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目前也是一个糊涂的状态,我的法务团队正在调查这件事情呢,在法务调查出明确的结果之前,我也找不到怀疑的目标。所以一切还是等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来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吧。不过,我要在跟你强调一下,你千万不能听张天成的蛊惑,跟着他跟我捣乱。”
傅华笑笑说:“这您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了胡先生支持您,自然会言而有信的。”
胡毅福挂断电话之后,傅华并没有马上就把手机收起来,而是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看着,他是想看着张天成会不会也打电话过来找他。搞资本运营的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人,既然胡毅福已经听到了消息,没理由张天成会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十几分钟之后,傅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就是他在等候的张天成打来的:“傅董啊,这个时候我估计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投资在星旗国被冻结的的消息了,胡毅福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这件事情准备了这么久,还专门请了国际大投行为我们操盘,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啊?”
“这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吧,”傅华说道:“我刚刚跟胡毅福通过电话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找法务调查这件事情呢。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能怪在他的头上的。”
“什么叫做不能怪在他的头上啊,”张天成一下子就火了,“我发现你这个人就是愿意听他愚弄。你想没想过,这件事情他是总得负责人,他是有责任保证我们的资金安全的。现在资金被美方冻结了,他就应该出来负责的。”
既然已经摆明了跟胡毅福站在同一立场上了,傅华自然是要帮胡毅福说话的:“张董啊,我觉得您这么做就有些急躁了,事情才刚刚发生,胡毅福就算是要处理也是需要些时间的,这个时候你非要他马上就负责,似乎有些不近情理了。”
张天成一听更气了,说:“喂喂,我怎么就不近情理了,你还不知道吧,在星旗国,这种投资审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审查时间长的,几年都还没通过的都有。所以这次收购按期完成的可能性极低。但我们的资金却被冻结了,想拿都拿不回来。彼此都是商场中人,你也知道资金被冻结意味着什么的。”
傅华说:“这种情况我当然知道了,但是我们现在连具体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又做不了什么的。”
张天成反驳说:“谁说这个时候我们做不了什么的,我们这些投资人可以团结起来,让胡毅福承担责任的。如果他想不到办法解封我们被冻结的资金,那他就应该出资买下我们的投资份额的。”
傅华斩钉截铁:“这个时候你这么做,似乎有点落井下石,张董啊,这是不符合我一贯做人的准则的,我不会这么对胡毅福的。”
“你如果不参与的话,我在投资人当中可就拿不到半数以上的支持了,不对啊,”张天成忽然醒悟过来了,“傅董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前段时间我跟你接触的时候,你的立场很摇摆,似乎想在我和胡毅福之间火中取栗,当时我感觉是谁开给你的对价高,你就会支持谁的。但现在却一边倒的站在了胡毅福那一边。几个意思啊?你这是已经被胡毅福收买了,还是想等我开出比胡毅福更高的价码来呢?”
傅华笑了笑说:“张董啊,我是觉得你把事情想简单了。你也不想想,如果胡毅福真得有足够买下我们投资份额的资金,他也就不需要组什么收购财团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逼着胡毅福收购我们手中的投资份额的话,他拿不出钱来怎么办啊?搞不好他就会跟我们耍赖、摆烂的,那个时候我们不但拿不回钱来,还跟胡毅福撕破了脸,何必呢?”
“胡毅福这家伙还真有摆烂的历史,这一点倒是不得不防的,那你说怎么办啊?”
“叫我说我们不妨先给胡毅福一段时间,让他解决一下看看,如果到时候实在是不行了,我们在按照你说的办。”
张天成想想也没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那行吧,就给他一段时间处理处理看看吧。”
张天成就挂断了电话。傅华这边却并没有因为张天成放弃了要跟胡毅福捣乱的想法,而觉得轻松。他的心中现在乱得很,因为他对解决这件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的,他甚至连谁是解决这件事情的钥匙都不知道。
真是莫名其妙啊,收购项目的两大主脑人物都说跟这件事情无关,那跟谁有关啊,难道是星旗国佬吃撑了,不讲理由的非要跟他们做对吗?似乎他们也没有这么重要啊?
周末,在南郊的一家疗养院中,一名女心理医生正在催眠室给孙守义催眠:“放松,想想你现在就躺在沙滩上,天空是那么的蓝,有几朵白云飘过,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你身上,你浑身都暖洋洋的,你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了,你的意识在慢慢的从你大脑里消失,你在慢慢的慢慢的沉入安静的黑暗之中……”
半个多小时之后,心理医师从催眠室走了出来,在等候室等候的王莉赶忙走了过去:“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啊?”
女医师看了看王莉,她觉得王莉跟孙守义的年龄有些不匹配,就问道:“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啊?女儿?”
王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是了,我跟他只不过是关系比较好一点的朋友而已。现在他身边也没别的人,就让我来陪他看病了。医生,我觉得他现在的情况比起前几天更加严重了,时不时的就会突然的哭了起来,晚上也是经常的睡不着觉。您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给他治疗一下啊?或者你开一点特效药给他,多花点钱都无所谓的。”
“这位女士,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医生看着王莉苦笑着说,“这不是一个钱花多花少的问题,而是现在并没有一个能够治疗抑郁症的特效药。根据你说的情况,你带来的这位病人病情是有加重的趋势。有鉴于此,我建议你找一家专业性强的大医院,让病人住院进行系统性的治疗。这样子的话他才有被治好的希望。我们这里只是一家疗养性质的治疗机构,对他这种病根本就没什么作用的。”
王莉心里只是暗自苦笑,她也是想让孙守义去那些大医院治疗的,但孙守义根本就不听她的。这家疗养院也还是孙守义私下里找了朋友安排的呢。孙守义坚持跟她说,他的病一定不能让单位的人知道,否则他的位子就保不住了。所以住院治疗是根本就不能接受的。她真是不明白孙守义的逻辑了,到底是身体重要,还是职位重要啊?身体如果真的完蛋了,保住了职位又能怎么样呢,最终还不是要失去?
但孙守义还是执拗的不肯听她的,对此王莉心中也是很苦恼的。这倒不是说她对孙守义产生了感情之类的,而是孙守义目前这种状态之下,她还真是狠不下心肠弃之而去。她是想着孙守义能够经过治疗之后,状态稳定了,她才好跟他提分手的事情的。
看王莉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那个女医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想些什么,有病了就要治疗,这也不是人主观意愿能够主导的事情,你们怎么害怕被人知道呢?真是不可理喻。”
医师说完就走开了,王莉茫然的坐了回去,她心中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是有够背的,父亲身体不好,一下子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她不得不出卖自己来换取父亲的明天。这些她倒是无怨无悔的,她是愿意付出一切来留住父亲的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