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我和向明海已经变成了互相依存的关系,他需要我的力量去和谢鹏飞对抗,而我也需要他这个代言人,毕竟只有这个政府系统的一把手才有和谢鹏飞平起平坐的资本,同一句话分别从我们两个人的嘴里说出来,这里面的意义可就大不相同,所以向明海绝对不会因为我被免除领导职务就对我有所轻视,相反在发展现代农业这项工作上,无论是由青年俱乐部成员投资的农业合作社也好,还是和海宁农业大学达成战略合作的工作也罢,这些都需要我从中协调才能完成。
我猜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在听说我出了事情以后,他才第一个表态要去市委书记那里替我求情,只不过他终究还是人微言轻罢了,可是对于他宁可冒着得罪林沧海也要保护我的举动,我还是暗暗记在了心里。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没了向明海的支持,我还有张鹤城这个老搭档,当初一起共患难的感情可不是吹出来的,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个几乎唯我马首是瞻的独孤楼璃,至于其他那几位原本已经明里暗里对我表示支持的县委常委,本身他们之前帮我就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说影响也不是很大,起码除了在对抗谢鹏飞这一点上会打些折扣以外,我要找他们协调一些工作应该并不难。
有了以上的这些认知,对于姜家老太爷接下来的安排,我自然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一切就按他说的那样定了下来。
在二楼的书房里又谈了接近一个小时,直到快六点的时候,姜雨薇才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回来了,见到我和姜家老太爷以后,她只是淡淡的说自己是顺路去幼儿园接了一趟孩子,但其实我也明白,她只是在为我和姜家老太爷创造好好谈谈的时间罢了。
虽然姜雨薇表现的很平静,但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其实对于我擅自主张做出的那些事情,她已经生气了。
吃过了晚饭,也许是因为一路舟车劳顿,姜家老太爷只是看了一会电视就早早的去休息了,而我则是先指导两个孩子完成了作业,这才回到了卧室。
姜雨薇和往常一样,依旧是是倚靠在床头看书,我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凑到她身边,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道:“雨薇,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回答我的是一阵沉默,这位姜家大小姐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轻轻的把书又翻了一页。
气氛有些尴尬。
虽说身为一个男人,哄女人开心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但在这一点上我却非常不擅长,更何况在结婚以后,这还是我们两个第一次闹别扭,联想着爱情电影中的情节,我舔着脸道:“雨薇,你就别生气了,是,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是让你有些失望,可是我也没想到黄少风会出卖我,现在我已经吸取教训了,我保证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好不好?”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我生气的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直瞒着我。”
姜雨薇放下手里的书,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才这样做的,而且你也自以为考虑的很周全,即便是暴露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当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全家人都反对,只要你一意孤行,我也坚决会站在你这边并且支持你做任何事,大不了后果我和你一起承担就是了,可是你却偏偏选择让我蒙在鼓里,这才是让我最生气的。”
“对不起,雨薇,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满脸羞愧道,像一个做错事情了的孩子。
其实在这个时候,我所有的解释都已经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姜雨薇说的对,除了不让她为我担心以外,我之所以不告诉她,最主要还是怕她会反对我那个计划,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瞧瞧你那样儿!”
似乎是本来也没真生我气,又或者是受不了我那副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她没好气的推了一下我的额头,这才冷哼了一声道:“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计划还是挺周全的,如果不是黄少风背叛了你,谢鹏飞大概还真的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常思,我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理黄少风?”
“给他个辩解的机会,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我咧开嘴巴笑道:“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
到了冬季以后,北方的白天越来越短,而黑夜则变得越来越长,仅仅是晚上五点前后,夜幕就已经降临了。
把桑塔纳停在郊区附近一家宾馆的楼下,从车子上走下来以后,我望着眼前颇具欧式风情的小楼,对着旁边的独孤楼璃轻声问道:“楼璃,你确定黄少风就在这里?”
虽说在经过姜家老太爷和姜雨薇的开解之后,我已经接受了被免职的事实,可是对于黄少风背叛我的事情,我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原谅,正好独孤楼璃今天下午回市里开会而且还散会比较早,我就叫上了同样无所事事的陈铜雀,一行三人就直接找上门来。
“一个小时以前,黄少风刚和我之前说的那个女人逛商场回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去过。”独孤楼璃非常笃定的回答道。
“明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还有胆子领着姘头到人多眼杂的地方招摇过市?”
陈铜雀冷笑道:“看来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把咱们哥几个放在眼里啊?”
其实对于陈铜雀而言,黄少风的“自立门户”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什么背叛,毕竟人各有志,他也不可能要求对方在自己的手下打工一辈子,只是在“分道扬镳”之前就开始利用四海矿业的产品优势去为即将新成立的公司铺路,黄少风这种“吃里爬外”的行为在陈铜雀看来已经极为不妥,只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才选择和黄少风好聚好散。
归根结底,陈铜雀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人,本来对于黄少风之前那点破事既往不咎也就算了,可是又从背后狠狠捅了我一刀,以至于我的大好前程都差点毁在他手里,这就是陈铜雀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了,所以在独孤楼璃主动打电话告诉我这位结拜大哥事实的真相之后,陈铜雀当即就从省城调了几个得力干将过来,如果不是我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可能黄少风现在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以独孤家族在辽源市商界的地位,虽说眼前这个欧式的小楼并非是他们家族的产业,但独孤楼璃要弄清楚黄少风住在哪个房间并不难,径直来到三楼的一扇门前,陈铜雀也没有废话,吩咐我和独孤楼璃闪开,他就猛然一脚直接踹了上去。
“砰!”
原本装饰极为考究的木门应声而破,我一马当先就走了进去,只见黄少风正和一个女人坐在床上,两人都穿着睡衣,而地面上则凌乱的散落着几件衣服,由此可见他们之前在干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无视那个女人因为惊恐而发出的刺耳尖叫声,我来到床前,弯腰用小拇指挑起了一件颇为性感的女士蕾丝内衣,我朝着床上的黄少风讥讽道:“哟呵,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你在谷阳市谈生意么?怎么跑这和别的女人鬼混来了?”
似乎是早就猜到我会来,黄少风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又瞥了瞥我身后同样脸色不善的陈铜雀和独孤楼璃,这位曾经的留美高材生面无表情道:“武常思,咱俩的事与我身旁的女人无关,咱们出去谈吧。”
“行,楼下等你。”我痛快道。
虽然我本来也没打算把那个女人怎么样,可是在临出去之前,我还是仔细打量了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