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郝仁动身去找老李。
老李叫李八一，据说老李的父亲是一名解放军，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朝鲜战争。经历大小战争上百次之多，作战勇猛，立功无数，但令人称奇的是毫发未损，身上连个瘢痕都找不到。可是又令人奇怪的是，这样一名神奇的猛将，直到脱下军装。依然是一个大头兵。老李的名字是他父亲取的，希望长大后也参军入伍，成为一名人民解放军。可到参军的年龄，体检没过关，扁平足外加斜视。参加工作后，在宸都棉纺一厂当工人。郝仁的三婶曾在棉纺一厂医务室当过一段时间厂医，和老李相处的还不错。后来厂子破产倒闭，老李下岗后四处打零工。郝仁和三叔把医院建起来后，三叔就让他到医院上班，看他心眼实在，眼里有活儿。又不怕辛苦，三叔就把医院的基建工作交给了他，这些年归和不断地开分院，加上药厂的大工程，基建工作很是繁忙，老李兢兢业业，成绩出色，令人很满意。可是当药厂一期工程刚一完工，老李突然提出要辞职，三叔郝仁百般挽留，最后还是走了。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或许没有前几天药厂那档子事儿，老李这个名字就渐渐被遗忘了。沈察思维敏锐，一下子便联想到了他。郝仁起初认为沈察太过敏感，后来细一想，老李的辞职多少是有点蹊跷。在整件事情中，老李似乎就是其中一个点，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为案子从另一个方向和角度打开一个口。必定省建筑集团和陶紫懿都是重量级的角色，在他们那里找口子，一开始很难。俗话说专找软柿子捏，谁叫老李没钱没势呢。
老李家住宸都市工人村。在工人阶级真正当家做主的年代，那个地方可是人人向往的居住地，按现在的名词讲，也是中产阶级集聚的高档住宅区。而今天，这里已经逐渐变得陈旧破败，开始沦落为城市中的贫民区。随着五年大变样口号的提出，宸都大拆大建，进入了所谓现代化城市建设的快车道，而工人村被列入其中的一项重点改造工程，只是涉及工人甚多，拆迁补偿一直谈不拢，改造计划暂时搁浅，何时实施也是遥遥无期。时下的工人村被四周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崭新高楼大厦围在了当中，晦暗的蜷缩在里面，与熙熙攘攘的新街区想比，显得苍老、寂寞而又萧条。
一群人的起来，必须伴随着另一群人的倒下；一群人的富有，必须让另一群人沦为贫困；一群人命运的改变，必须将另一群人的命运改变。
没有共赢，只有赢家通吃，这就是变化。没有好坏，只有现实利益，这就是改革。
来到一栋灰红色砖墙垒就的一栋住宅楼，从破旧不堪的楼门进去，来到了二楼东户。郝仁四下看了看，四下墙壁虽是斑驳陆离，却较少有张贴的各色小广告。看来，若想杜绝烦人的城市牛皮鲜，有两种方法管用，一种是逮住就枪毙；另一种是看广告的人穷的连吃饭都成问题，或者是刚填饱肚子。当然这里还没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地步，可是做市场的已经把他们排除在了目标客户行列之外。虽说是穷些，可毕竟远离了广告的重重包围，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让郝仁一直不解的是，老李在归和干了近十年，以他所担负的职责来说，那可是肥差，属于高管之列，工资奖金，再外加点灰色收入（这是难以避免的，民营企业也是如此关于这一点，郝仁和三叔往往是模糊处理，只要在合理范围，捞点油水也无妨。水至清则无鱼嘛），一年也不少钱。加上把现在的房子卖了换个新房，按说应该能行。但老李一就住在这几十年的老宅里，这人郝仁觉得老李一是没有搞过外块；二是挣的钱从其他渠道花出去了。可是他没有儿女照顾，只有一个老伴，除了老伴看看病花点钱，也没其他花项啊？想来这是人家的私生活，还是少关心的好。
郝仁敲了敲门，一会儿门打开了，门里站着一位中年妇女，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体胖的有点虚肿。郝仁叫了声嫂子。她一见是郝仁，先是一愣，而后笑着说：“是郝仁啊，来来来。屋里坐。”
一室一厅五十多平米的面积，普通百姓家的装扮，简朴但很干净。郝仁随意扫了一眼，见在靠墙一侧的高低柜上放着一本就旧约全书。
郝仁问：“嫂子，你也信基督啊？”
老李的媳妇说：“嗨，瞎信。没事就看看。”
郝仁突然见从书上飘出一抹黑乎乎的雾气，很快在屋里散开。
