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一直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当着你的面拿了一件不属于她的东西，那一瞬，就算是有震惊，也只能想着怎么先把事情处理掉，而不是先处理人。

我想要看到的只是态度，就像是曾经的小张，她给我看到了态度，所以我在每个季度给小张的评价都是最中肯的，上面说会延缓观察期，但是在近半年内，会给他做一个简单的审查，只要审查通过，那么这件事也就算是到此为止，他可以正常参与晋升。

而现在面对小杨，我就是这样的想法。

“我……昌隆的创始人是我的大学社团的社长，前段时间聚会吃饭的时候，他知道我现在的工作，就开始跟我接触，然后我仔细看了一下，的确是还缺上一年的发展，才能跟我们合作，但是现在他们公司很缺合同，我就想着这样一份小合同对公司应该起不了什么坏处的……我就只是想帮一下他……”

说到这，小姑娘已经满脸是泪水了，我看着她神情委屈，也不想说什么，毕竟这件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可能对方根本就没什么缺合同之说，只是暂时“碰巧”的和她聚会重逢，并且请求帮助罢了。

“行了，这月绩效扣除一半，你好好下去反省，要是这份合同真的成了，不只是你，我和小张，咱们都得为这份合同付出代价，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白。”

“我知道错了……姚经理，对不起……”

“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也不好让人家抽抽搭搭的出去，我索性让她坐在办公室里面，自己出去端了一杯热可可进来。

“喝完，等眼睛不红了再出去。”

小杨连连点头，正要说什么感激的话，被我抬手制止。

“这个月过去了一半，剩下的这个月，我需要和上半月相比双倍效率的业绩。”

这话说完，那原本满脸笑意的脸上，瞬间僵住，随即拉丧着连，将热可可喝完，失魂落魄似的离开办公室。

事后，同事间关于我是个恐怖的魔鬼的传言悄悄散开，一边责备我双倍业绩要求变态，一边自己却是拼死老命开始跑业绩，办公室里面的工位上开始出现大量空缺，而堆积在我桌上的文件越发多了起来。

“你这招，太损了！直接让整个办公室的拼命起来，生怕自己业绩不达就被叫办公室搞个双倍要求。”

小张跟我吐槽的时候，办公室的人已经走了大半，但现在还是早上。

“不过这股干劲儿挺好的，要是咱们部门能拿到年中最佳优秀部门，五万块的奖金拿出去好好吃一场也不错。”

我将咖啡喝完，看着又一个外出的的同事往这边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没忍住笑意，用手捅了捅小张。

“准备准备咱们也走吧，不然该被骂上一句压榨下属了。”

小张满不在乎，“怕啥，反正咱们业绩是远超这些家伙的，我们还更累好吧！”

但是别人总不会看到你忙碌的时候，能被人看到的永远是最轻松的一面，然后你就会被冠上各种各样奇怪的名号。

实际上也是，任何人都不会将对方的处境往自己身上放，不会有感同身受，有的只会是自己一身劳累收获奇少，别人随随便便就能获得很多东西。

这玩意儿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与其计较别人的得失，倒不如多看看自己付出多少得到多少。

先去小张之前谈好的那家公司，原本是提前预约好，但前台却说总经理没在，外出办公去了。

听到这话，我和小张在大厅坐下，无视琴台有些闪躲的目光，以及她手在柜台下面操作的动作，直接拿出自己那或者那个a4纸，小张凑过来哑然。

“姚哥，你这字龙飞凤舞的，也就你自己能看懂了。”

我懒得搭理他，用笔圈出这家公司的名字，心道，果然有问题！

见小张不是很懂我在干什么，也觉得有必要减少麻烦，索性将名字一个一个念给他，让他自己在备忘录里面记下。

“嘶，可怕如斯，我说你最近怎么打回来这么多份合同，原来是在筛查这个，果然我和你的道行还是差太远了。”

小张说着，开始悲秋伤风起来，我懒得搭理他，只是在查询着最近的星巴克，正好在斜对面，从大厅透过玻璃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我盯着电梯口的地方，看着时间到九点的时候，果然有个人行色匆匆的走了出来，然后开始往星巴克走去，就买了两份往回走，我将小张拽着一起朝着那人走去。

“你们于总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喝咖啡啊！”

上去冷不丁搭话，把那个小秘书吓了一跳。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没见过您，您是我们于总的朋友吗？”

一问一答，直接将于铵的下落套了出来，小张在一边忍不住拍手叫好，小秘书一脸茫然，见我吗两个人，估计头脑风暴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刚才前台向她报备的两个人，被自己的上司直接拒绝见面。

“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上去了。”

我一步站上前，挡住她的去路，“我也有事要见你们于总，要是见不到，可能会在这里等上一整半天，没记错的话，你么于总周五下午定要去辛安斋吃上一顿茶点吧，要是事情耽误到那个时候，他吃不成茶点，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话明显是戳在她的痛点上了，她抬头，明显是慌了，“你们想要干什么？于总是不可能见你们的！”

小张直接凑上来，冲着小秘书直言：“合作啊，这不是正常的预约好了，你家于总挺搞笑的，装人不在。”

我亦是补充了一句，“见我们，可能你现在上去什么事情没有，不见，你们接下来的一周都别想好过！”

于铵不肯见我们，肯定是跟下属警告过我有多麻烦，不然这姑娘也不会咬死不松口，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前台那边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叫保安过来，小姑娘才无奈的给上面打了电话。

电话拨过去的瞬间，直接被我一把拿走，小张将人拦着，电话刚好接通，是员不耐烦的声音。

“叫你买个咖啡而已，这么久不回来是死在路上了吗？”

嘶，这暴脾气和以前一样。

“咖啡被我截胡了，你放行，我给你送上去。”

我声音淡淡说着，那边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妈的，老子怎么就是命途不顺，认识你这种傻逼！”

于铵这个人吧，是我一开始认识的几个诚信的合作伙伴之一，当时我们都是刚入社会正在被毒打的青年，一不小心在合作项目上看对眼了，就开始很长一段时间的相互帮扶策略。

这人吧，挺有实力的，就是很没耐心，对下属也是很严厉，但是奈何实力摆着，谁都不敢跟他对着干。

这几年我跟他的合作很稳定，也没出过什么岔子，算是心照不宣的老朋友，所以我在之前才会放心的将她交给小张来对接，小张也不傻，对接出问题，直接找我一起来帮忙解决。

原本是想着合作顺利，长长久久，却是不想现在闹成这个局面，我觉得至少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而电话里面亦是传来他那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声音，“妈的，走专用电梯，给爷滚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