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至融和其他几个人停止填埋老张,不约而同的握紧铁钎,神色慌张地紧盯着那些闪来闪去的鬼魅光亮。
孙至融小声对郝仁说:“哎,咱们是不是遇见鬼了?”说着拿起手电筒就要照射,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郝仁凝视着前方不动声色地说:“把电筒关了,都别动,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万籁死寂,只听见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突然,那些光亮忽的一下消失了,随后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平缓沉静悠扬:“熙熙攘攘沉迷贪,红尘过客一时欢,待到他日劫来到,拈花一笑为哪般。”说完,哈哈大笑,逐渐远去,旷野又恢复了寂静。
郝仁听完方才这首诗,心里不由得一震。他沉思一下对孙至融说:“把老张拉上来吧。”说着转身回到车上。
孙至融不明就里,让手下人把老张从坑里拽上来,随郝仁也都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郝仁突然对老张客气地说:“老张,今晚对不住了。”
老张惊魂未定,见郝仁一反常态,更是不知所措,劫后余生般偎在座位上,浑身哆嗦着,紧接着打起喷嚏来。
郝仁脱下外套叫人披在老张身上,然后躺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孙至融也被郝仁的举动给搞迷糊了。在他看来,郝仁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心地善良,对人从来就是客客气气。可是今晚却判若两人,竟然要杀人,这还是从前的郝仁吗?连自己的都害了怕。开始想劝阻,吓唬吓唬老张得了,谁知郝仁像是铁了心。在活埋老张时,孙至融示意手下人故意放慢速度,好有个缓冲时间,让郝仁再冷静想想,别真把人活埋了,出了命案,到时后悔也来不及。虽然在来的路上,郝仁跟他们说了,如果东窗事发,所有的责任他全担着。可毕竟自己也参与了,而且是主谋之一。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上了年纪,也好不容易有了份不错的工作。孙至融是想后半生好好过日子,打打杀杀行,千万别弄出人命来。可看郝仁态度坚决,孙至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这心里一直在打鼓。赶巧中间来了这么一出儿,也不知道刚才那个是人还是鬼的说了些什么玩意儿,郝仁听了突然180度大转弯,对老张还特别客气。这葫芦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想到这儿,孙至融轻声问郝仁:“哎,刚才是咋回事?”
郝仁闭着眼说:“什么咋回事?没什么。”
看郝仁懒着说话,孙至融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白天一大早,郝仁和孙至融要去找刘庙村的村支书。到村了一问,此人住在郊外的阳山,赶去一看,是村里所办公司开发的一高档别墅区。他家位于别墅区后身,独门独院,面积很大,两排独栋二层楼,高墙环绕,很是气派。
敲了半天大铁门,从里面出来一位看门的老头。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郝仁和孙至融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孙至融谎称是刘庙村的。有急事找支书。老人回禀一声,把两个人让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见门口一侧拴着一只藏獒,红毛披身,身躯雄壮,像只狮子,一看到生人,发疯似得狂吠,那叫一个凶猛。
来到屋内客厅,里面宽大,装饰豪华,很是气派。等了半天,从楼上走下一穿着睡衣的中年男人,步履缓慢,楼梯被踩的咔咔直响。
郝仁一看。嚯,整个一个相扑运动员,一脸的横肉,目露凶光,和门口的藏獒好有一比。
此人走到两人面前,阴森森扫了一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瓮声瓮气的问:“你们是刘庙村的?我怎么不认识啊?”
孙至融一看对方牛哄哄的样儿,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发作。
郝仁忙客气地说:“牛书记,我们是归和医院的。”
姓牛的一听,耷拉的眼皮一抬,目光阴沉的说:“归和医院的?我和你们认识吗?一大早找我干什么?”
郝仁张嘴要说关于老太太家的事,转念一想,这家伙不是善类,本来谎称刘庙村的人,一早打搅了对方的好梦,已是满腹怨气。若是再提此事,搞不好非谈崩不可,到时可不好收场。
于是,郝仁小心翼翼坐到沙发上问:“牛书记,你最近是不是晚上睡不好觉?”
姓牛的一愣:“你怎么知道的?是别人告诉你的?”
郝仁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你儿子是不是在美国出事了?而且是在拉斯维加斯?”
姓牛的又是一愣、
郝仁又问:“他现在是不是被关在当地的警察局?你年轻的夫人在美国陪读,由于长期两地分居。后来和一个美国人好像有些瓜葛,以至于忽视了对孩子的关爱,所以导致孩子疏于管理,染上了赌博的瘾。一开始瞒着你们,后来被你们发现,就严格控制他的花销。后来他在拉斯维加城赌博输了,没有钱就开始砸场子,把人家一个工作人员给打伤了,而且打的很重,最后被警察抓起来了。现在正等着上法庭审判呢。美国法律很严,即使花钱找律师也不好说。你本打算到美国处理此事。可是你现在因经济原因被限制出境,搞得你吃不好睡不香。你是不是正在为着这事儿犯愁呢?并且你年轻时和人打过架,腰上挨了一刀,留下了病根,只要一有着急的事就开始疼,走路还往下沉。”
郝仁一通说,姓牛的傻了。
孙至融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
姓牛的缓了缓神,方才的凶相现在变得和善起来。他挪了挪身子靠近郝仁问:“敢问您贵姓。”
孙至融说:“这是归和集团的三老板,归和药业公司的郝总。”
姓牛的点点头:“噢,知道知道,归和集团在宸都有一号。”接着好奇地问:“不过郝总,我这些个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可从来没向外人提起过。”
郝仁笑笑:“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来你们家,你看的神色就知道不对头。我是中医出身,对周易之类的预测术多少有点研究,一般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姓牛的一听来了精神:“郝总,那你说我这事儿该怎么解?”
郝仁想了想:“你这样,最近你那都不要去,什么事也不用管,尤其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事儿更不能过问。事一多,扰乱你的心神,六神无主,你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而且找人破解,你手头要做的一些不太合理的事儿要放手。否则,有意无意干扰你,没得解。”
姓牛的连忙答应:“好好好。”
郝仁一看有门,就顺着往下说:“你要是信我。我有办法帮你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