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姐还骗你?”
中央厨房是每个大区的重中之重,这事不能马虎,老谭马上说:“那好,我明天过去。”
去北京之前老谭准备到周晓梅家看看,周晓梅现在省城,过两天过来。
去之前给晓梅妈打了电话。
给他开门的是小军,他一愣,旋即想到曹家栋和周晓梅现在的关系,便释然了。
小影和小龙在写作业,见到老谭都跑过来问好。老谭有点尴尬的回着——忘了给孩子买点啥了。
晓梅妈在厨房做饭,走出来打招呼。
“老嫂子,啥时候从美丽谷回来的?”老谭问。
“回来有些日子了。”晓梅妈说。
“想孙子了吧?”
“那可不。”
没看着曹家栋,老谭问:“家栋呢?”
晓梅妈说:“接完孩子回去了,腼腆,我这不回来了吗,他说啥也在这住。”
老谭“哦”了一声,随后问:“咋地?和晓梅还没定呢?”
“没,不知道晓梅啥意思,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不给句痛快话------小曹来也不反对,上哪一走就叫人家给带孩子。”晓梅妈说。
“呵呵,那就是同意了。”老谭笑道。
“反正没外人,你说,他俩行不?”晓梅妈问。
“我看行,曹家栋老实,顾家,对你和我大哥没说的。晓梅也该找个人了,她这样就是同意------啥事不得有个过程,我看这样挺好,先相互观察观察,稳当点儿。”老谭说。
“倒是那回事------就是晓梅总不着家,俩人也没个谈话机会。”晓梅妈说。
“老嫂子,这你就别操心了,人家俩人谈话还叫你知道呀?手机微信上啥不能唠?要是没唠曹家栋敢过来带孩子?你还能放心的去看我大哥?”
晓梅妈笑了,说:“是这回事------”马上又想到什么,说:“晚上在这吃,我正炖排骨呢。”
老谭说:“不了,过来看看你,明天去北京。店里还有不少事呢,得回去。”
“吃了再走,不差那一会儿。”
“呵呵,等从北京回来的,今天不了------晚上有局,还有不少事。看你挺好的就行,过两天晓梅就回来。”
老谭从周晓梅家出来往海东店走,他今天确实有局——黄丽娟带佟欣和老王来了。
海东店包房。
桌子上摆着菜,杯子里满着酒,桌边围坐着老谭、木兰、黄丽娟、佟欣、老王、杨志军和图雅。
开局前佟欣和老王表达了对老谭的感谢,大家都有拍手称快的意思。
当然,更多的是为佟欣和老王重新走到一起感到高兴,经历过婚姻挫折的人都知道幸福的来之不易。
老谭看着大家,心里除了欣慰还有感慨,他希望在座的每个人都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不再有意外波折。
他觉着自己就是个大家长,虽然操心受累,但看着每一个兄弟姐妹都好就值了。他们的好给了他往前走的动力,觉着自己的辛苦没白费,还得鼓足精神,提起力气,赶着生活的这架马车,坐在驾辕的位置上,继续赶路。
他没觉着自己像路遥笔下的孙少安,但生活把他催生成了孙少安,只不过是两个时代的人,经历着看似相同的命运,用自己的脚走着自己的路。
在我们的生活中,不同的经历塑造了不同的人生。每个人都努力的、积极地、带着希望的活着,或者成功,或者失败;或者喜悦,或者悲伤;或者平淡无奇,或者一鸣惊人------
但最终都活成了想要成为的那个人,自己也许不知不觉,但生活的镜子已经有了人们眼中的形象,不管好坏,磨灭不了。
北京,微凉的天空下起了雨,大街上生出许多红的、黄的、粉的、黑的、灰的五颜六色的蘑菇,蘑菇头顶着雨,蘑菇柄被人们拿在手里,畅游着秋雨的淅沥。
老谭看着车窗外的雨景和顶着蘑菇的人们,心怅然,仿佛被雨湿了兴致。
开车的是个姑娘,二十五、六岁,短发精炼,五官标致,没化妆,涂了口红,更显动人。一身运动装,充满活力。
“谭总,王总说你好认我还不信呢,没成想还真好认,标志明显,形象突出,我一眼就认出了。”姑娘说,很调皮。
老谭摸摸自己的光头,随后又摸摸发福的肚子,这形象确实显眼。
“她说你长得凶,像黑社会大哥。呵呵,不像呀,没看着纹身。”姑娘又说。
“纹身就是黑社会了?”老谭问。
“你那个年代黑社会不都纹身吗?我说的是真正纹身,拿针头蘸鸽子血刺的那种,不是现在激光打的,那没劲儿,连点血性没有。”姑娘很在行的说。
“你知道的还不少。”老谭说。
“电视看的,我爸也说过,我大爷知青,是他们青年点点长,打架打出来的,他后背上有只老虎,鸽子血刺的。”姑娘说。
“是吗?”
“我特崇拜我大爷,老炮儿!看过老炮儿没?冯大爷演的那个。我大爷就是,北海那片好使。提着个鸟笼子,吃小胡同炒肝,没事溜达着喝二两,半条街门市房都他的,谁见了都给面,局气!”
“该着你大爷搞房地产的。”
“哪呀,胡同里的半条街,总共六个铺子,三个我家的,在老院子前面。我家早搬出来了,就我大爷一人在那,悠着呢。”
姑娘活泼开朗,一路上不住嘴,倒也少了雨中的惆怅和车内的烦闷。
姑娘姓刘,叫刘洋,是王淑兰新招的司机兼助理。等到王淑兰新看的门店前,老谭已经和她熟悉了。
这是一栋六层建筑,第一层是门市房,其余五层是公寓。门市房的三分之一被王淑兰相中,总面积六百四十平米。
地下是八百平的车库,但没停车,当仓库用了。楼后面是个大院,现成的停车场。
位置还行,虽不繁华,但周围有三个大的居民小区,一所高中,一家二级甲等医院。
街面上店铺林立,开啥的都有,从五金家电到衣帽鞋袜,从地摊小吃到海鲜酒楼,从理发店到按摩房,还有歌厅、游戏厅、健身房、洗车房、教育培训中心等等。
“这地方可以。”看完之后老谭说。
“那我就拿下了。”王淑兰说。
“没啥犹豫的,拿下。”
王淑兰给房东打了电话,约好签合同的时间,然后和老谭上车,被刘洋拉倒柳林路店。
饭菜已经摆好,四菜一汤两盘饺子,满是丰盛。
“我这里签完合同就装修,你得在这。”王淑兰说。
“不用。”老谭说。
“这可是中央厨房。”王淑兰提醒道。
“那也不用,向总熟路子了,能摆平,到时候把忠清调来。”老谭说。
“有你在我不放心吗。”王淑兰笑道。
“现在晓梅、忠清他们都行了,我能不管就不管,也轻快轻快。”老谭说。
俩人一边喝酒一边唠嗑儿,先从最近的周玉军事件说起。王淑兰对老谭的做法没异议,虽然和周玉军有过交集,但过去了,并看清了他啥样人,这样的结果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