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森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真还有这样的黑车司机,那素质真不是一般的低。
与此同时,鹅城的姐张小慧从老车站拉了两个中年女人,要到义乌商贸城。一上车,两个女人便开始了聊天。坐在前面的女人说:小菊,那个案子破了。后面的女人问:桃花,哪个案子?前面的女人答说:就是二十年前山前那个跑摩的的男人被杀的案子。
张小慧不由地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二人对话的一个字。因为这个案子,她多少要知道一些。那大约是二十年前年,会兴镇山前村有一个三十多岁跑摩的的男人,在一个夜晚拉一生个陌生男子去洛山。当时是从老车站走的。这一走,二十年了,再没有回来。张不慧那时还是个小姑娘在读高中,生活在老车站,所以对这件轰动一时的命案有所耳闻。据听说,当晚在一起跑摩的的有五六个,大家看那男人不像好人,都不敢去,那山前的男人自告奋勇要去,这一去,就把一条小命搭进去了。而且成了积案累案,因线索太少,公丨安丨方面也无能为力。
叫小菊的女人说:破了吗,咋破的?这个事我知道,那年在老车站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无人不知呀。叫桃花的女人说:那死鬼的媳妇和我认识,当年我俩在东风菜市场摆摊卖菜,天天见面,关系还不错。男人死了,留下仨孩子,老大那会儿还没上学。前天我见了那女的,她给我说的。
小菊说:唉,可怜那女人了,这些年不知咋过来了。要是她说的,那就是没错的。桃花说:当然是没错的。她说呀,那时那洛宁坏人把她男人骗到洛宁的乡下,那人是个姐夫,他的小舅子在路上等着。那会是热天,那小舅子说,他的地里种的西瓜,很大很甜,叫那开摩托的去他地里吃西瓜,说是西瓜管饱吃,摩的费一分也不少给。那人也是渴了,不知是计,就和俩坏人一块去西瓜地了。那小舅子还真的给摘了两个大西瓜杀了吃。那人蹲在地上低头正吃,那姐夫就拿了个撅头,照那摩的司机头上狠狠砸下,几下就把人给砸死了。
小菊说,妈呀,真下得去手呀,就为了一台摩托车,就敢害一条人命呀。桃花说:不是是啥?那山前的开的是个五羊车,听说是一万多买的,那时人的工资才几百。那俩人打死了人,就趁黑在西瓜地里挖了个坑把山前的给埋了,后来把车给卖了,听说卖了两千多块。小菊说:那事过了一年,我听人说,车找到了,有人在路上骑着这车,被丨警丨察查到了。丨警丨察要行车证,骑车的说在家里放着,就扔下车走了,反正是人没抓获。桃花说,我也听说了。
桃花接着说,前几年那姐夫后来在洛山开矿,发财了,又找了个小女人。那会儿很宠小女人,什么都给那小女人说,就说自己和小舅子一起杀死了一个开摩的的,埋在小舅子的西瓜地里。再后来,那姐夫找了个更年轻的女人,不对那小女人好了。那小女人给他要一笔钱,他也不愿意给,还打了那女人。那女人一生气,就到洛山公丨安丨告发那男人杀死过人。丨警丨察到那地里一找还真找到了死尸,这下子,姐夫和小舅子都叫抓住了。
小菊说,这下子,这俩洛山人还不得叫枪毙?桃花说,没有呀,我听那媳妇说没有,不光不枪毙,可能连判刑也不会。小菊说,不会吧?杀人偿命呀。桃花说,我听那媳妇说,那姐夫有钱呀,通过公丨安丨和她私了了。那姐夫说,要判刑了,一分钱不给,要不判刑,就给她家补尝一笔钱。后来那媳妇说要钱。他们就私了了。小菊说,她说给了多少钱?桃花说,听她说给了二十万元。小菊说,二十万元太少了吧?桃花说,我也觉得不会是二十万元。反正她是那样说的,我只有信了。
小菊说,不会这样吧,就是赔钱了,也得坐几年牢呀。法院也是不他家开的。
张小慧也有同问。她想问:这是真的吗?杀死一个人,赔一笔钱,真的就能一天牢都不用坐吗?你确定吗?
可惜她不能乱发言。因为,客人说话时,做的哥的姐的是不能随便插言,这是他们的职业禁忌。
晚上六点,孙建军在崤山路建材市场门前拉了一女人。女人坐在副驾位,说,先到大岭路坡顶接个人,然后到大张。孙建军就开了车向东行进。正值旁晚高峰,路上车很多,拐进大岭路,走到坡下岭东小区门前,看看因修路大岭路坡上行道变窄,车辆太多严重拥堵,所有的上坡车辆都停在路上,孙建军最烦堵车,估计当前状况十分钟也难上到坡顶,就对乘客说,太堵了咱们调头走六峰路吧,你叫你朋友走下来咱们在路边等她,女人说行。
于是孙建军就掉头将车停在下行道岭东小区对面,女人就给她朋友打电话,说大岭路堵车上不去岀租车在坡下等她。
车停下了,孙建军就有机会打量他的女乘客。这是个三十左右的少丨妇丨,穿一件粉色的上衣,美伦美唤气度娴雅。乘客说,你们开出租的也不容易,我觉得你们可以拼客,一车拉两拔客人,这样最经济最节省来钱最快。孙建军说,拼客不是现在这个点,白天也不行,只有后半夜车少打不到车寸才能拼一下,再说也得征求先上车乘客的意见。人家如不同意就不好拼。女人说,那有啥,要是我不会有意见,只要基本顺路,早到两分钟晚到两分钟都没问题。孙建军就想,这女人挺好挺善良挺善解人意的,要是我的乘客都像她这样多好呀。
就这样他们一边等候一边聊天,两三分钟后女人的朋友还没走到坡底。此时崤山路大岭路口站着两个值勤的交警。他俩本来是站在路口的,现在忽然向孙建军停车的方向走来了,眼看走到车前了,孙建军有些慌乱,忙打着车向前缓慢滑行。交警隔着车窗向她勾勾手示意快走。孙建军滑行了十几米看看交警走远了就又停在路边。
乘客的朋友还没有下来,那两个交警却折了回来,内中的一个伸手敲孙建军的车窗玻璃。孙建军知道,如果车窗放下来,接着就是收缴驾照,然后罚个五十一百的就是分分钟的事,忙打着车接着向前滑行,心想这可如何是好,跑又没法跑停又没处停。正犯难间那女乘客说话了:师傅要不我就在这里下车吧。等我朋友下来了我们再打个车去大张。交警罚你点钱就一天白干了。此时表上打了六块七,女人给了张十块的不等找零就下车了。交警越走越近,女人就女不让找钱了,孙建军心里过意不去,本该找三块的但手忙脚乱只在衣袋里翻到了两块钱,女人接了,说,快走吧交警来了。孙建军忙开着车加速驶离了.
过了好久孙建军都在回味着这个难得一遇的女乘客。只觉得这真是个高素质的女人,善解人意,性格乖巧,心胸宽广,出手大方,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我就坐在车上不下来,交警罚你一千关我屁事?叫我下车?钱是没有的,拉不到地方就不给钱!
他就想这样的女人,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她无论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上抑或社交场所,一定都是长袖善舞游刃有余的,一定也是人见人爱广积善缘的。这样的女人坐一天车他都情愿一分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