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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要我吗,来吧……”

剃头佬喉咙发紧,用力吞下一口唾沫,“你、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烧糊涂了。”

“我很清醒,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趁我还活着,让我报答你,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剃头佬已经成了木偶,被林春牵着机械地站起来。

林春把他的手放上自己的丨乳丨房,“这里从来没被男人碰过,你是第一个。”

一阵阵酥软腻滑的触觉从手掌传遍全身每一个毛孔,剃头佬紧张得浑身发抖,心里两个声音在激烈交战。一个说:“你个港都,你还等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赶紧上啊!”另一个说:“剃头佬,你要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就不能乘人之危!”

火光映照出林春身上累累的伤痕,腿上好些地方已经溃烂化脓。剃头佬心里一酸,裤裆里的冲动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啪地抽了自己一耳光,人都成这样了,还想这个!

林春看着剃头佬,哀怨地叹口气,“真是失败,连男人都对我没兴趣……”

“不、不,我有兴趣——这张臭嘴!”剃头佬又抽自己一耳光,“我不是那意思,你很好,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好!是现在……我实在做不出来。等我们、等我们走出去吧……”

“你确实是个好人……”林春轻轻靠上剃头佬的胸膛,梦呓一般地说:“抱着我睡吧……我想好好地睡一觉,我太累了……”

窝棚里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郭小芳的耳里,她臊得把头埋在两腿上,脸一阵阵发烫。自己听见了,他一定也听见了,郭小芳偷偷瞥一眼岳昆仑。岳昆仑面无表情,唰唰地削着木棍,削得有些过。

“你……有过女人吗?”郭小芳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岳昆仑手一抖,刀刃一下滑到地上。

“我没有过男人。”她在心里做了决定。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不能活着走出去,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郭小芳紧看着岳昆仑的目光有了热度。

岳昆仑转个方向坐,背对郭小芳,“不早了,你去睡吧。”

窝棚肯定是不能进去了,油布拉起的雨棚也只有一个。

“我要跟你睡。”郭小芳语气坚决。

岳昆仑脑中电闪雷鸣,这比跟藤原山郎对决时还要让他紧张。

一个柔软的身体贴上了后背,温润的呼吸拂过颈部的皮肤。郭小芳在身后喃喃地说:“让我做你的女人……哪怕只有一天……”

剃头佬的吼声悲痛欲绝,岳昆仑猛地睁开眼。

天已经大亮,郭小芳趴在他的胸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妹子!林春——!”确实是剃头佬在吼。

岳昆仑一下翻起,几步冲进了窝棚。

剃头佬正抓着林春用力摇晃,林春的头无力地摆动,脸上已经是尸灰色。

郭小芳跟着跑进来,手抖着伸到林春鼻底。

没有呼吸,一丝也没有。

郭小芳慢慢收回手,身体靠着墙壁软软地坐下。林春也死了,她最后的一个女伴死了,下一个,就该是她了……

林春睡下去就再也没能醒来,她是死于蛇毒,但更多的是死于对自己生命的放弃。之后剃头佬的改变,和这次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剃头佬一个人挖的坑,拒绝岳昆仑的帮忙,林春被他小心地放进去,像是生怕弄疼了她。泥土一把把撒上去,逐渐埋葬了林春,埋葬了一个少女的青春年华与报国梦想。

郭小芳把一捧野花轻轻放上坟头,迎着风唱起了歌:“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遮盖着志士的鲜血/为了挽救这垂危的民族/他们曾顽强的抗战不歇——”

歌声里岳昆仑热泪流淌,他想起了那些牺牲在缅甸的战友,想起了那些殷红的鲜血。

剃头佬对着坟咕咚跪下,“林春,昨晚就算咱俩的大婚。你是我的老婆,在下头等着我。”说完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郭小芳看一眼岳昆仑,眼里饱含着神情。在死之前能遇见岳昆仑,她觉得自己比那些先她一步的女伴都要幸运。

剃头佬是在林春死后的第五天出的事。

暴雨里过一个独木桥,一个浪头拍上来,郭小芳落水,岳昆仑抓着郭小芳不撒手,被一起扯进水里。剃头佬一跃入水,帮着岳昆仑把郭小芳托上水面。三人被山洪疾冲而下,世界旋转不休。一棵浮树撞散了三人,岳昆仑扒住树干,剃头佬把郭小芳推给岳昆仑,自己却沉了下去。岳昆仑和郭小芳跟着浮树一起冲上河滩,往下游找了十几里,也没见剃头佬的踪影。

