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笑笑说:“那就最好不过了。”
傅华心中很清楚,这件事情越悬着没有得到解决,莫克估计心中越恨他,也一直不会忘记从他这里遭遇到的难堪。只有事情尽快得到解决啦,莫克也许会慢慢淡忘的。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解决了对你也好,省的莫克对你心中老是有一根刺。比起我来,你的问题是小问题了,我的麻烦才让人头疼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了,邓叔您的工作可是比我的重要不知道多少倍呢。”
虽然傅华和曲炜是一条线上的,但是邓子峰更相信傅华,而不相信曲炜这个秘书长。虽然他现在跟曲炜相处还算是不错,不过曲炜毕竟是很受吕纪倚重的人,曲炜算是很纯正的吕纪线上的人,邓子峰有些话能在傅华面前说,却不能在曲炜面前说。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是重不重要性的问题,而是我现在被难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在天都生产分部这里估计也听说孟副董事长被人举报了这件事情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天都生产分部这边别的好处没有,就是消息灵通,举凡天都的,还有下面集团公司的消息,没有不知道的。本来我还觉得孟副董事长这一次很难过关了,结果没想到裘新那么早就结案了,孟副董事长反而有惊无险的轻松过关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那么早结案又能怎么样呢?再追下去的话,很可能就是一个很大的窝案,到那个时候,倒霉的可能就不知孟副董事长一个人了,方达集团很多经理都会受牵连的。吕纪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没准备大查。”
傅华笑笑说:“不是这样吧,邓叔,我听说开始追的很紧的,一直逼着裘新交代。”
邓子峰笑了起来,说:“清末的职场现形记你看了没有?”
傅华点了点头,笑笑说:“那本书我看过。”
邓子峰说:“那你就应该知道有一段钦差下去查案的情节吧?”
傅华点了点头,邓子峰说的是职场现形记中的一段情节,说钦差奉旨办案,挟天子之权威,地方不能不小心伺候。钦差禁止随员出门会客,有人来拜,也一概不见,又叫人打造新刑具,这个架势显示了正式权力系统的公事公办原则。但钦差只拉弓不放箭,一连两日不见动静。煞有介事的关防严密也是虚张声势。
到了第三天,钦差给刘中丞送去了一份涉案经理的黑名单之后,行辕关防就忽然松下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钦差这一趟出来办案,目的并不在整饬吏治,而是想趁机敲诈地方。摆出来的架势完全是吓唬地方,好让他们赶紧大出血来跟钦差勾兑的。
傅华明白邓子峰举这个例子出来,是向他说明监督部门追着裘新不放,并不是说真的想要把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的,而是敲山震虎,让一些相关的人士赶紧想办法来勾兑的。
显然吕纪这一次追着裘新不放,要震得老虎就是孟副董事长了。
邓子峰说:“这件事情本来追的很紧,但是后来孟副董事长单独找了吕纪,事情就曳然而止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显然他们是达成了某种交易的。他们两个联手起来,我这个常务副董事长可就被孤立起来了。”
傅华从邓子峰的话中感受到了他目前处境的艰难,估计他原来想要帮忙争取云泰公路项目资金是有讨好吕纪的意思,只是这个马屁没拍上,被吕纪拒绝了。这表明了一个信号,吕纪目前好像并不想跟邓子峰结盟,要不然也不会拒绝邓子峰明显的示好。现在孟副董事长又和吕纪达成了某种交易,他们两方已经有了默契,邓子峰的工作自然就更难开展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邓叔您下一步想要怎么办啊?”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傅华笑了起来,说:“邓叔啊,您开我玩笑吧,这可是常务副董事长的工作,我能说什么啊?我可没这个水平。”
邓子峰笑了,说:“傅华,你不需要这样子的吧,我是把你当作一个忘年的朋友,今天见面又是在私人的场合,随便聊一下而已,不用太过于认真。”
傅华笑了笑说:“如果您真的要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很简单,就是一句话,尊重一个,打击另一个。”
傅华说的意思很显然,尊重一个肯定是要尊重吕纪,而打击一个,则是打击孟副董事长了。这跟邓子峰的思路是有点出入的,邓子峰本来设想是暂时要跟这两方都合作的。
邓子峰笑了笑,说:“说说看,为什么要尊重一个打击一个呢?”
傅华笑笑说:“尊重一个,我不用说邓叔肯定明白是为什么啦,我就说说为什么要打击另一个了。现在您身上的代字已经去掉了,你已经是方达集团真正的常务副董事长了,你只要尊重那一位,别人就无法撼动您的地位。既然您的地位是稳固的,而那另一位目前来说,并没有真正的脱困。裘新和海川死去的那个女人的事情都还没有完全解决掉,都还在隐隐地威胁着他。”
“此时对您来说,正好可以借打击他树立您自己在方达集团总部方面的权威。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时机,这个时候您不动手,让这另一位恢复了元气,再想来对付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按照傅华的说法,邓子峰想到的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如果真能这样子去做,那他就会占据主动了。他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当局者迷,只是去想孟副董事长的势力多么强大,却没有想过孟副董事长目前因为接连出事,正是实力最虚弱的时候。傅华说的很对,此时不趁机出手,等将来孟副董事长元气恢复了,再来动手可就晚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傅华,你提醒我了,我本来只是想目前虽然裘新出事了,那一位的基本盘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损伤,他实力还在,跟他之间如果现在就博弈的话,恐怕是有难度的,所以还想容忍他下去呢。”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啊,他的实力虽然还在,但是他的实力有一部分是因为当初他很可能成为方达集团的常务副董事长才聚拢在他的身边的,并不是铁板一块。而现在您出任了常务副董事长,他成为方达集团的常务副董事长已经是没戏的了,手下的一部分实力必然会分化,而您是方达集团常务副董事长,是真正的方达集团的管理者,正处于上升的阶段,也正是需要在方达集团组建起您的人马的时候,方达集团职场上必然会有一部分人转移到您的麾下的。敌消我长,正是应该放手去做的时候,您就别那么多顾虑了。”
邓子峰笑了,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入手呢?”
傅华说:“这一次我觉得应该打大的,拉小的,分化他的实力。下面这些经理都是人精,他们是很懂得看职场风向的,如果您能让他们感受到您能主导方达集团总部,我想很快就会有人主动靠过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