郝仁皱了皱眉头。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圣经的书皮怎么是黑色的，给人一种压抑、阴暗和恐惧；而佛教方面的书籍不是黄色就是白色浅色的，很阳光温暖舒适。想起文『革』时期毛主席语录的书皮，人们叫做红宝书。那圣经是不是该叫黑宝书啊。
郝仁坐下后问：“嫂子，李哥在家没？”
“没在。”
“去哪了？”
“出远门了。”
“出远门儿？到哪去了？”
“到北京给人家打工去了。”
“到北京？”郝仁感到奇怪，“在什么地方？打的什么工？”
“我也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过。”
“什么时候后去的？”
“可有一阵子了。从你们那儿出来后，在家没呆多长日子就去了。”
“那他多长时间回来一次？”
“很少回来，过年回过一次，八月十五又一次，其他概没回来过。”
“他不在家，谁照顾你？”
“嗨，我这身体就那样，不过比以前好多了。特别是你给我瞧了好，一直吃你开的中药，现在没啥问题了。”
老李的媳妇得的是尿毒症，几乎要透析了，可高昂的费用实在难以承担，就让郝仁开中药调理，一年左右的时间，竟然基本痊愈。但今天的样子，像是身体有有了些变化。
郝仁就说：“嫂子，看您的样子，好像病情有点反复，身子有开始肿了。我记得跟你说过，即使病好了，还要继续调理，至少简直两年才有可能根治。老实说，这一阵子是不是没用中药啊？”
对方只是叹了口气。
郝仁说：“你可不能心疼钱，命重要。”
对方说：“唉，自打老李从你们那儿出来后。我们家就断顿了，这才只好外出打工，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加上出门在外花销也不少，到手里没几个银子。可比不上你们那儿。”
郝仁一撇嘴：“你看看，当初我和三叔一个劲儿留他，他就是不听，非要辞职，说是回家好好陪陪你。这可好，一下子又跑到北京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你也不劝劝他。”
郝仁敲了敲门，一会儿门开了，只见门里站着一位中年妇女，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体胖的有点虚肿。郝仁叫了声嫂子。她一见是郝仁，先是一愣，而后笑着说：“是郝仁啊，来来来。屋里坐，屋里坐。”
房子一室一厅五十多平米的面积，普通百姓家的装扮，简朴但收拾得很干净。郝仁随意扫了一眼，见在靠墙一侧的高低柜上放着一本就旧约全书。
郝仁问：“嫂子，你也信基督啊？”
老李的媳妇说：“嗨，瞎信。没事就看看。”
郝仁突然见从书上飘起一抹黑乎乎的雾气，很快在屋里散开消失了。
郝仁皱了皱眉头。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圣经的书皮是黑色的，给人一种压抑、阴暗和恐惧之感；而佛教方面的书籍不是黄色就是白色浅色的，很阳光温暖舒适。想起文『革』时期毛主席语录的书皮，人们称做红宝书。那圣经是不是该叫黑宝书啊。
郝仁坐下后问：“嫂子，李哥在家没？”
“没在。”
“去哪了？”
“出远门了。”
“出远门儿？到哪去了？”
“到北京给人家打工去了。”
“到北京？”郝仁感到奇怪，“在什么地方？打的什么工？”
“我也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过。”
“什么时候后去的？”
“可有一阵子了。从你们那儿出来后，在家没呆多长日子就去了。”
“那他多长时间回来一次？”
“很少回来，过年回过一次，八月十五又一次，其他概没回来过。”
“他不在家，谁照顾你？”
“嗨，我这身体就那样，不过比以前好多了。特别是你给我瞧了后，一直吃你开的中药，现在没啥问题了。”
老李媳妇得的是尿毒症，几乎要透析了，可高昂的费用实在难以承担，就让郝仁开中药调理，一年左右的时间，竟然基本痊愈。但今天的样子，像是身体有有了些变化。
郝仁就说：“嫂子，看您的样子，好像病情有点反复，身子又开始肿了。我记得跟你说过，即使病好了，还要继续调理，至少简直两三年才有可能根治。老实说，这一阵子是不是没用中药啊？”
对方只是叹了口气。
郝仁说：“你可不能心疼钱，命重要。”
对方说：“唉，自打老李从你们那儿出来后。我们家就断顿了，这才只好外出打工，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加上出门在外花销也不少，到手里没几个银子。可比不上你们那儿。”
郝仁一撇嘴：“你看看，当初我和三叔一个劲儿留他，他就是不听，非要辞职，说是回家好好陪陪你。这可好，一下子又跑到北京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你也不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