几十天里五个人没了三个,俩人已经麻木。前方山高路长,不知道何处才是尽头,但他们还必须走下去,他们身上寄托了太多牺牲战友的梦想与期望。

秋天了,满山的茅草变成棕黄色,沉甸甸的穗实随风轻摆。岳昆仑在野人山走过了一个夏天。

岳昆仑背着郭小芳,艰难却又坚定地走向山顶,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身后的路上留下一串浸染鲜血的脚印。郭小芳的脚掌在十天前就已经发炎溃烂,她曾无数次哀求岳昆仑丢下她。岳昆仑非但无动于衷,还寸步不离左右,不给她自杀的机会。这十几天,岳昆仑就这样背着她走,走穿了鞋底,磨破了脚掌。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会背着她走下去。

郭小芳一直在发烧,嘴里喃喃地说些胡话,说她的家,说她的父母,说她的梦想……

“郭小芳,你唱个歌给我听吧……”岳昆仑说。

“好啊……我会唱很多歌……你想听哪一首……”

“就唱那天唱给林春的。”

“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遮盖着志士的鲜血/为了挽救这垂危的民族/他们曾顽强的抗战不歇……”郭小芳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弱下去。

“郭小芳,你不要睡,出太阳了,我们就要到了……”阳光直射进岳昆仑的眼睛,他眼里噙满了泪水。

岳昆仑登上了山顶,像之前无数次登上山顶一样,他再不盼望奇迹。但奇迹真的出现了——山坳里散落着几十个颜色鲜艳的帐篷,营地里升腾起的炊烟带来人间的气息。

“郭小芳,我们走到了……你睁开眼看看吧……”岳昆仑轻轻地说。

郭小芳似乎是睡着了,无声无息。

泪水滑进唇角,淡淡的苦,淡淡的咸。

太阳从浓厚的云层间倾泻下万丈光芒,那个身影站在山巅,站在金色的光芒里,站出了崔巍,站出了孤独。

6

岳昆仑背着郭小芳慢慢走进营地。

人们三三俩俩地走出帐篷,沉默地围拢上来,个个军装褴褛、面黄肌瘦,都是在野人山幸存的远征军弟兄。

岳昆仑停住,目光缓缓扫过人群,“这是哪里?”

“中国远征军供给站,”一个精干的青年回答,声音抑制不住的发颤,“你们走到了……”

岳昆仑并没有一个死里逃生的人的反应,只是回头轻轻说:“郭小芳,你听见了吗?我们走出野人山了……”

众人这才想起救人,七手八脚把郭小芳接下来,这时候一个穿白大褂的医官也到了。

听了郭小芳的心跳,医官歉意地向岳昆仑摇摇头。

围观的人更多了,每个人都在沉默,他们都明白医官的意思,这个女人死了。都走到这了,怎么就不能再撑住一口气?人人脸上都流露出悲戚。

岳昆仑面无表情地重复捶打郭小芳的心口,他不肯放弃,更不能接受。

没有人劝阻,他们理解岳昆仑的痛苦,他们也在盼望奇迹的出现。

“郭小芳,你答应过林春的,要去看她的父母。你不能就这样走!”岳昆仑一次一次重复着捶打。

“真是造业……”那个回答过岳昆仑的青年摇头叹息。

“兴许能活过来。”一个汉子瓮声瓮气地说,长得像座黑塔。

“大个儿,你身上有多少钱?她要能活过来,有多少我都赔给你——”说话的青年一脸玩世不恭,肮脏的军服松垮垮地贴在身上。

“再不闭上你那张鸟嘴,我割了你的舌头。”一人恶狠狠地盯着他,整个人就像一把枪刺,好斗的眼神像是随时要跟人拼个你死我活。

“行——你最牛掰还不行?”青年冲他翻个白眼,又回头望向岳昆仑。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岳昆仑的猛力一捶,郭小芳猛地坐了起来,惘惘地望着周围。人群静了霎那,哗地爆出掌声和欢呼。

“岳大哥……这是在哪……咱们死了吗……?”郭小芳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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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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