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起初被刚才的阵势给惊了一下,加上孙至融猝不及防的动作和猛劲儿,着实吓了一跳。见郝仁没有恶意,便从床上坐起,从床头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颗烟,又翻来覆去找火,郝仁从兜了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老张用力一嘬,深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云雾,然后一盘腿,不冷不热的问:“找我有什么事儿?不会是我爹死的事儿吧?”接着又抽一口说:“要是为这事儿,回你们医院明天谈,我现在值班,没时间搭理你们。”
孙至融一旁骂道:“给你脸了我看是。告诉你,我们今天晚上来就是要和你了解你爹的事儿,你少他妈废话。”
郝仁笑笑说:“老张,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们家从大到小,可以说个个在我们医院看过病。你拍着胸脯想想,我们医院对你们家怎么样。费用该免的免,该省的省,能照顾的都想到了。可你的,还是没事找事。这我们也不和计较。可是这次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郝仁说到这儿,也从桌子上拿起一颗烟点上,接着说:“你心里很清楚,你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然,我们医院也不会把责任都推到你们家身上。但是责任主次还是要分清楚的。你父亲有多次自杀倾向,都被我们阻止了。为此,我们专门和你们就这事商量过,医护人员还特意叮嘱你们,要好好和院方配合,看护好你的父亲。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据我了解,你们家没有一个人愿意陪床,更别说花钱雇护工了。就拿你来说,你陪过一次床吗?好在你儿子算是懂事,好歹还陪了陪他爷爷。可毕竟是年轻人,好多事儿想不周全。以至于晚上没有看好他爷爷,才导致悲剧的发生。就这件事,你们凭什么让院方赔二十万。难道你们想靠你死去的爹发死人财吗?”
郝仁说着说着,声音陡然抬高八度:“我明确告诉你,休想。甭说二十万,你一分也拿不到。不但如此,从今往后,你们家的人特别是你不许踏进医院半步。若是置若罔闻,那就不用怪我们不够朋友,不留情面。还有,明天一早,立马把尸体拉走,否则,我就让人拉到火葬场替你们火化了。如果你们胆敢胡闹,我绝不手下留情。开始,郝董和李院长想好商好量把事解决了。可看样子不行。我跟他们说了,明天把住院病人转院,然后关门歇业。剩下的就是和你们好好折腾折腾。我们白手起家,没有两把刷子,能做到今天。大不了重新开始。”
说着站起身,走近老张,低头直视着他,表情淡淡地说:“你信不,今天晚上,我们就让你离开宸都。”
然后一回头对孙至融说:“你打电话,让车过来,送孙科长连夜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又转头,伸出胳膊手搭在老张的肩上说:“今天折腾一天,你也够累的。你就乖乖跟我们走,你父亲的后事我们帮你料理。”
孙至融打手机通知人开车过来,然后离开屋,让保安把门打开,又领着几个人进来,不容分说,架起老赵就往外走。
此时老张真的被吓傻了,连连求饶:“郝所长,郝总,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又对孙至融说:“老孙,孙科长,孙哥,咱俩可是好哥们啊。你帮我向郝总说说,我爹的事儿,你们看着办,怎么着都成。”
孙至融上去就一巴掌:“闭上你的臭嘴,现在怕了,早他妈干什么去来。晚了。”
走到门口,孙至融指着呆若木鸡的保安说:“你老实呆着,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还有,立马把今儿晚上的监控录像给删掉。听见没有。”
保安机械的走进保安室里间的监控室,乖乖把录像给删掉了。
来到外边,老张想要喊人,被人用布堵上嘴,然后来到面包车近前,老张死活不上去。最后被抬起塞进了车,又被五花大绑捆上。
车驶出宸都市区,往北疾驰。
车上,郝仁让人把老赵嘴里的布拿开。老张浑身哆嗦,抽泣着说:“郝总,郝总,我真的不敢了,你饶了我吧。”说完噗通一下跪倒在车座底下,连连磕头,
说实话,郝仁不是在吓唬老张。多年辛苦创办的企业,身家性命都快搭上了。这时若是有人想侵犯它,那就是在挑战郝仁的尊严。郝仁不是舍不得那二十万,而是他把自尊看得比命都重要。为了自尊,他什么都能干出来。
郝仁没理老张的茬,问孙至融:“那个保安怎么处理的?”
孙至融说:“已经叫人把他带走了。”
车来到双龟山后身不远处的一块坟地,下车后,郝仁在里面转了转,然后对孙至融说:“就把他埋在这里吧。”
孙至融一惊:“你真想做掉他?”
郝仁没吭声,而是让人将老张带下车来。
此时已是午夜过后,这里凉风习习,加上身处坟地,一阵阵阴气袭来。穿着裤衩背心的老张被凉风一吹,浑身哆嗦起来。他惊慌失措地问:“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孙至融推了他一把:“少问。”
找了一块空地,几个人从车里拿出铁锹开始挖坑。
老张一看傻了,跪在地上又是一通磕,砰砰只响,连连求饶:“你们饶了我吧,你们饶了我吧。”
跪爬到郝仁近前,抱住郝仁的腿哀嚎起来。
郝仁无动于衷,见坑挖的差不多了,对孙至融说:“把他埋了吧。”
这时的老张已是体如筛糠,连告饶的力气都没了。
郝仁蹲下身对他说:“到阴间好好陪陪你老父亲,活着没有尽孝,到阴曹地府可要当个孝子。”
说着站起身,一摆手,手下几个人把老张拽起推进了沟里。
老张拼命的往上爬,孙至融使劲往里推,其他的人快速往坑里填土,眼看着老张被土埋了半截,生命危在旦夕。突然坟地不远处出现了一盏盏灯光,如星星闪烁一般,一下子把所有给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