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楞了一会儿,随即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不错的想法,只是不清楚童莉留下的摊子还有多大。”
张君说道:“这也是谢总想了解清楚的问题,等她回来就知道了。”
李新年点上一支烟,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忽然才想起来似的,问道:“老姚最近在忙些什么?”
张君楞了一下,然后摆摆手说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每天都不着家,有时候深更半夜才回来。”顿了一下,问道:“怎么?你有什么事要找他吗?”
李新年瞥了一眼张君微微鼓起来的肚子,说道:“这家伙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难道为了功能工作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
张君抱怨道:“指望不上他,再说,他早已经是当了父亲的人了,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李新年好一阵没出声,最后小声说道:“如果方便的话你晚上问问他,前不久在穆澄园发现了万振良的尸骨。
警方已经抓了韩寿,但这件事好像跟我老丈人也有点瓜葛,不知道目前韩寿是什么情况,警方对我老丈人是什么态度。”
张君似乎明白了李新年的用意,微微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今晚见了他就问。”
李新年急忙道:“你也不用勉强他,可别让他违反了工作纪律,只是侧面打听一下吧,如果他不愿意说就算了。”
张君点点头,说道:“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说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你应该有些日子没见顾红了吧?真是不巧,今晚我们同学在今朝酒店聚会呢。”
李新年一愣,心里不禁有点内疚,疑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张君站起身来说道:“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我听王涛说是杜春谷和总行的孙行长来了,你不知道,孙行长以前也给我们上过课呢。”
“你是说孙恒?”李新年疑惑道。
张君说道:“是啊,他以前是总行的副行长,杜行长退休之后他就接了班,现在可是顾红的顶头上司呢,今晚多半是你老婆买单。”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会儿,又问道:“孙恒今年多大年纪?”
张君想了一下,说道:“五十多了吧?起码不到六十,他儿子都三十来岁了,也算是我们同学,只不过后来留校了,对了,孙晓辉的老婆徐雯雯的母亲周继云不是你妈的同事吗?”
李新年微微点点头,闷头抽了几口烟,犹豫道:“这个孙行长跟顾红的关系是不是挺好啊,我还真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呢。”
张君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哎呀,这就不是太清楚了,不过,顾红跟孙晓辉的关系应该不错,因为孙晓辉也是杜春谷的得意门生。”
李新年就像是半开玩笑似地说道:“这个孙晓辉当年该不会追求过顾红吧?”
张君一愣,随即急忙摆摆手,说道:“你想多了,顾红上研究生的时候已经是你老婆了,孙晓辉怎么会追求她?你可别回去问顾红啊,到时候她可又要怪我多嘴了。”
李新年盯着张君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孙恒没有追求过顾红,她怎么会怪你多嘴呢?”
张君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一副欲言又止地说道:“这么说吧,顾红那时候跟孙晓辉的关系确实不错,但绝对不会有其他的关系。
你也知道,顾红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也很注重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
那时候孙晓辉的父亲孙恒已经是总行的副行长了,所以,我估计顾红跟孙晓辉交往多半也是为了今后自己的事业着想罢了。”
李新年犹豫了下,问道:“孙晓辉现在还在财院教书吗?”
张君笑道:“他走的可不是教书匠的路,实际上他眼下是一个系的副主任,可以说是年轻有为,恐怕将来有望接杜春谷的班呢。”
正说着,张君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来电显示,说道:“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还有什么吩咐?”
李新年站起身来说道:“忙你的去吧。”等张君走到门口,又说道:“你别跟顾红说我回来了,让她专心招待客人吧。”
午后下起了小雨,气温下降到了零度左右。
李新年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雾蒙蒙的街道心里似有说不出的愁闷,可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愁什么。
他忽然想起明天顾百里要回来的事情,心里不禁有点纳闷。
按道理顾百里这个时间点回来对家里每个人来说都算是一件大事,丈母娘应该已经告诉过顾雪和顾红,可两个人居然都没有一点反应,难道谭冰向两个女儿隐瞒了这件事?
也许丈母娘不想让两个女儿卷入其中。
可警方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认定顾百里涉嫌犯罪,更没有通缉他,家庭成员应该不存在知情不报或者包庇的嫌疑。
再说,如果警方把顾百里当做万振良案的重大嫌疑人的话,恐怕早就暗中进行布控了,只要顾百里在机场露面,哪里还有机会跟家里人见面?
所以,丈母娘应该心里也没有把握,并不敢肯定顾百里下了飞机之后能顺利回到家里。
所以,她觉得没必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两个女儿,即便是让女婿回来恐怕也只是碰碰运气,如果能见上老丈人一面的话,起码有些事情可以提前通通气。
不过,李新年心里很清楚,如果顾百里真的涉案,那他也无能为力,不可能因为亲情包庇他,他怀疑丈母娘劝顾百里回国有可能也是想彻底终结万振良的案子。
而他之所以急于跟顾百里见一面,还是为了搞清楚心中的几个疑团,否则顾百里被抓的话,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李新年的沉思,电话是顾雪打来的,李新年还以为如兰愿意见他了呢,急忙接通了,可谁知顾雪有点焦急地说道:“老旦,如兰要走了。”
李新年疑惑道:“走?去哪儿?”
顾雪说道:“她不说,只是说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些日子,让我们谁也别打搅她,问多了还发脾气,她刚才收拾了行李,然后带着妙兰出去了。”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说道:“那妙兰应该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吧?”
顾雪迟疑道:“那谁知道,如兰走的时候收拾了不少行李,看样子是要出远门,我怎么总觉得她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惊吓?”李新年惊讶道:“难道她住在毛竹园感到害怕?”
顾雪嗔道:“哎呀,我哪儿知道,问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人发呆,她这样一个人出去怎么能让人放心?”
李新年疑惑道:“她不是带着妙兰吗?”
顾雪犹豫道:“我只是听她说要跟妙兰先去办点什么事,然后就不回来了,对了,她倒不是一个人,她把老孙也带去了。”
“老孙?那个花匠?”李新年惊讶道。
顾雪说道:“是啊,现在整个毛竹园只剩下两个老保姆,如兰走的时候说让我和妙兰暂时不要住在这里了,给人感觉好像毛竹园有鬼似的。”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会儿,说道:“她也许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倒也正常,妙兰应该知道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