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京心里暗自苦笑,心说我倒是不想紧张,但是你了解这个情况涉及的可是总经理和我的分管副总经理,这俩家伙都是我不能得罪的人,我说错了一句话,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简京强笑了一下,说:“孙总,您想了解什么情况,我一定如实向您介绍。”
孙守义觉得应该先卸掉简京的心防,这样子才能听到真实的情况,笑了笑说:“简京啊,我事先跟你声明啊,我并不想在这件事情当中追究任何人的责任,我只是想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的,好做到心中有数,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知道什么就讲什么好了。”
简京点了点头,说:“孙总,我一定会知道什么就讲什么的。”
孙守义就说:“是这样,简京,你是在负责化工宾馆的拍卖事宜的吧?”
简京心说果然是冲着化工宾馆的事情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孙守义又想从化工宾馆得到什么。他点了点头,说:“是的孙总,我负责化工宾馆的拍卖,相关的情况我跟您做一下汇报。”
孙守义现在哪有心情听取全面的介绍啊,他冲着简京摆了摆手,说:“简京,你不用详细介绍了,相关的情况我大体上都知道了,我就想跟你了解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简京说:“那您想了解什么啊?”
孙守义说:“我想了解一下,在化工宾馆开始拍卖前,是不是有生产中心里面上司出面为什么人打过招呼?有的话,又都是那些生产中心上司打过招呼了,招呼的内容又是什么?”
孙守义的问题一说出来,简京就在心里暗自叫苦,孙守义这个问题问的针对性太强了,目标一上来就直接对准了姚巍山和何飞军,这让他可怎么回答,如果如实讲了,他必然会同时开罪姚巍山和何飞军了。
关键是他还不清楚孙守义对这件事情是一个什么态度,是想维护何飞军呢,还是维护姚巍山,还是两个都不维护。在这个什么都不清楚的状态下他就更不敢随便说话了,不由得暗自骂娘,心说你们这些大上司要争斗自己去斗去就好了,何必难为我一个小兵呢?
简京苦笑了一下,说:“这个嘛,孙总……”
简京在想要用怎么合适的措辞来回答孙守义的问话比较好,但是挖空了心思他也没想到什么错词比较合适,所以叫了一声孙总之后,他就卡壳了。
孙守义有点不高兴的说:“简京,这个问题不会这么难回答吧?我可警告你啊,我想听的是真话,如果被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假话,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到这里,孙守义抬头看了简京一眼,微微地笑了一笑,说:“我现在也不妨告诉你,已经有跟我反映了相关的情况,所以我也不是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了解的,你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己斟酌好了。”
简京心说,那我还能怎么斟酌啊,你这个主管都这么说了,我除了把事情都讲出来还有别的选择吗?得罪了姚巍山和何飞军,我顶多在工作上受点难为,得罪你这个主管,那我的职业生涯可就完蛋了。
简京苦笑了一下,说:“孙总,不是我不愿意回答您的问题,而是我只是一个具体负责这项工作的小兵,上司们怎么说,我就只能怎么去办了。”
孙守义说:“那你就把上司跟你怎么说的如实的跟我介绍一下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当事人讲你都说了些什么的。”
简京心说你们这些上司的承诺能够做准才怪呢,姚巍山也跟我说只是了解情况,不追究责任,但事情还不是闹到了你这个主管这里?
不过到这个地步,简京也没胆量欺骗孙守义了,就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孙总,是有上司跟我打过招呼,何飞军副总经理跟我推荐了一位吴老板,建议生产中心里面将化工宾馆卖给这个吴老板。”
何飞军现在跟姚巍山孙守义闹翻了,这是海川生产中心管理层人人皆知的,简京先把他讲出来,是在打安全牌,讲何飞军违规,可能是符合孙守义的利益的,也许孙守义调查这件事情,就是想处理何飞军的呢?
说到这里简京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在观察孙守义的态度,看孙守义是否就只知道何飞军来打过招呼了,如果是那样子,他就犯不上再把姚巍山交代出来了。
简京玩的这点小伎俩又怎么能够瞒得过孙守义呢,他抬头看了简京一眼,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很平淡的说:“还有呢?”
一句还有呢,就把难题交给了简京了,这还有呢是个疑问句,可以代表还有其他人吗的意思,也可以代表孙守义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随便的问了一句的意思。这种状态之下,简京就不敢再跟孙守义玩花样了,他知道玩个不相应,他首先就将这个主管给得罪了。
简京只好选择如实讲了,他说:“还有就是姚巍山总经理,他也在竞拍之前跟我们打过招呼,推荐了一个来自乾宇分公司的李卫高。”
李卫高这个名字孙守义是很熟悉的,从姚巍山来到海川生产中心做代总经理那时候开始,李卫高这个人就出现在了姚巍山的身边,他帮助姚巍山请来尹章来为海川生产中心拍了形象宣传片,算是帮姚巍山出了不少的风头。作为回报,姚巍山出面帮李卫高拿下化工宾馆也就在情理当中了。
想不到何飞军说的竟然是事实,这个姚巍山还真是打过化工宾馆的主意。想来这之间一定发生过了一番博弈了,只是不知道博弈的具体情形是如何,姚巍山又是因为什么选择退出的?
孙守义看了一眼简京,说:“你这么说就是他们俩个人都推荐了人要来购买化工宾馆,一家宾馆是不可能卖给两家的,那你是怎么安排的?”
简京苦笑了一下,说:“这两个上司我都是不敢得罪的,自然是希望他们当中的某一方选择退却了,所以我先跟何副总经理说了一下姚总经理已经推荐了人要买化工宾馆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倒聪明啊,你这是想用姚总经理的权威吓退何飞军啊。”
简京苦笑了一下,说:“您别笑话我,我这个做下级的遇到这种情况也难做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我能理解,那何飞军是怎么回答你的?”
简京苦笑着说:“结果何副总经理却并没有要退出的意思,却说什么姚总经理打过招呼怎么了,这块工作是姚总经理分管的还是我分管的,要不以后你直接找姚总经理介绍工作好了?”
孙守义笑了一下,看今天何飞军对待他的无赖情形,这话何飞军还真是说得出来的,就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简京说:“我看无法说服何副总经理,只好说让何副总经理把情况跟姚总经理说一声,结果何副总经理却跟我说他跟姚总经理说不着,我没办法,只好自己去找姚总经理介绍了这个情形,姚总经理听完,就让我权当他没说过推荐李卫高的话。”
至此孙守义算是明白了事件的经过,姚巍山现在是代总经理转正的敏感时期,想来何飞军不肯退让,姚巍山也是不敢跟何飞军硬撼的,所以姚巍山只好退让了。但是姚巍山退让了又有些不甘心,就又想通过他搅了何飞军的好事,结果却害得他被何飞军好一顿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