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管药品食品业务的的省药监局副局长是一位女士,40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得体,体态匀称,面容姣好,年轻时肯定也是位漂亮佳人。虽韶华已逝,但风韵犹存,而且举手投足间官味儿十足,但绝不是摆谱,许是官场浸淫久了带出来的,看上去很自然,加之是位女性又别有一番味道。
此女姓王,名韦莞。原是宸都市药监局局长,以前郝仁好像和她吃过一次饭,印象比较模糊。听三叔和李莺说此人很是不一般,三十多岁便就任宸都市药监局副局长,后任局长一职,宸都是副省级市,市药监局局长为副厅级,在东方省政坛上属最年轻的厅级官员之一,据说为了事业至今独身。前不久因东龙药业事件导致省药监局局长、分管药品食品的副局长等多名官员落马,姚局长和她被调任省药监局分任一二把手。今天的菜肴和酒水的档次与上次宴请姚局长的无二,因人数多又添加了不少特色佳肴。官职有时不在高低而在权力的含金量,以高规格宴请低级别的官员往往会获得超值的回报。再者,王副局长年轻有为,姚局长任届期满后,她很有可能是局长的不二人选。所以对她的宴请规格绝不亚于姚局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她的背景远不止于当一名厅级官员。
(3)
酒桌上照例是一通天南海北。交谈中,郝仁忽然感觉王局长的面相声音很像一个人,他努力回忆,终于想起了一个人:杨荑菲。郝仁越看越像,如果不是年龄的差距,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郝仁想起杨荑菲的身世,于是又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联想:菲菲今年14岁,是在医院门口被遗弃的。菲菲漂亮聪明,体格健全,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搁在正常的家庭谁会忍心扔掉。除非是重男轻女到了极点,或者是未婚生子无法养育,而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大。照菲菲的年龄推算,14年前王副局长也就二十五六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可她一直单身,除非….难道王副局长是菲菲的生身母亲?郝仁想到这儿,心中不免一紧。
正胡思乱想,李莺捅了郝仁一下:“想什么呢?王局长的酒我们都敬完了,就剩你了。”
郝仁一听忙起身敬酒:“王局长,往后您要经常到我们药厂检查指导,给把把关,我们一定按您的指示去办,少走弯路多走直路,早日把药厂做强做大。来,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一仰脖把满满一杯啤酒喝了下去。
王副局长真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酒已喝到兴致,没有了方才的拿捏,待郝仁酒下肚,很大方地对他说:“杨总,郝董李总我们算是老相识了,你们药厂的工作姚局、我还有今天来的几位处长一定会大力支持。”说完将一杯拉菲喝得一干二净。
席间,几位处长相继离席入厕,李鹄鸣、项玉娆、刘小小抓住这个空挡把金额大小不等的银行卡和购物卡偷偷塞给了他们,银行卡送给了药品注册和食品许可处的两位处长,监管稽查处的领导是购物卡。对方心领神会,佯装醉酒的收下。
酒场散后,几位处长先行离去。三叔郝仁几个也出了如水园。
(4)
郝仁独自打车离去不为别的,他想跟上奥迪车看个究竟,这车主到底是不是刘一本,他是不是在尾随王副局长的车。
他让司机加快速度,不一会儿赶了上去,前车灯一打看清了奥迪车的车牌号,果然是刘一本的车。前面正是王副局长的车,两车一前一后,距离适中,像是商量好的,很是默契。
王副局长的车一路行驶到了市中区的一处住宅小区门口停下,她下来后车随即离去,接着朝左右看了看,又从包了拿出一副墨镜戴上,然后离开小区门口往前走。这时刘一本的车随后赶到,从车下来一位年轻的女士,借着路灯,郝仁观瞧:看上去很像是菵洳艵,只见她把王副局长让到车上朝东驶去。
郝仁一惊:这刘一本和王副局长到底是什么关系?菵洳艵怎么也和她认识?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满脑子的疑问促使郝仁一定要探个水落石出。于是他让出租车继续跟随。三转两转来到了刘一本公司所在楼的附近,刘一本先从车上下来进了楼,不一会儿返回,和车上的人嘀咕了几句,又上了楼。随后菵洳艵也下车上了楼,紧接着是王副局长,但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去了其他地方,过了几分钟从楼后身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了楼。
郝仁在出租车里呆了一会儿,见楼内无人走动,便付钱让出租车离去,下车后大大方方往楼里走。刘一本公司所在的地儿是六层跃式楼,属于新建,一到晚上只有三四户灯光,空置率很高。此刻是夜里近十一点钟,正逢星期六,除了刘一本房间的灯亮着,整座楼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郝仁轻手轻脚来到二楼,想侧耳细听,感觉有点不合适,上到三楼楼梯的拐角处,又怕二楼的人看见便往里侧靠了靠,下意识朝兜里摸了摸,还不错,宴请结束时郝仁把酒桌上剩余的中华烟连同火机揣了起来。虽戒烟多年,可碰到场合免不了要吸上一吸,酒场、激动、兴奋、紧张、劳累、困乏、思索等都有可能诱发郝仁的烟瘾。今天的场合极特别,郝仁就像一个特务一样,跟踪察看,感觉很不自在,更要紧的是他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心情多少有点忐忑。他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点上,猛吸了一口,缓解一下紧张情绪。然后静听二楼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从刘一本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啪啪”声,接着是女人的嚎叫声,像是被人殴打。一段时间后,又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猫叫般的呻*声,声音是那样的独特而又熟悉,和那天晚上听到的一模一样。楼道内的窗户虽然敞着,楼外却没有一丝风,秋老虎的气温使里面闷热十分,加上这催情的勾魂声,郝仁顿觉热血沸腾,脉管膨胀,燥热难当,瞬时间汗流浃背。他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汗水,紧屏呼吸继续听下去。听着听着郝仁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那声音好像不是菵洳艵发出的,而是一只发情的老母狼在叫。酒桌上王副局长的声音犹在耳边,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多半出自她的口中。郝仁顿时明白了什么,所有谜团在这一刻陡然解开了。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