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谁？来人正是在星海财大宣讲的基金经理，李山。

林修然看到李山一下子愣住了，在他看来基金经理是一类高高在上的人群面试他的应该是hr，就算以后他入职了也应该是跟着一个研究员学东西，在一名研究员的指导下工作，达到一定级别之后，比如某一行业的首席研究员才有和基金经理这种级别的牛人接触的机会。

他万万没想到，面试他的居然会是基金经理。

李山冲着林修然点了点头示意林修然坐下，自己坐到了林修然对面。将手中林修然的笔试答卷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林修然看着李山，想从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基金经理表情上看出一些什么信息，想知道自己笔试的问卷答的如何？想知道自己通过笔试面试最终入职的可能性有多大？

结果他失望了，李山面色平淡，古井无波，什么都看不出来。既没有喜悦的轻松，又没有失望的沉重，就好像对于林修然的笔试面试结果毫不在意。这样让林修然十分紧张，心理七上八下的。

李山这时开口道：“你叫林修然是吧？我记得在宣讲会上见过你。从你当时的提问就可以看出来，你有自己的思维，事前做过充足的准备，不错。”

林修然闻言面色一喜：“是，我是林修然，就是宣讲会后问您问题的人，非常感谢您的夸奖，谢谢您的认可，我会继续努力的。”

李山拿起了桌上的笔试答卷翻了翻道：“面试不是我负责的工作，也不应该由我来管，知道为什么是我来给你面试吗？”

“不知道。”林修然老老实实的摇头回答。

李山将笔试答卷放到了林修然的面前道：“原本我挺看好你的，但是你这套笔试题答得太差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笔试没通过。之所以我还继续给你做面试，是因为我之前很看好你，你笔试没通过我挺意外的，接下来与其说是面试，不如说是交流，你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可以，你可以把这当成是一次模拟，我们公司你现在是进不来了，不过以后你可能会去其他的基金公司甚至像我们一样的私募基金，多积累积累经验对你以后有帮助，你也可以问一些你想知道的问题，我知道的能说的都会告诉你，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个挺像的，我刚毕业时候的样子和状态跟你特别像，我这些年走了不少弯路，所以虽然我没想到你的笔试会做的这么差，但还是希望能力所能及帮你点忙，让你日后的路走的更顺畅一些。你听明白了吗？”

林修然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李山这个基金经理面试他，对此他想了好多种答案，比如这就是这家公司或者李山的习惯？或者他应聘的研究员日后就是直接对李山负责的所以李山来面试他？再或者今天hr有事，李山只是单纯的替代hr一下？种种可能之前都在他脑子里闪过。

直到李山说出了这段话，他瞬间就蒙了，好想被人用大锤当头锤了一下。之前的种种想法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之前确实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是什么样的，基金公司或者私募证券要的人是什么样的。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不会成功的，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也没有特别的期待。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侥幸，希望可以搏一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拼一拼，争取一下。

原本还想着要在面试的时候好好表现，因为林修然之前在社团的时候做过外联部部长，而且是连续多届中最优秀的一个外联部部长，外联部就是外出寻找赞助的。以前历届外联部最好的业绩也不过是一年两万多的赞助费。林修然这一年光是现金就有足足四万三，更别说还有数以百计的u盘等实物了。

林修然察言观色、与人沟通的能力在同龄人中甚至在比他大一些的人中算是十分优秀的存在了。

林修然知道自己笔试的问卷答得不太好，尤其是那一道耍小聪明的连线题和问公交车数量的题，都很没有底气。原本林修然打算面试的时候好好表现，尽力一试。

林修然一向认为不到最后时刻就不能放弃，最后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必经自己尽力了。自己期初认真准备，过程中努力发挥，就算事后事情失败了，他也只是会总结经验，继续努力，而不会在心里产生一丁点的遗憾，他相信：是要事事我曾关心，成败结果无需在我。

虽然有点自欺欺人，但是这样的想法导致林修然事事认真努力，事后只总结经验教训，绝没有任何一丝的懊恼和悔恨。

本来这一次林修然也打算这样的，但是李山的一段话让他入坠冰窖，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里，有力无处使，自己一直习惯只要是想要做的事情就拼尽全力，现在自己最有信心的面试开没开始呢就已经被判处了失败，自己明明还有力没有用。

就好像马拉松选手在比赛中和对手进行角逐，距离终点还有一千米，原本打算紧跟对手，在距离五百米的时候发力超越。但是突然被告知今年的比赛距离缩短一千米，现在就已经到终点了，比赛的名次就按照他们现在的排名算。

一股无奈、无力、无可奈何、无言以对的情绪弥漫在林修然的心中。一团郁闷的气息堵在胸口，抒发不出去，很是难受。

一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林修然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哪里，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山也料到了林修然的反应，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林修然，其实从林修然的笔试答卷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林修然的用心程度。虽然答得质量一般，但是一笔一划的书写很是认真。

李山也知道林修然这样努力的人听到他这番话大概会是这样的反应，毕竟他们太像了，李山自己以前就是这样的，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林修然，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好像在想着什么，也好像在等着什么。

李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林修然，好像看着当初的自己。一时间会客室里对坐的两人安安静静的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说话，静静的对坐着。

林修然的心中五味杂陈，失望、无奈、苦涩、不甘等情绪在他的心中浮现。

李山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透林修然的所思所想，仿佛能直接看到林修然的内心深处。

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林修然嘴角微微上扬，一声轻笑从他的口中发出。

李山听到这声轻笑身体向后靠了靠，原本前倾的身体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这一切说是迟，实际过程中也仅仅只是几秒钟而已。

林修然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啊，能力不行也没办法。不过，多谢您愿意给我这次跟您沟通的机会，我想详细跟您沟通一下，为自己日后去其他公司应聘做准备，麻烦您了。”

李山点点头，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无喜无悲，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见李山点头，林修然礼貌的问道：“我想问一下我的笔试答卷的情况，您能否点评一下我作答的问卷？我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在哪里，但是我觉得应该也会有一些我没想到的问题，另外如果方便的话我也先知道设置这些问题的用意，以及我在答题时应该注意的要点。不知道是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