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算凑合啊。”
姜雨薇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顶级法国红酒和几种在冬季根本就买不到的新鲜水果,抿嘴笑道:“再说了,你们要谢也应该是谢我老公才对,我也是你们成了之后他才告诉我的,我可没帮上什么忙。”
“雨薇,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言文韵眨眨眼睛道:“要不是之前一起合作的时候你帮了我那么多,楼璃还未必会看上我呢,所以说啊,我们俩之所以能够走到一起,这其中可是有你的一份功劳呢。”
“行了行了,你们之间也不用互相恭维了,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你们俩要不是郎情妾意的话,我们就是使多大劲都没有用啊。”
我摆了摆手,根本就没有在这个毫无营养的问题上纠缠,而是直接打开了一瓶红酒。
其实在姜雨薇的刻意培养下,我现在也开始对一些高端的消费品有所涉猎,就好比独孤楼璃准备的这一瓶,虽然不是最有名的1982年那一批,但也绝对不是市场上的普通货色,口感馥郁芬芳,韵律优雅,层次极为丰富。
浅酌慢饮了一杯红酒,又吃了一点水果点心,我和独孤楼璃就来到了窗前,望着手拉手坐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贴己话的姜雨薇和言文韵,我拍了拍独孤楼璃的肩膀,微笑道:“怎么样,这眼瞅着就过年了,不打算把女朋友领回家去啊?”
“我倒是也想。”
独孤楼璃轻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是想年后再跟家里说我和文韵之间的事情,没想到我爷爷不知道从哪先知道了,为此还把我叫过去大发雷霆,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非得来什么门当户对那一套?”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很正常。”
我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言文韵……知道这事吗?”
“当然不知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现在跟她说。”
独孤楼璃犹豫了一下,道:“不过我感觉文韵应该能猜到一些,只是在我面前不说罢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我轻轻叹息了一声,其实身为一个曾经被肖正梅单独“谈话”的人,我敢说自己比绝大部分人都明白大家族中所谓的“门第”观念到底有多么的根深蒂固。
可惜对于独孤楼璃目前所面临的复杂情况我也是爱莫能助,毕竟我又不是那位独孤家族的老太爷,而且在听说是我撮合了这桩姻缘之后,他也许还会因此而迁怒我也说不定呢。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马上就要过年了,还是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了。”
独孤楼璃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笑着对我道:“说说你吧,在失去了省城王家这个靠山之后,姜家是不是准备对崔家动手了?”
“不是准备动手,而是已经动手了。”
我呵呵一笑道:“你别看崔家现在表面上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假,可惜在他们内部却并非是铁板一块,这不是省里的‘两会’刚刚落幕,有些人心惶惶的就已经开始在为自己谋后路了,楼璃,我不知道你这两天有没有去市纪委和市公丨安丨局转转,虽说已经快要过年,但这两个地方可是还在加班加点呢。”
独孤楼璃大吃一惊道:“照你这么说,姜家这是准备在过年之前就有所行动了?”
“最晚在大年三十那天,你就会听到一些爆炸性的新闻了。”我一脸神秘的说道,并没有解释太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对于独孤楼璃的惊讶我还是非常满意的,毕竟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既然省“两会”才刚刚落幕,姜家老太爷也需要一个礼拜的公示期才会真正的走马上任,那么姜家即便是想要对崔家有所行动也应该等安安稳稳过完了年才对,然而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姜家才准备出其不意的打崔家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年的腊月三十,天虽然才刚刚蒙蒙亮,正当绝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一个令人瞠目解释的消息却开始在某个小圈子里飞速传播——
就在前一天的深夜里。
崔勇达,也就是崔家老太爷的二儿子……被捕了。
崔勇达的被捕虽然在辽源市的上层社会中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但此时的我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一来是本身就提前知道,二来主要还是托了姜家老太爷和我岳父岳母决定在省城奉阳过年的光,自打和姜雨薇结婚开始,这一年的除夕守岁我终于是能够在自己土生土长的家里过了。
当然了,以前之所以不回家过年,这并非是因为许多人口中所谓的“惧内”,而是因为我家里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再说两家离的又不远,开车顶多也就是一个小时而已,实际上在往年的时候,我也基本上都是大年初一或者初二就肯定会赶回去的,也许以别人的观念可能没办法接受,但对我而言这却没有任何区别。
把车子刚停在院门口的空地上,也许是因为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我的两个孩子立刻就跑了出来,有些日子没见,他们虽然看上去依旧是虎头虎脑的,但也许是因为经常出去玩闹的缘故,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脏兮兮,看得姜雨薇大为心疼,不过我却觉得无所谓,孩子哪有那么娇生惯养,我就是从小玩泥巴长大的,现在不也一样没病没灾过得挺好?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刚一进院子,包括爷爷奶奶在内,我父母和提前回来的陈铜雀就迎了出来,说说笑笑的进了屋,看到我家人全部都在围着姜雨薇嘘寒问暖,我和陈铜雀颇为无奈的相视一笑,然后就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二月初的辽源虽然还有些寒冷,但在中午明媚阳光的照射下,气温倒也还算暖和,刚找来两个小板凳坐下,陈铜雀就笑着问道:“常思,我听说你那个死对头的二叔又被抓了?”
“呦呵,消息可是够灵通的啊。”
我略显讶异的看了陈铜雀一眼,要知道为了打崔家一个措手不及,无论是姜雨薇的二叔也好还是三叔也罢,在做前期准备工作的时候可都是挑选的绝对亲信,保密性自然不用怀疑,陈铜雀既然能够在这个信息相对闭塞的小村子里知道十个小时左右之前在深夜里发生的事情,这的确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道:“一定是黄少风告诉你的,对吧?”
“还真不是。”
陈铜雀摇了摇头,道:“以我和黄少风目前的关系,我估计他就是知道了,恐怕也未必会告诉我就是了。”
“你们两个也是真有意思。”
我有些头疼道:“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们两个之间本身也没什么矛盾,怎么就闹这么僵了呢?”
“呵呵,我当初本来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用的黄少风,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再加上恃才傲物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你说我们之间能好到哪去?只不过是因为以前还有一层老板和下属之间的关系在,他才不得不给我几分面子罢了。”
陈铜雀冷笑道:“算了,不说他了,要不是这小子对你还算有点良心,你真以为我会对他当初拿四海矿业当跳板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好好,咱们不提黄少风了。”