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发生多了,就给了傅华一种这世界荒唐滑稽不真实的感觉,他感觉眼前就是一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舞台,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在这个舞台上持一种什么样的立场的。如果真的要他做出一个选择的话,他也只能是选择站在自我的立场之上了,什么正义或者邪恶,真的不是像他这种小人物该关心的事情,他更应该关注的还是自身的利益。
他并没有什么兼济天下的能力,也就只能是独善其身了。
薇薇安看着傅华说:“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如果对手是没什么能力的人的话,我哥哥也不会送掉生命的,但是有一点你想过没有,就算是你什么事情都不做,对对方完全退避三舍,对方就一定会不来招惹你吗?我倒觉得不尽然吧,你退避三舍,对方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恐怕会更来欺负你,你可别忘了,既然胡毅福的势力当中还有星旗国方面的成分在其中,当初他们在星旗国没有能够收拾得了你,难保说他不会再找机会在华夏收拾你的。”
这一点到也说中了傅华心中担心的点,他知道星旗国那边的事情并没有结束的,而且他在纽约还让楚歌辰送掉了卿卿性命,等于说在旧账之上又添了笔新账,也算是严重的扫了星旗国相关部门的面子。他担心的是,星旗国方面会不会把魔掌伸到华夏来,在华夏找机会教训他。
虽然他和马勇和安主任那些人保持着很好的关系,但是有些事情是防不胜防的,他也不清楚星旗国的相关部门在华夏渗透了多少人过来,但是肯定是有人渗透过来的,胡毅福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这又让他在自保还是挺身而出跟薇薇安一起对抗胡毅福之间有些举棋不定了。
傅华看了看薇薇安:“好吧,你多少算是说动我了,现在说说你的计划吧,你究竟打算怎么对付胡毅福?”
“你这样子才算是个男人嘛,”薇薇安笑笑说,“我的计划是这样子的,既然胡毅福这么在乎这个项目,我们就摆开架势先把项目给争夺过来,逼着他铤而走险,采取一些非法手段对我们下手,只有这个样子我们才有机会掀开他的底牌的。”
傅华苦笑着说:“你这是想要逼狗入穷巷啊,如果你把矛盾激化了的话,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的,难道说你真的不怕会因此丧命吗?”
“我相信生死都是有缘法的,”薇薇安笑着说,“你不是懂一点命理吗?那你就该知道生死是不由人的,该来的躲不掉。”
虽然心中早就有所预感,但是形势似乎还是恶化的比他想像的要快,李粟生发现身边的朋友要么是不接他的电话,要么就是就是接了他的电话之后,只是嘻嘻哈哈的用一些没用的废话敷衍他,语气之中根本就没有了以往的热度。
他交往的这个圈子的人都是些社会上嗅觉最敏锐的人,这些家伙现在对待他是这个态度,说明这些家伙已经知道了一些他还不知道的,风向不利于他的消息。搞不好就是相关部门准备查处他的消息。高明通过内部系统向上提交的那些资料,都是些这些年来他巧取豪夺,侵吞集团资产的证据。他诬陷高明的行为既然失败了,这些证据应该已经送达到了董事局高层的面前了吧。
想想也是,他已经过了有二十多年在这社会上顺风顺水的好日子了,几乎是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什么,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估计也快到了他为这些年来肆意妄为的行为买单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粟生不禁觉得这世界简直是太荒谬了了,荒谬到让他觉得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曾几何时,他还觉得自己在前面几十年的布局几乎是无懈可击的,他凭着这个布局建立了强大的财富帝国,他觉得凭着这个帝国所拥有的庞大财富以及他拥有的强大权势,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他几乎可以说自己是所向披靡的。
什么傅华,什么孙朝晖,等等等等,那些现在或者是将来准备与他为敌的家伙,统统都是不堪一击的。只要是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将这些敌人击溃。现在他意识到,却原来他这种自以为无敌的感觉,根本就是虚幻的。他才是不堪一击的那个人。
虽然并没有人告诉他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命运,但是一位跟他过去关系还不错的,在有关部门那里还有一定影响力的朋友,在跟他通话的时候,隐约的暗示他这些年的贪婪攫取已经损害到了相关的经济秩序,让高层对他感觉有些尾大不掉,而且社会观感极为不佳,让他尽量的收敛一下自己,尽量不要让自身成为了董事局高层整顿经营秩序的靶标。
这位朋友的话里已经透出了极为严厉的警告了,这让他越发的惶恐不安起来,算起来他也是一个经历过不少职场风雨的人了,很清楚如果要是成为了职场打击的目标,等待他的就只有被清算的命运了。
他见过很多被清算之前在社会大众面前人五人六趾高气扬的人,在被清算的一瞬间就被打倒在地,失去所有的样子他已经经历过那样的命运了,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现在对他来说,处置资产已经不是最急切要做的事情了,因为到了这一步,有关部门恐怕早就掌握了他的资产状况了。他庞大的地下财富帝国也许可以瞒得过社会大众的眼睛,但是一定躲不过相关部门专门的调查的。
他清楚到了这一刻,命运已经不再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决定他命运的就只有相关部门对他的态度了。也就是说相关部门对他的容忍度究竟有多高。他心中很清楚他前面的那些行为虽然罪不至死,但是相关部门清算其他来,最少也是可以给他来个十几年的牢狱之灾的。
这些就是上意难测的范畴了,搞清楚这一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的,多几年或者少几年的牢狱之灾,对他是没差的。他现在对生活的品质本身就要求很低,相信就算是他真的进去了,相关部门对他也不会一点礼遇没有的,毕竟他是李一粟的儿子嘛。
这一次滑进深渊之后,估计他也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了,他也没这个幻想的,他不会再有一个父亲能够帮助他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趁着还没彻底滑进深渊之前,对身边他放不下的人做一些尽可能好的安排了。
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放不下的人的,他妻子的家族本身就是有一定影响力的,相信就算是他出了事,他的妻儿被株连的可能性也是极低的。这些根本就不用他操什么心的。他心中唯一还有些牵挂的,或者说他还有些放不下的就只有刘升妹这个女人了。
李粟生是没有办法明确的去定义他和刘升妹之间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的,说是情人吧,他知道刘升妹心中对做他的情人是很不甘愿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闹出找傅华来帮她出头的闹剧来的。这也是他现在走霉运的一个触发点,要不是傅华为了刘升妹冲冠一怒,也就没有了高明那一段事情了,他也就不用这么快的就走了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