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跑偏。”看了一会儿后老谭一脸无奈的说。
王淑兰也很无奈,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整条街都这样,阿巧也不能特殊。只好说:“没办法,赶上了。”
老谭用老子的话说:“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没啥千篇一律的,兴许还引领潮流呢。”
说完哈哈一笑,迈步走进店里。
俗话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进到里面就不一样了,完全是一家新型的、可以引导潮流的餐厅,没有之一。
老谭楼上楼下走了一圈,应该说很满意。
服务员和厨房人员在收拾卫生,店长和厨师长在省城培训时见过老谭,都先后过来热情的打招呼。老谭向俩人询问了员工的住寝情况,俩人说好,宽敞、方便,啥都有,和在家一样。
老谭一直很关心员工的住寝情况,所以不管哪个地区的店寝室条件都很好,和别的饭店比起来优越许多。当然,钱花的也多。
开饭店不要怕花钱,尤其在员工身上,因为他们是创造财富的那些人。
老谭下飞机的时候是下午三点,现在五点已过,从店里出来后王淑兰领着直接去了上次请万军吃饭的福兴楼。
品尝了赤峰特色“对夹”和本地菜后,老谭说:“对夹挺地道儿,但我对它不感冒,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这菜炒的绝对行,有滋味,和省城差不多,底味重。”
“我吃着有点咸。”王淑兰说。
老谭点头说:“这地方离我老家北票近,这地方人说话口音和我家那差不多,吃饭也一样,能吃咸。”
“但我看你口不重。”王淑兰说。
“厨子口都这样,可轻可重。”老谭说:“当厨子的到饭店吃饭一般都不挑,都是干这行的,合口多吃点,下次还来,不合口少吃点,下次不来就行了。”
王淑兰看着老谭问:“老弟,我一直听你说自己是厨子,咋不叫厨师呢?”
“厨师不敢当,能担得起师字的那得啥人?咱还不行。”老谭深有感触道:“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刚会炒菜就觉着了不起了,喜欢别人叫自己厨师、师傅、大厨,听着美,以为自己真是师傅了。
但菜这玩意儿越炒越害怕,越炒越觉着不会炒菜,不是厨子。说实话现在谁叫我师傅我都发毛,感觉啥菜都会做,细省思省思又啥都不会。
在饭店干二十年了,现在谁问我啥菜拿手都说不上来。也研究了几道菜,但都不理想,有时候回想一下好像一道拿手菜都没有。”
王淑兰说:“咱家这些菜不都是你研究的吗。”
“看着是,也不是。这要是十年前我敢说这些菜是我的,现在不敢了,那都是以前厨子留下的,我只不过改进一下,换个做法,被现在的客人接受而已。”
老谭接着说:“任何一道新菜的研发都是在老菜基础之上的,什么是创新?创新大部分来源于复制,在复制的过程中加进新的东西。
拿咱家现在卖的火的羊肉来说,要不是吃了牧区地道的手把肉也研究不出来,其中百分之七十是手把肉的影子,百分之三十是炒菜手艺,能说是我的菜吗?我只不过给融合一下。”
“太谦虚了。”王淑兰说。
“不是谦虚,本来就这样。我每个月都上灶台炒菜,每回炒菜的感觉都不一样。你不知道,只有站在灶台上的时候才感觉踏实,那才是我。
厨子出身,三尺灶是舞台,大勺把养家,手艺分好坏,德行见高低。人这辈子修行不到炒不出好菜来。
炒菜和做人是一样的。
好人做好菜,滋味其中;坏人做烂菜,熟了而已。”
“有道理。”王淑兰认同的点头,心生敬佩。
“菜之极致是返璞归真、原汁原味。
人做不到善,也就是人之初,就算知道极致也炒不出来。这不是手艺问题,是心性,是修行,是做人。”老谭说。
“道理深奥,刮目相看。”王淑兰笑着说。
“呵呵,哪来深奥,道理大同,大道至简。
牧区的手把肉之所以好吃,是牧民淳朴,没那些心机。羊天然放养,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从不育肥。
客人来了羊现杀、肉现煮,把酒斟满,原生态的下马酒把人唱醉,那肉能不好吃?”
老谭和王淑兰吃罢饭出来,到宾馆后俩人又唠了一会儿。
不知怎地,在宾馆房间这个特定环境里,老谭看着王淑兰禁不住想起在东苏时她喝醉的那个夜晚的情景,脸稍微红了红。
不管怎么说王淑兰是个精致女人,很吸引人的那种,和这样的女人独处一室容易让人产生幻想,甚至发生错误。
人呀,都说理智,控制,欲望是好控制的吗?要是好控制就没犯罪了。
王淑兰发现了老谭的脸红和不自然,似乎意识到啥,她的脸也红了。虽然已是当奶奶的人,但和老谭的年龄相差不大,算是同龄人,一旦意识到这是单独和男人在一起也尴尬和不好意思,心跳加快。
八月夏天的夜晚是温热的,温热中夹带着丝丝浪漫。
季节不分年轻年老,释放出来的温情开诚布公一视同仁的感染着所包容的一切,就连吹动的风和夜中摇摆的杨柳都渲染了温馨。
两个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也不看对方,似乎心有灵犀的享受这片刻的、说不出来的、很舒服的尴尬安静。
这是宾馆,我们知道宾馆除了住人外还有另外一个心照不宣的意思。
当然,他们两个不是那个意思的开房,但又都尴尬的把氛围引到了暧昧。
几分钟以后,王淑兰先开了口:“你脸咋那红,没喝多少酒呀。”
似乎是为了检查自己的脸红,老谭拿手摸了摸脸颊,尴尬的说:“红吗?屋子热。”
他说了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因为房间里的空调一直开着,冷气回旋不断。
王淑兰像朵花似的笑了,这场合这情景对老谭来说是尴尬和不自然,对她来说轻松驾驭。这倒不是说她轻浮,而是曾经的经历和对男人的了解使她知道如何应对。
“你呀,是不是想坏事了?”她问,话语自然,里面挑逗的意味更多的是开玩笑,尴尬气氛瞬间便消散了。
老谭讪笑。
“离开媳妇就不老实,该管管了。”王淑兰说。
“没有,哪能呢。”老谭说。
“行了,不逗你了,早点睡,咱俩明天早点走,凉快。”
“好。”
王淑兰走后,老谭自嘲的嘿了一声,叨咕着洗洗睡、洗洗睡,随后进了卫生间。
第二天,老谭和王淑兰来到美丽谷。
一到这里,老谭就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了。正值盛夏,若是山间再有竹林树海,宛如到了江南。
花一上午时间把美丽谷大体转完,老谭对万军给出的建议是开发原生态农家乐观光旅游。
滑雪场自不必说了,已经成型的东西,进行完善即可,着重说的是原生态的农家乐。
“这里山好、水好、景好,这在以前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不算啥,没人欣赏,也不会有人来。现在人们生活好了,开始追求享受,这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老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