珠炮一般,说:“你有事没?没事挂了!这忙着呢?”我忙说:“啊!有有有!对了!我这儿吧,认识了个小妹妹,恩!也是道上的,那个。。。他堂叔吧,被抓了,现在一个人落单了,我这呢,想江湖救急一下,可是没路子,这不是找你来了么?”二叔:“啊?谁这么背时?我认识不?”我说:“黎叔,你认识不?”二叔:“黎叔?。。。黎叔,不认识!你管那么多干嘛?啊?你不会把人闺女给糟蹋了吧?我天,你这方面咋遗传大力了?”我赶忙说:“你少扯淡!我这边就是想能帮个忙,咋啥事倒你嘴里就没个好呢?我是那样人么我,你赶快说,能帮忙不?这是大事儿!”二叔说:“珉儿,这个事儿吧,搁在新疆,那跟你一点关系没有,那属于人家家事儿,你最多给个跑路钱就算仁至义尽了,这可是祸事啊!你往自己身上揽这个,你爷爷要是知道了,有你喝一壶的,你要真想帮啊!给她钱,离开四川,跑别处去,乘没被人注意还能走掉,风声过了再回来!啊?!你听到没?”我没说话,二叔说的何尝不是对的呢,我吭了半天,憋出一句:“哎呀!我知道了!这个事儿烂肚子里哈!我挂了!”挂了电话,我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半天不知道该做些啥,小先忙问:“珉哥,二叔那儿咋说啊?”我又点了一支烟,说:“他让我把她送走!”大家一瞬间都不说话,罗璇说:“要不咱给她点钱,让她出去旅游去?等她回来,咱们考完试也就放假了!”我:“哎呀!不好不好!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给人一条路子活下去啊!给个跑路费,你们这么多天也受人不少恩惠啊!”小先:“珉哥,我吧,总觉得咱们替人操心多了,黎叔那儿家当子也大,黎叔不在了,他手下那么多徒弟,谁匀一口都有她的吃的,说不好身家子和你爷爷都差不多啊,我们会不会杞人忧天啊!”
我说:“我咋觉得不是这样的呢,这都几天了,人家家里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来看看的人都没有。。。。。”一夜未果,我们一直商量到了凌晨3点,烟抽了个精光,啤酒也喝了个精光。。。。。第二天一早,我们都起来了,雪芹的屋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跑步回来,她的屋里依然没动静,我敲敲门,“雪芹!你起来了么?快!起来吃饭了,好吃的包子!”屋里没动静,我一拉门把手,门是开的,我打开一半,“雪芹,哥哥进来了哈!看桃子眼睛像不像熊猫哦?”没人应我,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推开门,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一惊,“小先!罗璇!你们快来!”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桌子上一张纸条,我赶忙拿了起来,“珉哥!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昨晚我都听到了,我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我走了!我打算离开这里了,我想我会去别的地方,看自己不干这一行能不能生存下来,我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说实话,珉哥,我很喜欢你,希望你和嫂子能早日有个大胖小子,我会祝福你的!爱你的雪芹!”我把纸递给赶来的小先和罗璇,走出了屋里,我掏出电话,拨给雪芹,电话已是不在服务器或已关机状态。我抬起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一种异常难过的感觉压抑了我的全身,让我有些隐隐地透不过气,小先和罗璇赶出来,说:“珉哥,这丫头。。。真走了?!”罗璇:“珉哥,这丫头果真喜欢你啊!”小先:“珉哥,我觉得吧,这或许是好事!她能重新开始,不靠别人,靠自己,将来也说不定成就一番事业呢,她那么古灵精怪的,在外面还能吃亏?”我没说话,我想她知道她不想再给我们添麻烦了,或许离开是一种很好的结局,只是我总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是。。。。。她从此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若干年后,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她还让我猜她是谁,我没猜出来,她没有生气,说:“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你过得开心就好了,我是一个曾经很喜欢你的女孩哦,我只想告诉你,我过得很好!拜拜!”这也都是后话,但是在我的印象里,那个喜欢穿超短裙,喜欢带把匕首,长着小兔牙的可爱女生一直在脑海里萦绕,这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写给自己的一句话:谁都是谁的过客,只是她或长或短地陪你走过一程,我们可能记不住谁是谁,但是要记住你最爱的和最爱你的,就不会后悔。一切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雪芹的离开,让我开始反思,我有了不少的时间开始反思,似乎这个反思每天都在脑海里反复播映,挥之不去,一个曾经身价高昂的人就这么成了阶下囚,我忘不掉那天黎叔的脸被按在泥地里带上手铐的样子。忘不掉那晚雪芹哭的伤心和趴在我肩头睡去的感觉,忘不掉。。。。是不是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是不是我们根本就不该去打扰那些安静地躺在地下的宝物,是不是我们就是别人说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考试如期而至,也正是这大三升大四的考试,让我们才没有这么想下去,我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考试上面,没白没黑地看书,醒了看书,饿了吃饭,饭后继续看书一直再到睡着。桑拿也没有去洗过了,喝酒也没喝了,生活的全部成了看书。大三毕业考,成绩好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