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说,那你在北京做啥?胖哥说,原来我在鹅城跑大巴,鹅城到省城,一年能挣十五六万元。挣了点钱,然后去开金矿,赔了三百万元。鹅城呆不下去了,只好去了北京,又买了辆大巴,挂在一旅游公司,专跑北京市景点,旅行社一月给我三万元。小马说,你们把游客拉到某些饭店消费,那饭店一天还不得给你们抽个几百?胖哥不屑地说:几百?你太小瞧了。小马说,那你一年很挣钱呀,胖哥说,几十万元当然是有的。
然后车子驶入了南站路面。胖哥又说,师傅你等半小时,再把我拉回去,我再给你三十。小马说,行是行,但是站台上不能停的时间长,我只能在下面的马路边儿等你了。然后车子上了站台。站住了,胖哥给了小马一张五十的,说,不用找了,你就在下面路边等我,半小时我就出来了。小马说,买个车票也用不了半小时吧,胖哥说,我拿的是一张临时身份证,买票麻烦些。然后就下车去买票了。
小马就把车子开下来,停在广场下方的马路边上。心想,胖哥真是个做大事的男人,出手大方,大度豁达。随随便便就先预支了车费,不记电话,也不记车号,一般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小马本来是想在马路上等胖哥买好车票坐车回三门峡的。没想到,他的出租车刚停稳,就过来一个小伙子,说,师傅,哪儿有网吧,你拉我过去吧。小马就说附近没有,市区才有。小伙子说,多远,得多少钱。小马说,十几公里吧,三十块。那人就上了车子,说,走。哎呀,小马没办法了。其实找个网吧,也就五公里的路程,打表十块钱够了。原来小伙子是外地的,买的是明天的票,想找个网吧消磨时间。
小马想,胖哥说要半小时才下来,我把小伙子拉到六峰路的网吧,十几分钟就回来了,也耽误不了拉胖哥回家,就发动了,飞快地向市区方向驶去。然后小马用最高的速度,把小伙了放在六峰路中医院对面的高科网吧,害怕有人拦车,空车灯都没有打起就直奔南站。来回用时十一分钟,又赶到南站,停到和胖哥约好的路边。小马这回打定主意,一心等胖哥出来坐车,无论谁给再多的钱都不拉了。然而等了二十分钟,也不见胖哥过来。无奈,他只好下了车,走到站台,进入售票处寻找,却再也看不到胖哥的身影。想来,那胖哥票买的很顺利,也许没用一分钟就买好了,出来却找不到小马的车了,只好又打别的车回鹅城了。
然后小马只好忐忑不安满面羞愧地又驾车回了鹅城市区。心里说,哎呀胖哥,今天实在对不起了,不是我要贪占你的二十块钱,一个的哥最起码的操守我还是有的。只因咱俩约定的是半小时,只怪你买票买的太顺利了。当然了,那个找网吧的小伙子我要不拉,就不会误你的事了。但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胖哥,我实在不是存心要坑你这点钱。胖哥,我想,你坐在另外一辆出租车上,一定向那位的哥抱怨我不讲信用,拿着钱开车跑了,不是的,不是的。胖哥,对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错,我想找你退钱,不知你家住哪里,不知你电话多少,找不到你。
小马实在是羞愧满面。他想起了,这些年,他开出租车,有无数次,乘客不给钱。有的到地方了,说我没钱。你也没办法,只能让他走了。还有的乘客,把你骗到哪个小区的门口,说自己要去小区取个东西,或者叫个人,出来还坐你的车。结果,你不是等一个小时,他也不会出来了。
还有的乘客,特别是操鹅城周边本地话的乡下年轻了,三四个人成群结队的,也是坐你的车到地方了,车刚一停下,拉开车门下车就跑。记得有一次,都是晚上十二点了,他在南同英皇那里,拉到了四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初中生模样的男子。他们要去距鹅城30公里的乡下。说好了60块钱,结果,到地方后,几个孩子下车就跑,等他也下了车,早看不到一个人毛了。
而今天,是他自己不守信用,多收了乘客的二十块钱,这算做什么呢?以后,可再不能这样了。一定要讲信用。
早上七点十分,细雨蒙蒙。虢国路某处,一个女人坐上了江小燕的出租车,说,先到汇方医院接个人,然后到阳光小学。江小燕就驾车向西行去。
然后女人拿起手机拨打了个电话,说:你吃好了没?吃好了,就叫姥爷送你到汇方医院那儿等着,现在就去。妈妈的车后面停了个车,出不来了。妈妈现在打的去接你。
然后就到了大岭路汇方医院那儿,调过头,路边站着一老者和一女孩。女孩约十岁的样子,个子很高,目测最少三年级了。江小燕就奇怪,这么大的女孩,还用妈妈天天送上学呀。
女孩上了车,挥手向路边的老者告别。江小燕就开车向阳光小学奔去。女人对女孩说:宝贝,今天晚上放学时,记着把语文,数学和英语三门的课本都带上,不管老师布置没布置作业,你都带回家。从明天起,妈妈每天早上用一小时时间给你补习。其中考试过了,咱们现在要奋战期末考试。争取期末再考试个好成绩。
女孩说,知道了,妈妈。
女人说,宝贝,有信心没有?女孩响亮地回答,有!
女人接着说,宝贝,期末考试在年级前三名了,妈妈奖励你,放暑假了,给妈妈出去玩几天,考试的不好了,就不许出去。宝贝,想不想出去玩?
女孩说,当然想了。
江小燕问女人,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每天接送呀?女人说,是不小了,但我们总担心呀,一天要过马路,有很多车,总是怕她自己不小心。
女孩说,我自己一个人也敢上学,去过好几次了,可妈妈总是不让我一个人上学。
女孩又对她妈妈说,妈妈,你给姥爷说,让他以后下午不要来接我去辅导班了,我一个人敢去。
女人说,你真的敢去吗?女孩回答,敢。
女人就说,好吧,那我星期天回去吃饭时,给你姥爷说一下,以后下午不去接你了。
然后到了阳光小学,女孩下车,女人又坐车,回到她上车的地方。
江小燕就回想当年,自己也在这鹅城上的小学,走路要二十分钟,都是她一个人走路上学回家。现在的城里人,都怎么了,连上三四年级的女儿每天都要接送?尽管孩子也不愿意这样。
又过了一会儿,江小燕的出租车喇叭忽然不响了,就把车开到国道李家窑的老赵电器换个喇叭。修理工刚开始换,忽然看到对面马路上停了一辆轿车和一摩托,围了不少人,还有辆警车,有交警
在处理事故,就跑过去看看。
轿车是一辆红色的爱丽舍,司机是个三十左右的女士,大约是和一辆摩托车相撞了,前保险杠被撞缩进去一块。交警将女子和摩托车手的驾照拿来,记在一个本子上。然后问两个司机,打算怎么处理。女人说,调解。摩托车手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来很老实,不说话。而站在骑手旁边的,自称是其表哥的青年男子说,不接受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